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諾瑪不停抱怨。
身為復活諾瑪的始作俑者,諸葛夫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吧,這事兒也并非就完全無解。”
“如果你以后真患癌癥了,可以考慮去下地底。”
諸葛夫解釋道:“地底也有詛咒,就跟這血肉世界一樣,只要人待久就會染上。”
“然后地底詛咒的效果是:它能把人感受到的痛苦,都全部轉化成享受。”
把痛苦轉化成快樂?
聽見諸葛夫所言,諾瑪張了張嘴,本想要說些什么。
卻見李修自顧開口道:“既然都聊到地底詛咒了,那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啊。”
“一個人,是不能同時擁有多種詛咒的。”
“關于這一點,天宮空間站的高層早就已經測試過了。”
“啊?”諸葛夫看向李修,露出滿臉的疑惑:“高層測試過?什么意思?”
不只諸葛夫。
諾瑪、謝深等人,也同樣對李修剛說的話感到好奇。
迎著眾人目光,李修不慌不忙道.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聽說過:在塔監獄里,有種專門用來關人類高層的‘VIP房間’。”
“那房間能生成幻境,并讓人類高層體驗到,十倍甚至百倍于普通人的折磨。”
“為了不被幻境折磨,人類高層變得越來越怕死。”
“他們想盡了幾乎一切辦法去延長壽命。”
“到目前為止,有極少數人類高層,甚至已活到了快4000歲都還沒死。”
“那么問題就來了”
說到這里,李修忽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
他繼續道:“請問:那極少數人類高層,到底是怎么活到4000歲的?”
——由于有塔監獄、棘刺水母、偽人和丘腦核心等存在,時刻威脅著人類安危。
故而在這數千年時間里,人類科技的發展速度,可以說是一直都快不起來。
所以只單靠科技的話
人類高層想活到4000歲,還真有點兒困難。
鑒于此,謝深有些不確定道:“我猜,人類高層是靠著鏡子世界的詛咒,才活到4000歲的?”
“聰明!”
李修點了點頭。
他順著謝深的話道:“到目前為止,我們總共已發現了三種不同的詛咒。”
“它們分別是:來自地下深處的‘地底詛咒’,來自鏡子世界的‘鏡子詛咒’,以及這血肉世界中的‘血肉詛咒’。”
“這三種詛咒的正面效果分別是:極樂,長生,以及不死。”
李修繼續道:“天堂空間站那邊我不清楚。”
“但我們天宮空間站的高層,正是靠著‘鏡子詛咒’的長生效果,這才一口氣活了近4000年之久。”
聽到這里,謝深已經明白李修要表達的意思了。
他接過話茬道:“但詛咒畢竟是詛咒.‘鏡子詛咒’的長生,是存在副作用的,對吧?”
“那是自然。”李修應道:“就比如你們在鏡子世界里,見到的那章魚腦袋,還有那尸骸集合體。”
“他們雖因為詛咒獲得了長生,一口氣活了好幾千年。”
“但代價是,他們身體全都發生了變異,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同樣地,我們天宮空間站的高層,也因為鏡子世界的詛咒而產生了變異”
變異么??
謝深聞言恍然道:“怪不得咱們空間站的高層從不露面.搞了半天,他們是都變成怪物了!”
李修補充道:“而且鏡子世界的詛咒,還不僅僅是讓人變異那么簡單。”
“由于人類高層變異成怪物后,失去了吃飯,喝水,交配,甚至是睡覺等能力。”
“所以,他們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痛苦——承受著**得不到滿足的痛苦。”
“這”
謝深聽后意外道:“那鏡子世界的章魚頭,居然沒法兒吃飯,甚至沒法兒睡覺?”
“不然呢?”李修沖謝深道:“你以為他為什么那么執著于游戲機?”
“因為章魚頭他.”
“他唯一的快樂,就只有那臺游戲機了。”
“那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沒了游戲機,他很可能早就已經瘋掉了。”
“再說回人類高層啊。”
李修繼續道:“為了緩解**得不到滿足的痛苦,人類高層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地底詛咒。”
“這確實是個好法子。”諸葛夫聽后說道:“畢竟,地底詛咒能將人的痛苦轉化成享受,剛好能和‘鏡子詛咒’完美搭配。”
李修道:“如果不同詛咒能同時作用于人體,那確實是很完美。”
“但問題是,一個人是不能同時感染兩種詛咒的。”
“人類高層感染了鏡子詛咒后,就不能再染上地底詛咒。”
“或許,這就是命吧!”
李修感慨道。
“高層的命運”
“乃至全人類的命運.”
“最后的結果,都是迎來折磨。”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默然無語。
如此沉靜許久后,李修回歸正題道:“總之,我講了這么多就是想說明一件事:諾瑪感染血肉詛咒后,應該是不能再感染上地底詛咒了。”
“要想不被折磨,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說到這里。
李修看了眼一旁的謝深道:“就比如修仙據我所知,修仙不僅能延長人的壽命,甚至還能讓人百病不侵。”
“修仙?”諾瑪在旁聽得是一頭霧水:“字面上的意思嗎?”
“對。”
李修答道:“就你理解的那種修仙然后關于這其中細節,我之后再跟你慢慢解釋吧。”
“先繼續聊之前的話題。”
李修言歸正傳道:“你剛不是說:你們這些殺不死的人,也一樣會變老么?那再之后呢?”
“再之后當然是想著逃跑了。”諾瑪理所當然道:“雖說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那么些晚了但總之,先想辦法脫離軍方的控制,這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這確實。”
諸葛夫好奇道:“可問題是,你之前不是靠著自殺,通過復活術來進出血肉世界的么?”
“所以在有了不死之身后,你連想死都死不掉了,又要怎么從血肉世界出去呢?”
“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傳送器不?”諾瑪回道:“那傳送器是不能直接傳活人的,否則被傳送的人會被肢解。”
“但我們這些染了詛咒的人就無所謂了。”
“我們是不死的。”
“哪怕被肢解了,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
諾瑪繼續道:“所以,我就用那傳送器,直接傳送到了軍方實驗室的倉庫里邊兒。”
硬頂著被肢解的疼痛,通過傳送器逃走。
只能說是個狠人。
諾瑪又道:“可能軍方壓根兒就沒想過,我能用傳送器傳送到倉庫去。”
“所以,他們的倉庫里邊兒,幾乎沒安裝任何防護措施。”
“我在倉庫里搞了把手槍后,就直接憑不死之身,從地底硬生生殺到了地面上。”
“從地底?”諸葛夫追問道:“所以那軍方實驗室是建在地下的?這你都能一路殺出來?”
“別忘了,人都是怕死的。”
諾瑪回道:“就算那時候已經有復活術在了,人沒以前那么怕死了,但他們還是會怕疼。”
“所以,當我不要命往外沖的時候,整個實驗室幾乎沒人敢攔我。”
“合理。”諸葛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你繼續。”
諾瑪接著道:“如果我沒記錯,軍方的那處實驗室,應該是建在一座島上的。”
“換成普通人,幾乎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從一座孤島上逃走。”
“但我可以。”
“因為我不會被淹死。”
“就這樣,我憑著不死之身,硬生生從那孤島上一路游回了澳洲大陸。”
諾瑪最后道:“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過得很提心吊膽。”
“我不敢出遠門旅游。”
“因為旅游要用到身份證,而且到處都是監控,這有很大概率會讓我暴露。”
“甚至包括銀行卡,各種社交軟件,我都用的小心翼翼。”
“就這樣,我很艱難的活到了120歲,最后因為細胞停止分裂而死。”
我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地活著,卻僅僅只是為迎接死亡。
這聽上去還真挺諷刺的。
想到此,諸葛夫忍不住感慨道:“說實話,你還真挺不容易的。”
相比諸葛夫,李修倒是更關心其他同樣被困在血肉世界的人。
他沖諾瑪問道:“算上你的話,當時在血肉世界為軍方工作的,總共有多少人?”
“十個。”諾瑪不假思索道:“而且正好是五個男的跟五個女,這我印象很深。”
李修道:“所以剩下的那九個人呢?他們逃出來沒?”
“這我就不清楚了。”諾瑪答道:“我逃跑的時候,還叫上了我的閨蜜。”
“我本想跟她一起逃出去,這樣過程中也好有個照應。”
“但是她怕了。”
“在目睹我被傳送器硬生生肢解后,她打了退堂鼓。”
“所以當時就我一個人逃了出去。”
諾瑪最后道:“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聽到過,血肉世界里那九個人的消息。”
“也許,他們都已經逃出來了。”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被永遠困在了血肉世界里,直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