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男主黑化進度67%。】
男主這是在質(zhì)問吧!
崔玉蘅躲又沒處躲,強撐起虛張聲勢的殼子:“是又怎樣!?”
她梗著脖子抬眼瞪去,本來就該是如此!這幾年哪次不是這樣!
那時候溫亭驟年齡尚小,面對原身這個惡意滿滿的女配,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
后面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但這一巴掌效果顯著啊,黑化進度分明在漲!
念頭一起,她手腕一抬又要故技重施。
這次,卻被一只鐵鉗般的手凌空截??!
崔玉蘅用力一掙,自然是動不了的。
他的手掌寬大,骨節(jié)嶙峋而有力,指腹與虎口都覆著粗糲的厚繭。
可想他讀書多么用功求學(xué),是寒窗苦讀的印記。
這樣一個本該前途光明的人,被原主肆意踐踏尊嚴、碾碎夢想,生生磋磨了幾面才徹底墮入黑暗........
怎能不恨?
這念頭讓她心頭莫名一軟,出口的話卻依舊生硬:“你要造反嗎?今日......今日就暫且饒過你,滾吧?!?/p>
溫亭驟沒動,只將她眼神里那絲細微的閃爍盡收眼底。
“你憑什么以為,”他聲音低低,一字一頓,像冰棱砸落,“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好近好近!崔玉蘅下意識想退,手腕猛地被他反手一壓,“咚”地一聲按在堅硬的椅背上!
好疼好疼!她被迫仰頭,圓睜的眼眸里滿是貓兒受驚般的懵懂與慌亂。
溫亭驟的眼睫垂下來,濃密的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沉郁的陰影。
他的瞳孔極黑,深不見底,如同噬人的漩渦,緊緊攫住她,要將她徹底拖拽進去/
“就憑你——”崔玉蘅語塞,找不到理由。
“崔小姐,”他氣息迫近,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回答我,是你親口說,不要我離開的?”
他的態(tài)度實在是咄咄逼人,仿若要是她不回答,另一只手就要扼上她脆弱的咽喉。
崔玉蘅也急了:
“是又如何?”說完見他還是不放開,羞惱之下腳踢手打掙扎起來。
溫亭驟有一瞬間怔然,本能地傾身壓制這突如其來的反抗。
哪知這小家伙長得像貓,動起來更像,滑不溜手,胡亂抓撓撕扯。
傾身間,臉頰處兀地擦過一絲柔軟。
這下兩人都愣住了。
她的唇好軟——這是溫亭驟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縱是世間最好的綢緞和最細滑的糕點,也不及其萬一。
“滾!”
【叮,男主黑化進度68%。】
【叮,男主黑化進度70%?!?/p>
【叮,男主黑化進度72&?!?/p>
【.......75%。】
系統(tǒng)的聲音驚醒了崔玉蘅,她輕推一下,溫亭驟的手驟然松開。
忽地低下頭,眼神如淬了毒的寒刃,狠狠剜了她一眼,旋即轉(zhuǎn)身帶著一身戾氣大步離去。
而回到院子里的溫亭驟,已經(jīng)在書桌前枯坐了許久。
“鏡子?!甭曇羲粏。裆凹埬ミ^。
陰影處悄無聲息地滑出一個灰袍人影,躬身奉上一面銅鏡。
鏡面映出一雙冷到極致的眼,蒼白的面容,以及臉上那個刺目的、小而清晰的巴掌印。
但溫亭驟的目光,死死釘在了另一側(cè)臉,那里有一絲格格不入的嫣紅。
——是她的口脂。
即使強行壓制,那一小片肌膚下仿佛埋著燒紅的炭,灼燙感一路燎進深處,幾乎要將他引燃!
她到底什么意思?既不讓他離開,又要這樣反復(fù)折磨他!
溫亭驟眼底泛用著駭人的陰騭:“她今天見了誰?說了什么?”
灰袍人垂首,聲音平板無波:“與您分開后,遇見了衡陽侯世子,二人相談甚久,世子拾得姑娘的荷包,特意待姑娘走遠,方找機會歸還?!?/p>
灰袍人微頓,補充道:“世子還為姑娘插釵。”
“咔嚓?!?/p>
鏡子被狠狠摜在桌子上,轉(zhuǎn)眼便化為碎片。
是了,她今日盛裝,連他都有一瞬被那光芒所惑。
仿佛崔玉蘅不是那個天天折磨他的壞女人,只是一個天真愛捉弄人的小女孩。
可她對旁人,從不如此!
他親眼所見,她對那世子笑得何等溫婉,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信賴與感謝。
郎才女貌。
真是令人作嘔的四個字,溫亭驟抓起一方素帕,狠狠覆在了臉上,接著用力擦拭。
原來她可以對任何人都溫柔小意,只是把他溫亭驟不當(dāng)人。
口脂被粗暴抹凈,只留下大片刺目的紅痕。
“盯死她。”三個字,裹著寒冰和戾氣,從齒縫擠出。
灰袍人:“是?!?/p>
隨后如鬼魅般退入黑暗,消失不見。
“啊嚇?biāo)牢伊?.....”崔玉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跟系統(tǒng)吐槽,“剛剛他是想要殺了我吧?”
【應(yīng)該是......】
“完蛋了,我蹭到他的臉了,他肯定覺得是奇恥大辱,雖說男主后面廣收后宮,但是第一次是女主的呀。”
“這下他肯定覺得被我侮辱了,是奇恥大辱。”
黑化進度漲那么快,崔玉蘅是既開心又擔(dān)憂。
開心的是,半年內(nèi)完成任務(wù)指日可待。
擔(dān)憂的是,他剛才那個眼神,讓她有種被狼盯上的錯覺。
要不以后多親他幾次?
【算是吧?!啃膩y如麻的崔玉蘅,并沒有察覺到系統(tǒng)今天說話的模棱兩可。
而奇怪的是,趙氏那邊一直沒有來找她。
甚至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現(xiàn)在的衡陽侯府,幾乎要亂成了一鍋粥。
小趙氏已經(jīng)是大發(fā)雷霆,派出去不知道多少丫鬟小廝,幾乎把湖都撈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人。
好好的那么一個人,怎么就找不見了呢。
之所以沒有去找崔玉蘅,原因很簡單,這不是她能夠做到的事情。
去侯府只帶了兩個人,還是女流,而侯府里外都有家丁,出入都查得嚴,憑她們根本不可能把人運出去。
而小趙氏的這個孩子雖說憨傻,可這些年仍然是她的臉面,也能夠佐證自己作為母親的慈愛。
能夠在府里辦到這一切的,只有衡陽侯夫人那個老婦!
因此又到衡陽侯跟前鬧,可是卻遭來了衡陽侯的斥罵,因為誰都知道侯夫人連床都下不了。
更何況,侯夫人良善,對待府里的妾室、庶子庶女視若己出,這么多年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絲差錯。
小趙氏此舉太過欺人,再者對衡陽侯來說,有這么個兒子,簡直是恥辱,比起世子來差遠了。
崔玉蘅吃了晚飯,正打算休息,就說正院那邊,老爺回來了,請她過去。
“爹?找我干什么?”崔玉蘅是真的有些疑惑,在原主記憶中,她這爹跟沒有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