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大吼著，有些歇斯底里。

包洪只是靜靜看著他，并沒有著急。

他撿起地上的布條，重新塞進齊云的嘴里，便轉身離開了。

人已經到了他手里，就不怕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回到休息室，包皮正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抽煙。

“怎么樣？不肯說是不是？”

他早猜到了。

齊云這小子不會那么老實，痛痛快快把東西交出來，非得上點手段不可。

“我去收拾他！”

包皮作勢要起身，被包洪伸手，輕輕摁著肩膀。

“不用急，”

包洪道，“人抓到了，東西拿到手是早晚的事情，我會處理。”

“你的傷怎么樣？”

包皮臉上的傷還挺嚇人，被鄭斌那一腳踢得，差點沒皮開肉綻，但也留下了明顯的傷痕，略顯猙獰。

“沒屁事。”

包皮沒當一回事。

他猛吸著煙，壓著疼痛，相比較他這點傷，李昂的傷反而更嚴重，大腿裂開的口子，看得他都頭皮發麻。

今天他倆的確算是同生共死了，沒李昂出手，他肯定死了，而他沒及時醒來，李昂今天一樣活不了。

“哥，等東西拿到，是不是藥就能做成了？”

包皮掐滅煙頭，認真問道，“有了藥，咱們就能賺大錢！”

包洪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沒那么容易的。”

“這事你不用管，我有安排。”

他眼神里藏著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包皮，包皮心里也清楚，輕輕點頭：“行，我聽你安排，你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對了，我那個兄弟？”

他看向包洪，“你不見見？”

“暫時不見。”

包洪道，“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你說，但現在還不到時候。”

“知道了。”

“行了，你回去吧，店里你看著，這邊不用你操心，路上多注意，別讓人盯上了。”

“明白。”

包皮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了廢棄工廠，一路上繞了好幾圈，才進城回到帝豪夜總會。

此刻的李昂，已經處理好傷口，正躺在那休息。

聽到包皮回來，他緩緩起身。

“怎么樣？”

包皮關心道。

“還好，皮肉傷。”

說是皮肉傷，也需要時間來恢復，“那兩個是什么人？”

李昂故意問道。

“不知道。”

包皮搖頭。

那兩人不是沖李昂來的，也不是沖自己，而是沖著齊云，但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來歷，他猜自己大哥包洪清楚，可包洪沒說，他就沒有繼續問。

在海城，能有如此身手的人可不多，這更說明，齊云的存在，已經引起一些人注意，他們得更加小心，抓緊時間把藥做出來才行。

包洪之前說急，可今天抓到齊云后，又讓包皮別急，弄得他也搞不清楚狀況。

“齊云呢？”

李昂繼續問道。

“關著了。”

包皮知道李昂肯定會問。

房間里沒有別人，包皮坐在李昂身邊，從煙盒里掏出兩根煙，各自點上，“他還不能死。”

“為什么？”

李昂皺著眉頭。

“我說過，要帶你賺大錢，這個齊云，就是賺錢的關鍵。”

包皮嘻嘻笑著，“你舍得殺掉自己的搖錢樹么？”

李昂沒說話，臉上依舊帶著一絲疑惑，似乎并不明白包皮所說的搖錢樹是什么意思。

“別急，做大事要有耐心，”

包皮道，“反正你跟著我混就對了，老子還能害你不成？”

“我得見到錢，”

李昂沉默片刻，道，“今天你打死那兩人，咱們這就算攤上人命了，如果賺不到錢，那這代價就太大了。”

“我知道。”

包皮點頭。

李昂沒有再問。

他心里的確有很多疑點，可這些疑點對他來說，并不是關鍵。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得到包皮的完全信任，甚至是剛子的信任，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去見包皮背后的人。

從而接觸到毒品的那張網！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主動開口，不能讓包皮有任何懷疑自己的地方。

就剛剛兩人經歷一場生死危機，包皮對自己的信任度，肯定是提升不少，但這肯定還不夠。

“行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回頭再說。”

包皮抽完一根煙就起身走出去。

他也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剛子他們還在回來的路上，據說是跟阿狗他們狠狠打了一架，雙方都有人受傷，但明顯，阿狗那邊損失更大。

另一邊。

周成帶人來到李昂他們廝殺的現場。

鄭斌跟洛臨兩人的尸體，看得他臉色凝重。

“現場打斗痕跡明顯，”

正在勘測現場的同事，表情嚴肅道，“看來是經過一場激烈的搏殺，這兩人的腦袋都被砸爛了，下手真殘忍。”

“從痕跡來看，他們駕車逃走，鄉鎮沿路幾乎沒有監控，恐怕很難排查。”

“盡可能找。”

周成吩咐道。

他走在排水溝邊上，看著車子摩擦留下來的痕跡，腦子里想象著當時的場景。

片刻，他抬頭看向不遠處。

“安海鎮那邊的打架事件，查得怎么樣？”

“沒什么線索，雙方都不是本地人，出現得很快，我們安排的人手太少，也沒敢上前阻止，不過，照片是拍下來了。”

周成找到齊云之后，就安排人盯著，按照薛平的吩咐，只要盯著就行，并不需要做其他事情，哪怕他被人劫走，這讓周成是很疑惑的。

他也問過薛平，薛平卻讓他不要問太多。

周成接過同事手機，翻看著偷拍到的幾張照片。

這些面孔他并不算太熟悉，海城江湖里的混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老人退去，新人再出，他不可能認得過來，而且，這手機像素一般，拍的幾張照片甚至有些糊。

他快速翻看著，突然，剛剛翻過去的照片，好像有什么東西刺入他的眼睛。

他急忙往回翻，就看到將齊云從車上拽下來的側臉，是那么熟悉！

李昂！

周成心驚肉跳！

這怎么可能呢？

只是相似吧？

周成將照片放大，更是模糊，可從這側臉，身材，以及揮舞拳頭的樣子的來看，好像還真的是李昂。

“怎么會是他？”

他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

他猛地想起，薛平問過自己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遇見李昂在違法犯罪，你會開槍嗎？”

周成猛地轉頭看向那兩具被砸爛腦袋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