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事就好,去休息吧。”
包皮揮手,讓李昂回去休息,又安排了幾個人看著店,別再出什么幺蛾子。
房間里,最后只剩下包皮跟剛子兩人。
他給剛子點了一根,兩人抽著煙都沒說話。
片刻,包皮扭頭看著剛子,嘿嘿一笑:“不爽?”
剛子沒吭聲,但臉上的表情沒有否認。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李昂太好,不公平?”
包皮不管剛子的表情,嗤笑一聲,“你心眼就這么小嗎?”
三樓的生意是剛子負責,阿狗那幾張熟面孔,早就黑名單上了。
沒有剛子點頭,他們怎么去得了?
剛子欲言又止,惱火地想解釋這事跟自己無關,他還納悶阿狗幾個人怎么會出現在店里。
可包皮沒等他說,繼續道:“剛子,我問你個事?”
“你說。”
剛子轉頭看向包皮,總覺得現在的包皮,跟之前不太一樣。
“咱們不說遠啊,就一年之前,我倆還在街上混飯吃,他媽的一根煙抽剩的煙頭都得掐滅了藏著再抽,”
“可自打我哥正式成了這帝豪的總經理,咱們的日子是不是好起來了?”
剛子點頭,并沒有否認。
“昨天李昂問了我一個問題,”
包皮瞇著眼睛,吐出一口煙氣,“他問我,開夜總會有那么賺錢嗎?”
“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開夜總會是掙錢,但這夜總會不是我們的!”
“我們只是打工而已,想搞大錢,你就得玩命!”
他眼睛通紅,遍布血絲,看得剛子心頭一顫動。
他哪里不知道包皮嘴里說的玩命是什么意思,這夜總會是人家老板的,哪怕是包皮大哥也只算是打工的人。
當然了,同樣是打工,可人家接觸的是大老板,得到的回報也不一樣,付出的代價肯定也不同。
“我們需要玩命的人,李昂就是這種人,明白嗎?”
包皮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碾碎,“我告訴你,海城會變天的!要不了多久了!”
“等那一天到,什么帝豪夜總會?算個屁!”
他眼里閃過一絲瘋狂,“到時候你剛子可以在海城橫著走你信不信?”
剛子心潮一陣澎湃。
“所以,你得成熟起來,不然到時候別說你是我兄弟,如果你能力不行,我大哥看不上你,那這條船,你就上不去。”
包皮說到了重點。
過往打打鬧鬧的日子肯定是不行的,他知道大哥要做的是什么事,而想參與進來做大做強的人,也不可能是沒腦子的混混。
做什么事都要考慮后果,都得動腦子,包皮現在也在努力讓自己改變過去的思維。
他話說著,手機響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號碼,包皮揮手道:“行了,就說這么多,你自己琢磨琢磨。”
剛子點頭:“我知道了。”
他說完就離開房間,包皮這才接通電話。
“哥。”
他皺著眉頭,沒想到店里剛出事,大哥那邊就知道了。
“是,沒什么大問題,阿狗那家伙喝點酒鬧事呢。”
“李昂啊?我還沒問,我覺得不用急……”
聽著對面的話,包皮嘆著氣:“哥,不是你讓我別急,做事要耐心點,我這耐心了,你怎么又催我?”
“我不能做什么都是錯吧?”
他攤開手,無奈又有些憤怒,“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知道知道了,我盡快!”
包皮掛了電話,坐在那沉默了幾秒鐘,又從煙盒里拿出煙點上。
他臉上表情幾番變化,惱火,不甘,憤怒,又有些無奈,但最后還是狠狠吸了一口煙過肺,變得放松下來。
另一邊。
回到房間的李昂睡不著。
他在等包皮問自己齊云的下落,盡管自己現在也還不知道齊云在哪,可包皮始終沒有開口。
這家伙未免太沉得住氣了。
李昂能感覺到,包皮是故意對自己好,但以兩人的交情,并不值得包皮這樣做,肯定是因為齊云這個重要線索。
最讓李昂有些詫異的是,他之前對包皮的印象,都是錯的。
他本以為包皮也就是個街頭混混,可在監獄里時就發現,他錯了,包皮可不是沒腦子的混子。
而現在接觸了幾天,李昂越發感覺,包皮這個人很聰明。
他并不信任自己,至少目前是這樣,他對自己好,是為了知道齊云的下落,或者說還想將自己收到手下來用。
在這幾天時間里,李昂沒發現包皮以及他身邊的人,有任何跟毒品有關的事情。
他知道這種隱秘的事情,包皮這些人肯定慎重,不會輕易讓自己接觸,起碼要等得到他的信任之后,才可能接觸一二。
可按照這個速度,什么時候才能查到線索?
包皮最信任的人,還是剛子,他要做什么事情,第一選擇都是剛子,除非,剛子不在或者不再被信任,他身邊沒有其他人可用,恐怕才會給自己機會。
李昂躺在床上,窗外已經漸漸有了亮光,他看著外面的光亮,心里細細思索著,包皮不主動的話,他得主動出擊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酒勁已經散去,可身上的疲憊漸漸加重,他抓緊時間休息,得時刻保持頭腦清醒,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每一步。
早上十點。
薛平剛從外面開會回來,腳步匆匆趕回局里。
他這段時間事情很多,光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就開了好幾個,除了作為海城維穩工作的主要負責人參加幾個會議之外,就連幾個招商引資的會議,市政府也安排薛平出席。
他沒法拒絕,本想安排副職或者其他人去露個面,卻依舊是推脫不了。
似乎他不去,沒有他這個守護神露面,那些大老板就不敢在海城投錢開公司一樣。
薛平走進單位,隨手將帽子遞給迎面走上來的周成。
“有什么情況要匯報的?”
他步伐很快,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
“齊云找到了。”
聞言,薛平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周成。
“他沒離開海城,這家伙很狡猾,估計是覺得燈下黑,就躲在海城郊外的鎮子上。”
周成壓低聲音道,“我已經讓人盯著他了,接下來怎么辦,要控制住嗎?”
只要薛平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將齊云抓起來。
薛平微微皺眉,思考著問題,同時繼續邁步走進辦公室,周成跟著他進了辦公室,順手就將房門關上。
他目前并不知道包皮那些人為什么找齊云,除了齊云之外,還有那個金先生,同樣在找齊云,足見這個齊云的關鍵。
同時,齊云也是李昂得到包皮信任,算做投名狀的重要籌碼。
可是,怎么將這個籌碼的價值最大化,是必須認真考慮的事情。
“不抓,”
薛平做出決定,“不僅不能抓他,反而要保護起來。”
“不抓?還保護起來?領導,這個齊云到底是什么人啊?”
周成只接到找人的命令,卻不知道這個齊云涉及什么案子,對此,薛平一個字都沒透漏。
肖德保的案子已經定性了,而齊泰的死,恐怕也不值得薛平在意。
那還讓自己花費大力氣找這個齊云做什么?
聽見薛平的安排,周成有些懵了,領導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他。
見周成有疑問,薛平看著周成,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