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香君衣衫凌亂,因為掙扎,整個外衫都散開了。
那白得發(fā)光的皮膚,實在是晃眼。
顧亭雪的目光不留痕跡地,從香君白嫩的肩膀上挪開,卻又對上了一雙如小鹿一般可憐無辜的雙眼。
不知道為什么,香君就是覺得顧亭雪不會殺她。
顧亭雪可是香君這輩子唯一遇到的、幫她卻不求回報的人。
不要錢,不饞她的身子,甚至做好事都不留名。
所以,即便別人覺得他是個殺人如麻的活閻王,香君卻覺得,顧亭雪是整個皇城里唯一的好人。
香君的眼里沒有一絲的驚恐,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顧亭雪的手上,看著他的眼神,只有委屈,沒有恐懼和責怪。
看到香君整個人都因為輕微的窒息有些發(fā)紅,顧亭雪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抹奇異而陌生的感覺。
似乎是被自己的念頭驚著了,顧亭雪松了手。
既然松了手,那殺念自然也煙消云散。
顧亭雪不耐煩道:“滾。”
然而手一松,那女人卻不要臉地又一把抱住了顧亭雪的腰。
脖子上的紅痕還在呢,她連呼吸都還沒有整理好,便又開始勾人。
“公公,奴家是真心伺候你的?!?/p>
香君抬起頭,看著顧亭雪眼神,仿佛真的如同在看她深愛之人一般。
若不是顧亭雪清楚他們是第一次見面,怕不是要以為他們已經相戀多年,情根深種呢。
呵,真能演。
演技如此好,倒是適合在后宮生存。
“我保證,此事除了公公和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毕憔终f。
顧亭雪笑起來,故意威脅:“哦?這么想伺候我,不如就跟了我,你也不用去伺候皇帝了?!?/p>
香君絲毫不慌。
“可我這輩子還有三子呢,公公如此年輕,定能長命百歲,就是為了公公這輩子的榮華富貴,我也得為公公打算些。等我先把孩子生了,再與公公長相廝守?!?/p>
香君這話就差直說皇帝活不過顧亭雪了,實在是大逆不道極了。
可顧亭雪的聲音,卻是輕佻的,“你倒是膽子大,什么渾話都敢說?!?/p>
香君只當是顧亭雪是同意了,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帶,可雙手卻被他一把抓住。
“公公?你抓疼奴家了……”
香君一副委屈的模樣,像是一個不得夫君歡心的小怨婦一般。
顧亭雪倒是沒想到,來一趟江南,還能找到這般膽大包天的女子。
嗯,實在是難纏。
“本官忠于天子,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這大逆不道之言,必然殺了你?!?/p>
顧亭雪說著要殺了她,但語氣里卻是沒有殺意的。
香君含著淚,委屈地點點頭,“是,奴家知道了,公公最是忠心,對皇上一心一意,奴家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顧亭雪懷疑香君在諷刺他,卻又找不到證據。
顧亭雪神色一凜,黑著臉道:“滾下床去。”
香君見試探得差不多了,只能不情不愿地下了床,衣服也不穿好,就這么香肩半露、委屈巴巴地繼續(xù)跪在了床邊。
“你還跪在這里做什么?”
“奴家之前求您之事……您還沒說答應不答應呢……”
顧亭雪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兩人第一次見,就敢纏上來讓他幫忙。
她是真覺得自己天姿國色、所向披靡,還是覺得他顧亭雪是個好色之徒?
“你若再糾纏不休,我一定殺了你。滾?!?/p>
香君沒辦法,只能委屈巴巴地起身,慢悠悠的系上衣帶,一邊系,還一邊偷偷看顧亭雪。
顧亭雪看她那副樣子便知道,她根本就不怕他。
這世上,除了皇帝、太后和那位被皇帝當眼珠子疼的貴妃娘娘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
見顧亭雪沒有一絲一毫要挽留自己的意思,香君只得抱起琵琶,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去。
她走得極慢,螞蟻都比她走得快些。
看著她那慢騰騰的背影,顧亭雪沒來由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會磨人的人。
忽然,一個聲音從香君身后傳來:
“我可以幫你,但只有這一次,以后你有什么造化全看你自己?!?/p>
終于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了,香君激動地回身。
然而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顧亭雪繼續(xù)說:“我數三下,你若還不從我眼前消失,那我們的約定便作罷?!?/p>
香君哪里敢停留,轉身就跑,跟一只小鳥似的飛走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顧亭雪不知怎么的,又覺得憋悶得很。
半晌他才開口對著空蕩蕩的屋子說:“查一查她?!?/p>
“是。”
房梁上傳來一個尖細陰冷的聲音,然后便見到一個人影從梁上跳下來,飛快地出了門。
鬧了這么一場,顧亭雪再次躺下,卻已經毫無睡意。
他想拿起之前放下的那本書繼續(xù)看,可鼻尖卻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久久不散去。
那女子不過是在他床上滾了那么一會兒罷了,這香氣卻這么持久,也難怪她叫做香君。
這香氣聞著就讓顧亭雪心煩。
“來人,把床單給本官換了。”
……
香君出了門就有侍衛(wèi)帶她去別院住下。
今日,她雖然得到了顧亭雪幫她一次的承諾,卻還是有些有些失望。
因為她沒睡到顧亭雪。
倒不是她饞顧亭雪的身子,也不是她非要自甘墮落伺候一個閹人。
只是她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那位的膽量。
可惜了,連皇帝未來的女人都不敢睡,以后估計也不敢跟她一起殺皇帝。
香君嘆息,這世上,要找一個跟她一樣膽大包天,志向遠大的人,的確是不容易。
……
接下來幾日,香君就呆在總兵大宅的偏院里,和上輩子不同,第二天,她院子里就來了兩個嬤嬤。
據說這兩位從前是在宮里待過的,是顧亭雪特意叫她們來教香君規(guī)矩的。
香君松一口氣,她算是暫時擺脫了做泄欲工具的命運。
因為只是單純的當一個給皇帝治病發(fā)泄的工具,是不用學這些規(guī)矩的。
嬤嬤們受了顧亭雪的囑托,教學極為嚴厲。
但香君卻是個極好的學生,無論是要站多久的規(guī)矩,她都毫無怨言,還喜滋滋的,非常受教,讓嬤嬤們很是喜歡。
消息傳到顧亭雪那里,他也沒多說什么,只讓嬤嬤們用最嚴苛額的要求繼續(xù)教導,不準讓香君過得太舒坦。
所以,當顧亭雪去看香君的時候,她腦袋和兩邊肩膀上正頂著三個大水碗,已經站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