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出此言?”
“憐妃找朕告狀,說你給她沒臉了,可有此事?”
香君去甘露宮告狀之后,顧亭雪安排在皇后身邊的李福就想辦法通知了他,所以顧亭雪知道香君跟皇帝說了什么。
顧亭雪淡定地說:“憐妃娘娘似是不怎么喜歡微臣,對微臣說話,總是不大好聽?!?/p>
皇帝也覺得香君叫顧亭雪狗奴才過了些。
若是被太后知道,指不定太后還要把他叫去教訓一頓,說他把妃嬪寵壞了。
“朕已經教訓過她了,以后不準胡說八道。但你也的確讓她沒臉,她協理六宮,朕不能讓憐妃沒臉。這樣……今日你什么時候得空,去承香殿,給憐妃道個歉。”
顧亭雪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是屈辱。
皇帝也知道委屈了顧亭雪,但他就是要讓顧亭雪心甘情愿地受這個委屈,這才能證明他對自己的忠心。
這一兩年,他給顧亭雪的權利更多了,雖說太監能依靠的只有皇權,但偶爾也的確應該稍稍敲打他一番。
這才是用人之道。
“怎么,不愿意?”
“微臣不敢,只是,昨夜皇上讓微臣辦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下了朝,微臣還要去一趟詔獄。”
“那便辦完了事情立刻去?!?/p>
“那怕就要到夜里了,不如微臣改日再去?”
“今日便去。”皇帝語氣忽的嚴厲。
“是,微臣把皇上安排的事情辦完,立刻就去承香殿給憐妃娘娘道歉?!?/p>
皇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憐妃的確有些小性兒,但她心不壞,若是要罰你,你也忍著些,她也不會太為難你,你別跟她計較?!?/p>
顧亭雪聲音低沉地說:“是,微臣認罰便是?!?/p>
……
入夜,香君讓人給自己沐浴更衣,然后泡好了茶,在殿內坐著,等著顧亭雪來給他道歉。
昨天他說了他卻不來,但今天,他非來不可。
香君沒有等太久,顧亭雪便風塵仆仆的來了。
“娘娘,亭雪公公到了,站在殿外,說要給您請罪呢?!?/p>
香君得意地笑起來,“請吧。”
因著今日去詔獄辦事,所以顧亭雪穿著的是那身紫色的官服。
看到一身紫衣的顧亭雪進來,香君瞇了瞇眼。
顧亭雪一進來就看到香君披著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穿著輕薄的寢衣,慵懶地靠在軟榻上,含笑看著他。
顧亭雪飛快地垂眸,微微頷首,對香君說:“微臣顧亭雪,奉皇上的命,來給憐妃娘娘道歉?!?/p>
“道歉?亭雪公公想怎么跟本宮道歉?”
“娘娘是主子,微臣自然是全憑娘娘處罰?!?/p>
“是么?”
香君笑了笑,一抬手,身旁的小路子就打翻了一個燭臺。
“本宮殿內的燭臺摔壞了,放不住,就麻煩亭雪公公替本宮掌燈,舉一晚上燭臺吧。”
說完香君就起了身,悠悠然走進了寢宮的暖閣里。
小路子把燭臺交給顧亭雪。
“顧大人,請。”
顧亭雪黑著臉,不知道香君在玩什么把戲。
“顧大人,求您了,別讓咱們做奴才的難做?!?/p>
顧亭雪接過了燭臺。
“謝顧大人?!?/p>
小路子一擺手,然后殿內的宮人們便烏泱泱都退了出去,只留著夢梅和小路子在外面守夜。
顧亭雪端著燭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只聽到暖隔里傳來一個聲音。
香君厲聲叫道:“狗奴才,還不進來給本宮掌燈?!?/p>
顧亭雪無奈,只能拿著燭臺,往暖閣里走。
剛穿過雕花屏風,就聞到一陣異香,緊接著,顧亭雪就被人撲了個滿懷。
“冤家,這么久不來看我,難道你就不會想我么?好狠的心吶……”
顧亭雪低頭看著懷里的女人,看著她那讓他日思夜想的嘴唇,看著她對他的虛情假意,目光不自覺地變得幽深。
“娘娘又何曾想過亭雪?”
“所以你便故意讓本宮看到你與白采女拉拉扯扯,想讓本宮在意你,主動找你,是不是?”
顧亭雪微微蹙眉,“奴才可不屑做這樣的事情??傆袑m妃拉著我,求我辦事,娘娘總在宮中四處溜達,那一日竟才第一次碰上,奴才倒是覺得奇怪呢。”
香君瞇了瞇眼。
那她還真是誤會顧亭雪了。
“那本宮吃醋了,你可開心?”
“娘娘不是吃醋了。”
“哦?那本宮在氣什么?”
顧亭雪無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輕輕地攬在了香君的腰上。
“娘娘霸道,不許別人覬覦你的東西,就是娘娘不在意的人,也不許別人惦記?!?/p>
“誰說本宮不在意亭雪了?本宮對你可是在意的緊,你都不知道,本宮有多想你?”
“有多想?”
“日思夜想,”香君踮著腳,在顧亭雪耳邊小聲說:“尤其是夜里,最想你。”
香君的情話總是脫口而出,可即便是虛情假意,顧亭雪也拒絕不了。
顧亭雪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感覺到顧亭雪呼吸的紊亂,香君的手順著顧亭雪華麗的官服,滑到他腰上的玉帶上,輕輕地勾了勾。
“有沒有人告訴過亭雪,你穿這身紫衣,特別好看……那日封后大典,本宮就惦記上了?!?/p>
“娘娘惦記上什么了?”
“惦記上……”香君兩只手掌張開,做出在丈量顧亭雪腰身的動作,“亭雪的這細腰啊……”
顧亭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垂眸看著香君,用那專屬他的陰沉纏綿又危險的眼神。
香君早已習慣顧亭雪這種像看獵物一般的陰惻惻的眼神了。
興許,這種眼神,就是獨屬于顧亭雪的深情。
香君柔軟的手,勾上了顧亭雪的脖子,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嘴唇。
淺嘗輒止地啄了啄,香君埋怨地看顧亭雪一眼。
“狗奴才,還不來領罰?!?/p>
燭臺落到地上,燭火瞬間變熄滅。
昏暗的室內,只有床邊的一盞燈亮著。
……
“這都是娘娘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