蘇筱月表面點頭，內心卻在瘋狂尖叫——英雄救美的初遇！知遇之恩！這不就是古風BL的標準開場嗎？！而且顧云深什么時候這么熱心幫人了？除了對沈硯偶爾流露出的關心，他對其他人一向是禮貌而疏離的啊！

她偷偷瞄了眼顧云深的表情，試圖找出更多蛛絲馬跡，卻發現他已經恢復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專心致志地泡著第三道茶。

茶過三巡，蘇筱月的小本本上已經記滿了“可疑點“：

顧云深特意安排小陸來服務（特殊關照）

記得小陸喜歡老墨（用心記喜好）

兩人有“英雄救美“式初遇（命運感）

小陸看顧云深的眼神恭敬中帶著仰慕（暗戀氛圍）

就在她琢磨著怎么進一步打探時，顧云深突然話鋒一轉：“對了，聽說你最近在寫小說？“

“噗——“蘇筱月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嗆得直咳嗽，“什...什么小說？誰說的？“

顧云深好整以暇地遞過一張紙巾：“沈硯提到的。說你好像在用我們的...呃，互動作為素材？“

蘇筱月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該死的沈硯！居然出賣她！不對...顧云深是怎么知道她的小號就是“今天沈顧官宣了嗎“的？難道...他們私下討論過她寫的東西？！

這個念頭讓蘇筱月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她那些充滿粉紅泡泡的腦補，那些激情四射的同人段子，居然被正主看到了？！天啊！這簡直比公開處刑還可怕！

“我...我就是隨便寫寫...“她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吶，“寫著玩的...“

“緊張什么。“顧云深輕笑一聲，給她續上熱茶，“我又沒怪你。相反，我覺得很有創意。“

蘇筱月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嗎？“

“當然。“顧云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鏡片后的眼睛帶著笑意，“能把枯燥的商業談判寫得那么...生動，也是一種才能。“

蘇筱月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調侃自己，但既然沒被罵，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那...顧大哥看過我寫的其他類型嗎？比如...古風什么的？“

“古風？“顧云深挑眉，“比如？“

“比如...劍客x貴公子啊，王爺x謀士啊之類的...“蘇筱月越說聲音越小，生怕踩到什么雷區。

出乎意料的是，顧云深并沒有表現出反感，反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起來很有趣。不過...“他頓了頓，目光突然變得深邃，“你為什么總把我和沈硯湊成對？“

直球問題！蘇筱月的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她攥緊了裙角，大腦飛速運轉尋找合適的回答——總不能直接說“因為你們倆站一起就像BL漫畫封面“吧？

“因為...因為你們很配啊！“她最終決定實話實說，“一個冷一個暖，一個銳利一個圓融，強強聯合，多帶感啊！“

顧云深似乎被她的直白逗笑了，搖搖頭：“你這個小腦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語氣里卻沒有責備的意思。

“那顧大哥喜歡什么類型的CP嘛？“蘇筱月趁機反問，眼睛亮晶晶的，“比如...家主和侍從之類的？“

顧云深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她：“為什么這么問？“

顧云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壺蓋，發出清脆的聲響。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筱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的絲質手帕：“就...就是隨便聊聊嘛！“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只是出于好奇，“剛才那個小陸，氣質多好啊，跟顧大哥站一起肯定很養眼...“

顧云深唇角微揚，慢條斯理地往茶壺中注入熱水。氤氳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小陸確實不錯。“他語氣平淡，卻故意停頓了一下，“尤其是那雙手，很適合執筆作畫。“

蘇筱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說起來...“顧云深狀似無意地繼續道，“沈先生的手也很好看。“

“噗——“蘇筱月剛入口的茶差點噴出來，她手忙腳亂地抓過紙巾，“沈...沈硯？“

“嗯。“顧云深遞給她一塊干凈的手帕，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你不覺得嗎？他推眼鏡的時候，指節分明，骨感修長...“他故意拖長了音調，“很適合拿試管，或者...解復雜的數學公式。“

蘇筱月的筆尖在手機屏幕上頓住了，她感到一陣眩暈——這是什么神仙對話！顧云深居然主動評價沈硯的手！還描述得這么具體！這不就是官方發糖嗎？！

“顧...顧大哥觀察得很仔細啊...“她聲音發顫，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狂喜。

顧云深輕笑一聲，將泡好的茶湯倒入公道杯：“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他抬眼看她，“就像你說的，沈硯確實...很特別。“

特別！他說沈硯特別！蘇筱月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舞：【顧云深親口承認沈硯'很特別'！啊啊啊這是什么絕美告白！】

“那...那顧大哥覺得沈硯哪里最特別啊？“蘇筱月乘勝追擊，眼睛亮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顧云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他的眼睛。“片刻后，他緩緩道，“鏡片后面那雙眼，像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靜，實則...“

“實則什么？“蘇筱月屏住呼吸。

“深不可測。“顧云深放下茶杯，與她對視，“就像你永遠猜不透，冰層下面究竟藏著什么。“

蘇筱月感到一陣電流從脊背竄上來，她顫抖著手在手機上記錄：【顧云深形容沈硯的眼睛'深不可測'！還說'猜不透冰層下面藏著什么'！這分明是在暗示他想深入了解沈硯的內心世界啊！】

“顧大哥對沈硯...“她小心翼翼地問，“很了解？“

顧云深突然傾身向前，距離近得讓蘇筱月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氣息：“筱月，“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你知道嗎？有時候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

“對手？“蘇筱月脫口而出，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十萬字的強強對決相愛相殺劇情。

顧云深靠回椅背，輕笑出聲：“我是想說'合作伙伴'。“他頓了頓，眼神意味深長，“不過...'對手'這個說法，似乎更有趣。“

蘇筱月的大腦已經超負荷運轉，她瘋狂地在備忘錄上寫著：【顧云深承認和沈硯是'對手'關系！強強對抗設定確認！他還說'更有趣'！這分明是在暗示他們之間有特殊的張力！】

就在這時，茶室的門再次被輕輕叩響。小陸端著新一碟茶點走了進來，他的動作輕盈優雅，唐裝寬大的袖口隨著動作微微飄動，頗有古風韻味。

“顧先生，廚房新做的桂花糕。“他將青瓷碟放在茶臺一角，聲音清潤。

蘇筱月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像只發現獵物的小狐貍。她注意到顧云深看小陸的眼神比看常人多了幾分專注，而小陸雖然表情恭敬，但耳尖卻微微泛紅。

“謝謝。“顧云深微微頷首，突然問道，“上次給你那本畫譜，看得如何？“

小陸的眼睛一亮：“受益匪淺！尤其是山水卷的構圖技法...“

“有空可以臨摹幾幅給我看看。“顧云深打斷他，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是，顧先生。“小陸恭敬地應下，退出了茶室。

蘇筱月已經快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了。贈書！指導！這簡直就是古代師徒文的現代版啊！她正想開口試探，顧云深卻先發制人：

“你覺得小陸怎么樣？“他狀似隨意地問道。

蘇筱月眨了眨眼：“很...很有氣質啊，一看就是學藝術的。“

“嗯。“顧云深點頭，“他臨摹的沈周山水，很有幾分神韻。“

又是沈！蘇筱月的CP雷達滴滴作響。顧云深怎么三句話不離沈硯？這是在暗示他喜歡的人都有“沈“這個特質嗎？

“顧大哥好像...“她試探性地問，“對姓沈的特別關注？“

顧云深正在斟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她：“何以見得？“

“你看啊...“蘇筱月掰著手指數，“沈硯，沈周...都是'沈'字開頭的。“

顧云深突然笑了，那笑容讓蘇筱月莫名心跳加速：“有趣的發現。“他慢條斯理地說，“不過，與其說是姓氏...“他故意拖長了音調，“不如說是那種...清冷自持的氣質更吸引人。“

清冷自持！這不就是在形容沈硯嗎？！蘇筱月差點從蒲團上跳起來。顧云深這幾乎就是在明示他對沈硯有好感啊！

“那...那顧大哥覺得，“她強作鎮定地問，“沈硯和小陸，誰更符合你的...審美？“

顧云深挑眉，似乎很享受她的追問：“這問題...“他輕輕搖晃著茶杯，“就像問大紅袍和龍井，哪個更好喝。“

“所以是各有千秋？“蘇筱月眼睛一亮。

“不。“顧云深放下茶杯，直視她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得看心情。“

蘇筱月倒吸一口冷氣。這回答太曖昧了！這不就是在說他對兩人都有意思嗎？！

“那...“她咽了咽口水，“今天顧大哥是什么心情？“

顧云深突然起身，走到窗前。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輪廓：“今天？“他背對著她，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今天我在想，沈硯泡茶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蘇筱月瞪大了眼睛。這是什么神轉折？！顧云深居然在想象沈硯泡茶？！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沈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執壺斟茶，顧云深在一旁欣賞的畫面...

“沈硯...會泡茶嗎？“她小聲問。

“不會。“顧云深轉過身，逆光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正因為不會，才更值得...教導，不是嗎？“

教導！蘇筱月的筆尖幾乎要在手機屏幕上戳出洞來。顧云深想“教導“沈硯！這是什么年上攻的發言！她幾乎能腦補出十萬字的師徒文！

“說起來...“顧云深突然回到茶臺前坐下，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沈硯昨天來找我借茶具。“

“什么？！“蘇筱月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又趕緊壓低，“沈硯...借茶具？“

“嗯。“顧云深點頭，“說是要'研究茶道'。“他唇角微揚，“很沈硯的理由，不是嗎？“

蘇筱月瘋狂點頭。這太有畫面感了！沈硯一本正經地研究茶道，顧云深在一旁忍俊不禁...這是什么反差萌劇情！

“那...顧大哥借給他了嗎？“她迫不及待地問。

“當然。“顧云深輕笑，“我還特意選了一套他喜歡的青瓷。“

特意！選他喜歡的！蘇筱月感到一陣眩暈。顧云深對沈硯也太上心了吧！這分明就是暗戀中的表現啊！

“沈硯喜歡青瓷啊...“她若有所思地記下這個細節。

“嗯。“顧云深點頭，“他說青瓷的顏色...“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像'低溫超導體在特定光照下呈現的藍綠色澤'。“

這描述太沈硯了！蘇筱月幾乎要笑出聲。只有沈硯會用科學術語來形容藝術品！而顧云深居然記得這么清楚，連措辭都一字不差！

“顧大哥記性真好...“她意有所指地說。

顧云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關于沈硯的事，我總是記得很清楚。“他輕輕轉動手中的茶杯，“比如他喝咖啡要加三塊糖，但從來不說為什么。“

蘇筱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這種生活細節！顧云深連沈硯喝咖啡加幾塊糖都知道！這不是真愛是什么？！

“那...“她小心翼翼地問，“顧大哥會給沈硯泡咖啡嗎？“

顧云深搖頭：“不，我只給他泡茶。“他唇角微揚，“看著他皺著眉頭喝下去的樣子...很有趣。“

蘇筱月捂住胸口。這是什么惡趣味寵溺劇情！顧云深故意泡茶給不愛喝茶的沈硯，就為了看他皺眉的樣子！這分明就是小學生喜歡誰就欺負誰的套路啊！

“顧大哥...“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直球出擊，“你該不會是...喜歡沈硯吧？“

茶室突然安靜下來，只有茶水沸騰的咕嘟聲。顧云深放下茶杯，金絲眼鏡后的眼睛深不可測：“筱月，“他聲音輕柔，“你覺得呢？“

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蘇筱月抓狂。她正想繼續追問，顧云深卻突然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待會還有個會議。“

明顯的逐客令。蘇筱月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起身告辭。顧云深送她到茶室門口，突然說道：“對了，下周沈硯要在學術會上發表新論文，你要來聽嗎？“

蘇筱月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然。“顧云深微笑，“我會坐在第一排...右側第三個位置等你。“

這是什么驚天大糖！蘇筱月差點當場尖叫。顧云深邀請她去聽沈硯的講座！

“我一定去！“她幾乎是跳著說出這句話。

顧云深目送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轉身回到茶室，從抽屜里取出蘇筱月不小心落下的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她剛才瘋狂記錄的CP腦洞。

“真是...有趣的姑娘。“他輕笑著搖頭，將手機交給等候在一旁的小陸，“放回她包里，別讓她發現。“

小陸點頭應下，猶豫了一下又問：“顧先生，您為什么要這樣？“

顧云深望向窗外，陽光在他的鏡片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因為...“他聲音輕柔，“看她那副興奮的樣子，很有趣，不是嗎？“

小陸似懂非懂地退下了。顧云深獨自站在茶室中，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名為“沈硯“的聊天窗口，發出一條消息：

【你猜怎么著？她上鉤了。下周的學術會，記得多往我這邊看幾眼。】

片刻后，回復來了：

【無聊。實驗數據還沒整理完。】

顧云深輕笑出聲，又發了一條：

【別這么冷淡嘛。她可是寫了整整三萬字，描述你把我按在實驗臺上的場景。】

這次回復來得更快：

【......把鏈接發我。】

顧云深大笑著放下手機，端起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而一場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