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枝意怔住。
男人繼續道,“我好不容易才夢見你,不會輕易讓你走的。”
話音剛落,周隨再次噙住她的唇,動作近乎于吞噬一般。
南枝意直至舌尖漸漸發麻,傳來微微刺痛。
終于從他方才的話中回過神,看著與瘋狂無異的男人。
被吻干的淚水再次溢出,控制不住的抽泣著。
但低泣的聲音都被男人全數吞下。
原來,他居然以為這一切都是夢。
怪不得……
怪不得他沒有問自己恢復記憶的事。
怪不得他方才落在自己臉上的神色那般奇怪。
心底不斷有個聲音提醒南枝意。
他太久沒睡覺了,不能任由這般下去。
狠下心,她張嘴咬下。
男人終于松開了唇,南枝意看著男人唇上好不容易結痂消失的傷痕,此時又出現了新的。
她抬手輕輕的撫上,柔聲說道,“痛不痛?”
話音落下,只見周隨眉間蹙起,似是在辨別夢境與現實。
南枝意用自己的指腹幫著輕輕擦去了唇上的血跡,抬手撫上男人的臉。
一字一句道,“不是做夢,我回來了。”
臥室陷入寂靜,南枝意微微喘著氣。
撐在上方的男人眸色微動,隨即露出驚愕。
轉而又似是不敢承認,抬手覆上自己被咬傷的嘴唇。
鮮紅的血沾在他的指腹。
周隨的視線從手上移開,轉而落下。
南枝意迎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心臟一陣抽痛。
手覆上男人的臉,溫聲道,“我恢復記憶了,對不起……”
說罷,只見周隨抬手握緊她的手腕,啞聲開口,“枝枝?”
“嗯,我是。”南枝意指腹緩緩上移,在他的眼尾處輕輕摩挲著。
緊接著便見男人失而復得般松了一口氣,眸中露出慶幸,連帶著驚喜。
反而一時沒有了動作。
只是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
見狀,南枝意鼻尖一酸,抬手纏住他的脖頸,男人便順勢壓下埋進她的頸窩。
男人的身體全壓在她身上其實很重,但南枝意此刻卻覺得只有這般,自己才有實感,沒有失去他。
周隨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窩,悶聲喊著她的名字。
聞聲,南枝意心里酸澀,眼眶濕潤,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啟唇,“對不起……說了那么多傷害你的話。”
男人抬頭,雙眸注視著她,真摯道,“你能回來就好。”
此刻,南枝意竭力壓抑的情緒上涌,鼻尖一酸。
哽咽道,“……我那么過分,你也原諒我?”
周隨翻身躺在床上,將她扯進懷里。
南枝意靠在他的胸膛處抽泣。
隨之便聽到他緩緩開口。
“我說過的,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事,說出什么傷人的話,我都會等你,就算其他人都不理解你,我也會站在你這邊。”
說著,長臂緊緊的將她抱住,隨后卻又覺得不夠,越收越緊。
似乎要將她揉碎嵌入骨頭才滿足。
南枝意聽聞這一番話,控制不住的哭出聲。
原來,無論自己朝著反方向走多久,只要一轉身,他都在站在原地等自己。
等她回去。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道,“為什么?我明明……那么……過分……”
周隨眉頭緊鎖,眸中閃過懊惱,“其實我也做了傷害你的事,我也不夠理智,對不起……”
南枝意在他懷里搖著頭,明明就是自己更過分。
她靠在男人懷里,淚水將他的胸前衣物沁濕。
周隨揉著她的頭安慰,“好了,不哭了。”
帶著溫熱的指腹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他繼續道,“你昨晚找我,是因為恢復了記憶?”
“嗯。”南枝意頷首,忍住哭意,“你電話打不通,我就去找了蘇靜。”
說罷,發現男人沒有接話。
南枝意疑惑,“蘇警官沒有告訴你嗎?”
“說了。”周隨應答。
聞言,南枝意在他懷里蹭了蹭,悶聲道,“你……一直忙到現在?”
“不是。”周隨低聲道。
她愣住,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神**言又止。
然而最終卻沒有開口,晚一些也沒關系,自己也可以等他。
只是一晚上而已,不算什么。
周隨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垂下眸子,忽的意識到什么。
詢問道,“聯系蘇靜的時候……你已經回來了?”
“嗯。”南枝意點頭,想到他在加班,帶著幾分心疼,“你不在家。”
“這幾天警局比較忙。”周隨低聲道出,似是平常之事一般。
聞言,南枝意剛忍下來的哭意隱隱浮現,“你說謊。”
對上男人略微詫異的眸色,她繼續道,“蘇警官都和我說了。”
周隨眸色微動,沒有辯駁。
南枝意滿是心疼道,“周隨,你真的以為自己是鐵人嗎?”
“我沒有。”
“你這樣,要是在我恢復記憶前出事……怎么辦?”她想想都后怕。
“不會的,我有分寸。”周隨撫慰道。
她啟唇追問,“你多久沒睡覺了?不許騙我。”
“我……”周隨說著頓住,眸中滿是掙扎。
南枝意咬了咬唇,輕斥道,“你憑什么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周隨盯著她微怒的小臉頓住。
下意識想起李孔德說的話。
你要是有女朋友,她會讓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你說過你是我的,這個身體也是我的,沒有我允許,你不許這樣糟蹋。”南枝意帶著幾分占有欲說道。
聞言,周隨恍然。
下意識啟唇,“我……以為你以后都不會在乎了。”
話音落下,南枝意呼吸一窒,仰頭對上男人帶著幾分受傷的眼眸。
想起他執著的問自己,是不是選擇了紀從延的樣子。
忽的鼻尖泛酸,哽咽道,“阿隨,我怎么會不在乎……”
說著頓住,撐起身子低頭輕吻在男人唇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