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玉皺了皺眉,語氣加重,又喊了一聲。
這興師問罪的態度,急壞了福寧,她試圖晃醒自己。
低頭才發現,一直將自己的臉埋在身下。
她急忙往下挪動身體,好險,差點把自己給悶死了。
福寧趴在自己的胸上,伸出爪爪搖晃自己的肩膀,剛才喝水時弄濕的毛發,頻繁蹭過自己的肌膚。
“喵~喵一~”
醒醒,醒醒啊!
醒不過來。
……
謝珩玉隔著一丈距離,看著這怪異的一幕——
被褥早不知何時,就褪到了少女的腰際,好在她穿著并不露骨,還是剛才那套襦裙。
自己的小貓,正趴在她……凸起的胸部,一下一下搖晃著她的肩膀,連帶著她的人也跟著晃悠。
謝珩玉眼皮一跳,皺著眉走過去,試圖將小福拎起來。
他低著頭,手還沒碰到小福,就已清晰地將她的睡顏收入眼底。
是真的睡得很死。
冰風扇制造出的涼風,一陣陣吹來,將她的發絲吹起,襦裙的料子像是湖面波紋般蕩漾,白皙無瑕的鎖骨肌膚上,好像有瑩光點點。
不知道是汗,還是小福弄上去的水漬。
這分不清是汗還是水的東西,使得少女身上的柔軟衣料與身子緊貼著。
謝珩玉眸光一閃,心里厭惡,厭惡她的消極怠工,厭惡她睡得太死,厭惡她……還有什么呢?
還有,睡覺不蓋被子。
他不再去看她,只想將小福抱起來。
福寧感受到后頸被捏住,張開兩爪,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脖子。
生怕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謝珩玉就會對自己不利。
蒼天啊!
她閉著眼,死不撒手。
謝珩玉原本不舍得用力,可發現小福這么不聽話,不過才幾個時辰,就忘了誰才是她的主人,她的衣食父母了!
遂,加大力道,順利將她提起。
福寧感受到身體凌空的同時,還聽見“刺啦”一聲,她茫然地睜開眼,只見爪子上還殘留著一絲衣料。
她低頭,藍色的眼眸瞳孔大張。
原本貼合在肩膀上的衣料,被爪子勾起,經這一拉扯,徹底破碎了!
“喵,喵!”
不許看啊!謝珩玉!
福寧在半空中拼命掙扎起來。
少女身上的幽香,經過冰風車的傳遞,縈繞在謝珩玉的周身,怎么也散不去。
他喉間一緊,目光不小心觸及到她裸露的肩頭,只是一瞬間,就立馬移開了視線。
那只常年握劍的有力的手,在剎那間竟失了力道。
半空中的福寧,在掙扎中,毫無征兆地掉落下來。
掉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啪嗒。
感受到身下的肚子往下一陷,福寧心里害怕,謝珩玉是不是有毛病啊!為什么不好好放她下來,她砸死自己怎么辦?!
“喵。”
哎。
福寧撫摸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后往上攀爬,重新掛在自己的脖頸處。
用小福的一坨身體和毛發,擋住自己裸露的肩頭和肌膚,留一點體面,不讓謝珩玉看光光。
門檻邊,白晝見王爺站在榻前,許久沒出來,也沒吩咐,主動詢問,“王爺,怎么了,是否要屬下幫忙?”
“不必。”謝珩玉快速答道,語氣有些重。
他擰著眉,涼爽的風伴隨著淡淡的香氣,頻頻吹來,他心中煩躁更甚。
看著被小福徹底擋住了人,即便這樣也沒有醒過來,他都要懷疑對方是死了。
故,伸手探了探鼻息。
沒死。
淺淺的呼吸噴在他的指節上,他條件反射地收回了手,大踏步轉身出去。
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將冰木車風扇關了,這才離開。
“關門。”他出屋后命令道。
白晝不解,“小福身體好了,王爺不帶小福走嗎?”
謝珩玉抬步朝院外去,一下都不停,也不回答。
白晝只得跟上。
若是跟得再近些,或許就能發現,他從屋內染上的淡淡香氣。
這香氣,伴隨著他,又好像只有謝珩玉自己能聞見。
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里,打開了自己的冰風扇,才慢慢被吹散。
以往,多是跟小福一起睡,今夜,倒顯得過于安靜了。
可是一想到小福,他的腦海里便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些東西。
小福竟那么黏她,這倒是他沒意料到的。
想來,除了睡得死些,還是能照顧好小福的。
深夜,主屋的光逐漸熄滅。
與此同時,東無院的冰風扇,在福寧好一陣努力下,重新打開,累得毛發都熱得冒汗,再重新躺在自己身邊。
沉沉睡去。
一少女一奶貓,一夜無夢。
但,府中人多,總是有人會做夢。
主屋漆黑的房中,淺淺的呼吸噴灑在男人的指節處。
癢癢的,熱熱的。
“嗯……”
似螞蟻啃咬,又似有濕軟的東西附在上面蠕動。
少女耳朵上的貓耳朵,一下一下地蹭著男人的下巴。
謝珩玉睜開眼,眼中兇狠一閃而過,左手精準地按住少女的脖頸,要將她當做爬床的賤婢殺死。
房中燭光忽明忽暗,他卻看不清女人的臉。
即便看不清,也能感覺出她的五官極美,她的頭上還戴著貓耳朵。
是她。
是昨日夢見過的女子,他竟又做夢了。
但是夢又如何,謝珩玉不會允許,任何事務超乎自己的掌控。
“你是誰?”
他聽自己這樣問。
但同時,手上的力道加重,他根本沒給對方回答的機會。
可少女仿佛不會窒息,她若無其事地伸手,勾住他的頸部,氣息輕輕噴在他的臉上。
勾引他。
“找死。”他厲聲道。
淺藍色的絲質寢衣微微下滑,少女露出了無瑕的香肩。
謝珩玉自認自己不是好色之人,從未被美色所迷惑,可當目光垂落在少女小巧的肩頭,他手上的動作竟不自覺地頓住了。
連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這個肩頭……還不及他掌心大。
只是出神了這一會兒功夫,少女的唇便附了上來。
還未親上,謝珩玉反應過來,將人一把推開,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