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又想了一會兒,說道:“有兩次我失眠睡不著,半夜聽到她在房間里尖叫,過去查看,發現只是被噩夢驚醒了,然后抱著我哭。”
見粗線條的沈倩還沒轉過彎來,徐松只好道:“那你有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傷痕什么的?”
“呵呵,沒有,怎么會......”
沈倩臉色大變,下意識抓起徐松的手腕,顫聲道:
“小徐,你什么意思?”
徐松早就想好了借口,說道:“昨天我不是和同學聚會去了嗎?
正好有個同學,在婷婷學校當校工。
我們聊到學校問題的時候,他說在放暑假前,聽到一個內部消息,說他們學校一年級有個叫潘婷的女生,被同學霸凌了。
我想著有沒有可能是同名同姓,所以來問問倩姐。”
沈倩有些慌亂地搖頭:“沒有,她們學校一年級就沒有另外一個叫潘婷的女生。
不行,我要去問問婷婷。”
沈倩松開徐松的手,轉身向屋內走去。
“倩姐,別急,別嚇著孩子,注意方法。”徐松提醒。
心里暗自慶幸:
自己可不知道潘婷就讀哪個學校。
要是沈倩問起,
“你同學是哪個學校的?”
徐松直接就麻瓜了,只能直接選附近的三所小學之一,賭一下運氣。
“嗯,謝謝小徐。”沈倩轉身,勉強笑著道謝。
徐松看了看時間,才上午十點過,就坐地鐵去了電腦一條街。
因為昨天知道要喝酒,就把車停在了離趙祥店面不遠的停車位。
到地方和趙祥打了一聲招呼,便坐上自己那臺標致 301,開起了網約車。
下午一點過,徐松剛停車準備吃午飯,就收到了沈倩的微信消息:
“小徐,孩子真的被霸凌了。
問題還很嚴重。”
徐松知道自己幫不忙,但沈倩明顯是想找人傾述,所以配合地回復道:“倩姐,具體是什么情況?”
過了五分鐘,沈倩才發了一條長長的消息。
就是潘婷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男生的文具盒,雖然說了對不起,但男生卻不依不饒,開始針對潘婷。
從在板凳上灑水,到扯頭發,再到毀壞文具,發展到強行脫掉潘婷的鞋子并藏起來。
潘婷就算再內向膽小,也把男生的霸凌行為告訴了班主任老師。
沒想到班主任老師只是讓男生當著全班同學給潘婷道歉后,兩天后就被調到了別的班級。
然后男生的霸凌依然繼續,新來的班主任卻不聞不問。
徐松看完后覺得憤怒,還在醞釀著措辭,沈倩又一條長信息到了:
“卸任和后面的情況,是我套出婷婷的話后,向前班主任唐老師求證后才知道的。
而且也從唐老師口中得知,這個男生的父親是區教育局基礎教育科的一個股長,負責統籌我們牛馬區各中小學的學制、招生和學籍,所以新馬路小學的領導才會這樣偏袒。
如果不是我今天問她,她都不敢說這件事。
因為被下了封口令,如果向外提及這件事,不僅會被辭退,還會被行業封鎖。
她現在建議婷婷轉學,唉!”
“除了轉學,倩姐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竟然是因為這個因素,徐松只好順著話題往下問。
“我一個家庭主婦,哪有什么辦法。
現在學校又放暑假,我想去鬧也找不到人,只有靠老潘了。
不過我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好多微信都沒回,現在準備帶著孩子去酒店找他。”
徐松只能客套地打字道:“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告訴我一聲。”
沈倩:“好。”
她對徐松現如今的處境還算了解,知道徐松幫不了自己,便客套地應聲下來。
不過心里的感激卻不少一分。
畢竟如果不是徐松,長久以往,這件事還不知道會給寶貝女兒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傷害。
徐松吃完午飯,繼續跑車。
跑到下午三點五十三分,送完當前這單后,下意識關掉了接單軟件。
四點整,手機響起,謝中果然打電話來了。
和情報系統告知的一樣,他邀請徐松來家里吃頓便飯。
徐松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一是為了系統升級進度;二是他覺得謝中這個老者值得交往。
“好好好,那最遲七點鐘,你就過來!”謝中高興地說道。
和徐松通完話,他又再次把電話打給了女兒:
“你確定晚上回家吃飯吧?”
謝敏很無奈地說道:“爸,我都答應你了,不會反悔。”
謝中再次叮囑:“你哥出差了,你萬萬不能缺席。”
“我知道,畢竟人家救了你老人家的命,我再怎么樣也要親自當面表示感謝。”謝敏保證。
“好好好,那我先去買菜了。”謝中笑意十足。
謝敏頭疼:“爸,晚上你可不要亂點鴛鴦譜,免得大家尷尬。”
“知道了,知道了。”謝中敷衍地回應。
心里則想道:
如果只是單純地表示感謝,我老謝一個人就夠了。
讓你這不省心的女兒出席,當然是為了試著撮后一下呀!
此時,在雄西省最好的西華醫院特需病房里,長著一張虎臉,眉眼之間和曾心如有五分相似的曾山河,剛聽完秘書的匯報。
他臉上怒氣涌現,問道:“那徐松現如今的地址,你查到了嗎?”
中年秘書恭敬地答道:“查到了,在牛馬區樂源小區三單元602室。”
曾山河下了病床,開始換著身上的衣服,嘴里不滿地說道:
“走,我們去會會他。
在和張家聯姻的節骨眼上,可不能出現意外。
沒想到他們都十來年沒見了,怎么心如一回國,就碰上了。
真是孽緣!”
秘書倒沒有阻止曾山河外出,因為他知道曾山河的身體情況。
只要每天堅持使用癌細胞抑制器,曾總就還有一年可活。
現在身體還遠沒到虛弱的份上。
這都是每天接近百萬的醫療費用帶來的效果。
不過作為秘書,他是需要查漏補缺的,于是說道:
“曾總,徐松現在的職業是網約車司機,現在應該還在跑車。
我們現在就算去,也找不到他。
最好的時間段,是凌晨過后,以及早上六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