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返回空間站時,已有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雖說練氣期修士,對睡眠需求要略低于普通人,但長時間不睡覺終歸會讓人覺得疲倦。
于是在同西裝男分開后沒多久,謝深便回了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醒來后的謝深,先是掃了眼自己的個人終端。
終端上除了楊思的留言外,還另有一條西裝男發(fā)來的信息。
上寫道。
【兄弟,養(yǎng)山參的那人想跟你見一面。】
【你要是覺得行,就直接去B-5211號房間找他。】
謝深此時一門心思都在筑基丹上,而煉制筑基丹又需那株百年山參。
既然養(yǎng)山參的人想見他,那他自是遵從所欲,欣然前往。
…
天宮空間站內(nèi)有人口數(shù)十萬眾。
人雖然多,但千年來卻都一直秩序井然。
道理很簡單:
為了能賺取到足夠多的積分,以便在死后復(fù)活自己,空間站內(nèi)所有人無不拼了命地工作。
他們一刻都不敢停歇。
而當所有人都忙于手上工作時,自然也就沒了人再去惹是生非....
當然了。
這并不是說空間站內(nèi)所有人,就都必須一直勞作到死。
那些辛苦工作了四五十年之久,已攢夠了復(fù)活所需積分的老人,還是有權(quán)利休息的。
這其中,就包括那名養(yǎng)參人在內(nèi)。
謝深見到對方時,只單從外表上就看了出來:對方的年紀,少說也有60歲往上。
此時此刻,他正于膠囊房間內(nèi)盤膝而坐。
巴掌大的房間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以及數(shù)顆精致盆栽。
見謝深來訪,養(yǎng)參人緩緩開口:“道友來了?我這地方小,所以就不費心思招待你了,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說話間,謝深能隱約感覺到:養(yǎng)參人體表有少許靈力涌動,再加上他口中的‘道友’二字。
心中震驚之余,謝深忙沖其抱拳一禮:“想不到,天宮空間站里邊兒,居然也有修士!”
“呵、”養(yǎng)參人輕笑一聲道:“在有人想買我那株山參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到了。”
“道友八成也是名修行者。”
“然后見了面,想不到還真讓我猜對了。”
養(yǎng)參人上下打量了謝深一眼,而后文縐縐道:“敢問道友,現(xiàn)如今什么修為了?”
謝深有著堪比元嬰期修士的神魂,所以只一眼就看了出來:養(yǎng)參人有著練氣中期修為。
但反過來。
養(yǎng)參人卻是沒那個本事,能一眼看出謝深修為的。
所以才有此一問。
謝深笑著沖對方道:“機緣巧合之下,勉勉強強修煉到了練氣后期。”
“啊?練氣后期?”
膠囊房間里。
聽見‘練氣后期’四字的養(yǎng)參人,驚得從地上站起身來。
他露出一臉難以置信表情,并再次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謝深一眼:“你真練氣后期了?你現(xiàn)在多少歲了?”
啊這....
謝深來空間站,滿打滿算也不過才2月不到。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一路突破至練氣后期,這聽起來確實有那么點過于夸張了。
鑒于此,謝深便刻意謊報了年齡,答道:“23了....算起來,我已經(jīng)修行了有整整1年了。”
——人類在被復(fù)活術(shù)復(fù)活時,年齡會被固定為22歲,且自身所有傷勢和狀態(tài)都會被刷新。
所以謝深謊報自己為23歲,那么算起來,就剛好在空間站內(nèi)修行滿1年。
然而....
即便謝深已撒了謊,將修行時間從2月不到延長至一年,那養(yǎng)參人也還是如見了鬼一般。
“不可能!只修煉一年怎么可能到練氣后期!”他死死盯著謝深,神情激動道:“我以前待的道觀里邊兒,有位師叔天資卓絕,所有人都說他是天才....但哪怕他,也花了整整96年,才堪堪修煉到練氣后期。”
“你說你只一年時間,就修煉到練氣后期,你真當我什么都不懂呢?”
96年?
天資卓絕的練氣后期??
聽見養(yǎng)參人所言,謝深當即便露出了一臉古怪表情。
對方的話,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地球上雖然有修行者,但似乎遠比他想象中要弱得多。
似乎突破能至練氣后期,就已經(jīng)是人力之極限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謝深也不與那養(yǎng)參人爭辯,只是隨意地將手一揮。
下一秒,便見一光球憑空出現(xiàn)在了其手心。
——謝深所使法術(shù),乃修真界中最常見,同時也是最基礎(chǔ)的法術(shù)之一。
此法喚作‘聚光術(shù)’,施法后可于手中凝聚出光球,在黑暗中可用作照明。
“你這....”
可即便只是一簡簡單單的聚光術(shù),那養(yǎng)參人見了,也還是如驚為天人一般。
他呆愣在原地道:“你用的是法術(shù)對吧?我剛感受到有靈力波動了,這肯定是法術(shù),錯不了!”
謝深聽出了養(yǎng)參人的言外之意。
他好奇道:“怎么?你都練氣中期,不會還什么法術(shù)都沒學吧?”
“這....”
養(yǎng)參人似乎還真就什么法術(shù)都沒學。
他被謝深這一句話問得,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如此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開口:“在下姓卜名田然,道號練木真人,我是在公元2001年,拜入龍虎山‘大上清正一萬壽宮’的,敢問師兄是?”
卜田然一把年紀了,還口稱謝深為師兄,顯然是已認可了謝深‘練氣后期前輩’的身份。
對此,謝深坦然受之。
他如實回答道:“我叫謝深,道號的話....我還真沒起過,然后我死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在青陽宗閉關(guān)修行。”
——謝深穿越修真界后,曾在青陽宗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太上老祖’,以一身元嬰期修為鎮(zhèn)壓當世。
所以他這番回答還真沒撒謊。
“青陽宗?”
房間里,卜田然眉頭緊皺道:“聞所未聞,莫非是某個隱世不出的高門大派?”
“算是吧....”謝深不愿與對方繼續(xù)討論師承,于是刻意轉(zhuǎn)移話題道:“除你之外,空間站里還有別的修行者嗎?”
“有是有。”談及其他修行者,卜田然語氣里透著一股自傲道:“不過那些人,要么就是修行天賦不如我,要么就是沒把時間花在修行上,所以能邁過修行門檻的人并不多。”
“只有極少數(shù)人,勉勉強強修煉到了練氣初期。”
“至于像我這樣有練氣中期修為的,”卜田然繼續(xù)道:“以前空間站里還是有那么幾個的,不過都死了....然后復(fù)活之后,他們不愿意修煉,不想吃那個苦,所以現(xiàn)如今應(yīng)該就只剩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