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果我是你，只有兩種選擇，一：徹底擺爛，什么后果也不考慮，有可能會受到報復，連累她一起流浪街頭。】

【二：先回去，穩住家里的局勢，做出一番成績來，到站在最高位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到時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覺得呢？】

這哪里是選擇題，分明就是殘酷的現實。

他，只能選第二種……

林澈抱著蘇小小的手緩緩收緊。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姐姐。”

蘇小小“嗯？”了一聲。

感覺自己像是粽子皮里面包的餡一樣，有點喘不過氣。

“姐姐，等等我好嗎？”

“不要把我當成弟弟，就當追求你的人，等等我，分我一點機會……好嗎…”

他越收越緊，蘇小小實在受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這才松開。

“你……剛才說什么？”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貫很容易害羞的湯圓，此時卻很坦然地看著她。

“不要把我當弟弟，給我個機會，擠進你心里的機會……”

周圍人聲嘈雜，蘇小小的腦子宕機，滿腦子都是“滴——”的聲音。

聽見過急救病房里，人嘎了后心電監護儀的那種“滴——”嗎？

就是那樣。

那一刻，蘇小小感覺腦子死了。

天知道，她真的純把湯圓當弟弟的……

林澈也沒想她給什么回應，只是看見她一副宕機的樣子覺得很可愛。

忍不住笑了起來。

余光瞥見機場某處，藍眸里微暗。

下一秒，蘇小小只感覺額頭中間一軟，像果凍一樣，有絲絲涼意透過額頭傳進心臟里。

林澈在蘇小小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一定要等我哦，姐姐。”

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揮揮手拜拜，轉身進了檢票口。

蘇小小出機場大廳的時候，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摸了摸額頭，湯圓留下的觸感還在。

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生親。

還是弟弟！

麻了……人麻了…

……

回去的路上，安安靜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曙光情緒有些不對。

按照他的性格，送走了湯圓，應該一路嘰嘰喳喳的。

他卻一聲不吭。

是因為自己上午突然問的那句話嗎？、

蘇小小看了眼窗外。

外面天色比往常更容易黑，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

她糾結住了，也不知道當時怎么腦子一熱就問出來了。

現在想想，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只好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將蘇小小送回地方后，曙光看著她，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放棄。

“VX上說吧。”他道。

……

蘇小小惴惴不安的上了樓，開燈，換上拖鞋，扔掉包包，像具尸體一樣躺倒在沙發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好累啊……

什么都不想動了。

外面轟隆隆一聲，雨聲淅淅瀝瀝地灑了下來。

蘇小小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手機突然有消息響了一下。

她以為是曙光，還糾結了一下，結果看到消息來人，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來信任備注：【繼母】

【我要結婚了，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好歹養了你一場，記得來。】

她發來一張結婚請帖，上面，一個身著紅色旗袍的女人笑得很燦爛。

雖然已經四十，但皮膚光滑，可見保養得極好。

……她又結婚了。

蘇小小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賬都還清了，怎么結婚還要通知她？

為了多收一份禮金嗎？

隨手點開女人的頭像框，選擇刪除。

窗外轟隆的雷聲越來越大。

蘇小小腦海中再次浮現一些不好的記憶。

她被關在雜物間里，里面很黑，外面卻很亮，但外面的亮光透不進來，她只能扒著門縫，看著外面。

看她把一個又一個男人帶回家。

她說，養你這樣的，就是個移動拖油瓶，要不是把你爸那個死鬼那點遺產變賣了，我才不養著你，趁早長大，找個有錢男人嫁了，還能收點彩禮。

好多次，外面也是下著大雨，雷聲轟隆隆的，真嚇人。

于是她拼命地學習，拼命地賺錢，養活自己。

她不想每次都睡在倉庫了，那里太黑……

手機又是叮鈴一聲，這次，是曙光發來的消息。

【曙光：我想了一下，關于你今天在車上問我的問題，我的回答是……】

蘇小小身形一僵，連忙回復。

【蘇小小：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

【老板，我是你的員工，僅此而已，我會做好分內工作，我為今天在車上隨口一問向你道歉，你放心，我目前除了工作，沒有其他多余想法。】

發完，她自己也覺得有些絕情，逃避似的關了手機。

她是個很執拗的人。

渴望愛，卻不相信愛。

蘇小小用枕頭埋住臉，突然止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看似無所謂，可真的無所謂嗎？

這么多年，她拼命跟繼母劃清界限，可那些過去，就像烙印在靈魂里的疤一樣，怎么都抹不掉。

她明明之前很相信繼母，她對她很好，以為那就是母愛，可父親意外去世后，一切都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原來，這些愛都是要建立在金錢上的。

她害怕封閉空間，怕黑，怕一個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

等她抬起頭，屋子內一片漆黑。

她在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停電了。

屋外又是一陣雷聲。

閃電劈下來，短暫照亮屋內。

蘇小小呼吸有些不暢，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電筒。

雙手抱著小腿，整個人縮在沙發上。

突然，房門被敲了兩下。

安靜的環境下，敲門聲顯得很大。

蘇小小被嚇了一跳。

這個點了，外面還是暴風雨，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咚咚咚。”門又被敲了幾下。

“誰？”

屋外安靜了。

就在蘇小小打算掏出手機報警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我。”

——是韓嶼的聲音。

蘇小小松了口氣，擦掉臉上的淚珠，過去開門。

一開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就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