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歲歲答應得倒是快。

會議開始后，除了發言匯報的人，剩下的人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

平時在公司偶然也能見到危庭帶著女兒，西裝革履的人懷里抱著個拿玩偶的小女孩，老是眨巴著雙大眼睛四處看。

簡直就是上班的調劑。

但是視頻會議上近距離觀察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危庭微微低垂著頭，好讓歲歲能探到他的臉，本來以為只是在他手上貼一部分就算完事，沒想到小孩并不滿足。

“啪”一聲，一個貼紙就被按在了危庭的臉上。

緊跟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其他人都是強忍下笑意，也不敢直視危庭的聊天框。

剛剛還一臉正經的人現在臉上已經滿是貼紙，花花綠綠的，只有額頭和眼睛探不著才能幸免于難。

匯報的聲音剛結束，有道稚嫩的聲音毫不違和地接上，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爸爸，你親下我臉，我就再獎勵你一個貼紙。”

“...”危庭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自己滿臉的“獎勵”，對上歲歲天真的眼神，他又沒辦法拒絕。

“不可以。”危庭認真解釋道，“爸爸生病了，會傳染給你。”

“如果你也生病了，就要打針吃藥。”

這四個字對于歲歲來說簡直就是天敵，立馬乖乖坐好，再也不說讓爸爸親自己這種話了。

歲歲被吃藥嚇到，這才安安靜靜又玩了好一會，等到耐心逐漸消失，她有些不滿足于只玩貼紙。

她把臉湊到書桌上，臉頰上的軟肉被桌子摁出一道印子來。

“什么時候不玩電腦啊爸爸？”她好奇出聲。

想要抬手去戳幾下電腦屏幕，奈何小胖手實在太短，只能在空中比劃幾下。

剛剛結束自己匯報的人連忙松了口氣，別說bOSS女兒坐不住，他自己也快忍不下去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對著現在這個樣子的bOSS，面不改色地談工作。

危庭垂眼看向已經明顯有些坐不住的小孩，把她的小胖臉從桌邊拯救回來，捏在自己手心里面揉了幾下。

動作嫻熟又自然。

“怎么了？”他低聲問道。

歲歲被揉著臉，說話就有些不清楚。

“唔...我想玩頭發!”

危庭還以為她是想自己玩扎辮子的游戲，最后囑咐了幾句。

“今天就先到這。”

視頻結束，危庭剛要把腿上的人抱起來，往臥室走，就看見歲歲抱著桌邊不撒手，兩根小胖手指很頑強地摳住桌角。

危庭有些疑惑。

“不是想要玩頭發？書房里面沒有鏡子，我帶你去臥室。”

歲歲搖頭：“這里也可以。”

危庭不理解她的意思，但還是按照歲歲的指揮，把她放到書桌上面，這樣她的手才勉強和他的臉齊平。

“玩這個！”歲歲手里拿了好些小皮筋，又用手指了下危庭的黑發，眼神亮晶晶的。

姑姑不讓她揪頭發，媽媽也不讓，說會被她揪成光頭。

但爸爸是男孩子，光頭應該也沒關系的。

危庭嘴角抽動，有些抗拒，連忙哄道：“我們玩個別的好不好？歲歲想看動畫片嗎？我們去客廳看。”

“嚎！”歲歲立馬答應。

危庭剛松一口的時候，就聽見歲歲興高采烈地出聲。

“一邊看動畫片一邊玩頭發！喜歡喜歡！”

“...”

危庭覺得自己來書房工作已經算是對小孩撒謊，那就不能再言而無信了，這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今昭回到檀園的時候，剛走進客廳，就看見了一臉生無可戀的危庭，還有格外興奮的歲歲。

歲歲正站在沙發上，站在危庭的背后，小胖手上拿著好幾個花花綠綠的小夾子。

“下午好好休息了嗎？”

今昭問著某個生病的人。

危庭慢悠悠地轉過臉，表情疲憊又無奈：“昭昭，快把這個小皇帝帶走。”

今昭還是第一次聽見危庭抱怨帶娃累，歲歲剛一歲的時候，每天晚上一到睡覺時間就哭，那時候每天都是危庭不睡覺，半夜一直抱在臂彎里面搖。

現在的歲歲比那時候好帶多了——

今昭剛想完，就看見了危庭的臉，她沒忍住大笑出聲，靠在沙發椅背上坐不直身體。

“你怎么讓她搞成這個樣子啊？”今昭指著他臉上花花綠綠的小動物貼紙，就連額前的黑發都被扎了幾個小辮子。

怎么看怎么滑稽。

歲歲聽見今昭嘲笑自己的作品，還不樂意，連忙站在他倆中間解釋著。

“是爸爸自己答應的！”

“他自己答應的？”今昭頓時察覺出不對來，看向有些心虛的某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讓歲歲抓住了？要不然能讓她邊看動畫片邊在你頭上玩？”

雖然平時危庭也很寵女兒，但今天有些順從地過分了。

一大一小都不說話，今昭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

“下午偷偷進書房工作，讓歲歲撞見了是不是？”

歲歲連忙出聲，奶聲奶氣地為自己辯駁：“爸爸，這可不是我說的！”

今昭就知道是這樣，輕哼一聲：“那你這樣就是活該，就應該把你這副樣子拍下來，放到網上丟臉，才算懲罰呢。”

說干就干，今昭拿出手機對著危庭拍了一張照片，先發在朋友圈，以示懲戒。

危庭沒想到下午哄完小的，現在還要哄大的。

連忙把人攬進自己懷里，溫聲解釋道：“有個要緊的會議，就開了一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陪著歲歲休息，沒有再工作了，歲歲可以給我作證。”

“這個爸爸真的沒有說謊，一直在陪我玩。”歲歲及時出聲，解救自己的“真人娃娃”。

倒也不是覺得爸爸被罵有多慘，她只是希望下次還能這樣玩爸爸的臉和頭發。

“這么大的人了，說話不算數，居然還想帶著歲歲學壞，太過分了。”今昭抬手摸了下危庭的額頭，已經沒有中午那么燙。

“為了讓你長記性，以后不敢再犯，今天晚上我和歲歲一起睡，你自己睡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