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澤布倫星?”
謝深聞言皺眉道:“但澤布倫星不是已變成超巨大黑色光球了么?”
“那黑色光球的體積,不僅會無限增長下去,且還無時無刻都在吸收著附近的本源之力。”
“我們若是派了人去那兒,只怕頃刻之間,那人就會被吸干所有本源之力,并被轉化成肉團。”
“確實。”李修順著謝深的話道:“因為那黑色光球,也即零維湮滅武器的緣故。”
“如今無論修士又或是普通人,都已無法再去往澤布倫星了。”
“但你跟鄧賓則不同。”
“有什么不同?”謝深聞言一愣道:“就因為我跟鄧賓體內有本源之力嗎?”
“嗯。”李修點頭應道:“零維湮滅武器之所以能將人轉化成肉團,只因為它能吸收人類體內的本源之力。”
“可如果,一個人體內的本源之力,多到它根本就無法吸收完呢?”
“這你就未免有些想太多了”得知李修的想法后,謝深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跟鄧賓體內雖都有本源之力,可抵御一小會兒來自黑色光球的侵蝕,但這種抵御是并不能持久的。”
謝深估計道:“如果是面對有一整個星球那樣大小的黑色光球,我估計鄧賓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支撐30多分鐘左右。”
“至于我”
謝深繼續道:“由于我是走的純凈之體修行法路線,體內本源之力甚至比返虛期修士還要多。”
“所以我應該能支撐大約1小時左右。”
“這樣就已經夠了。”李修接著謝深的話道:“我雖并不能憑空增加你們體內的本源之力,但卻能設法讓黑球吸收本源之力的速度變慢。”
李修似乎早就已有所準備。
說到這里時,他忽當著謝深等人的面,從身邊實驗桌上拿了兩套普通人常用的太空氣壓服。
他介紹道:“這是用貧化鈾,摻雜金屬鉍后所制成的防護服,其隔絕性能是鉛板的十倍。”
“雖說貧化鈾具有微弱放射性,會對人體造成一定的輻射傷害。”
“但你們畢竟都是修士,所以這一點點副作用是可直接無視的。”
李修將這兩套防護服交予謝深以及鄧賓手中。
他叮囑道:“記住了這兩套防護服,差不多能將黑色光球吸收本源之力的速度,減緩至原本的十分之一,所以你們在靠近澤布倫星后,就差不多分別能堅持5小時,以及10小時左右。”
“一旦過了此時長,切記千萬要在第一時間里離開。”
“實在不行,也可嘗試直接召喚亞空間通道逃走。”
“再還有就是”
李修繼續道:“這兩件防護服就僅只有阻隔能力,而并不能用于戰斗一旦你們遭遇強度,并與之交手,那么此防護服,可能于頃刻間就會因遭受巨大沖擊力而損毀。”
時間緊迫。
得李修研發出的防護服后,謝深和鄧賓二人當即就將其穿戴在了身上,并雙雙催動體內本源之力,于實驗室里撕扯開了一條,通向亞空間通道的裂縫。
數秒后。
在無數人等的注視下,謝深和鄧賓先后化作一道金光,遁入亞空間通道后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
銀河系中心區域。
澤布倫星所在星系內。
茫茫宇宙星空之中,一道空間裂縫突然自虛空中出現,并逐漸擴張地越來越大。
如此過了沒多久。
只見謝深和鄧賓二人,一前一后自裂縫之中遁出。
望著不遠處,已化作了一顆超巨型黑色光球的澤布倫星,鄧賓忍不住感嘆道:“好家伙!”
“之前用投影儀看那巨型黑色光球時,還尚不覺得有什么。”
“如今身臨其境,就立馬感覺到了這巨型光球的恐怖之處。”
“面對這光球”
鄧賓正準備繼續說下去。
卻見謝深主動接過話茬道:“面對這光球,我隱隱有種感覺。”
“我能感覺到:無論我修為再怎么高,實力再怎么強大,也都始終無法傷其分毫。”
“這種無力感,我僅在面對不可名狀生物時才有過。”
交談間。
只聽見李修的聲音,于二人所佩戴的戰斗力探測器內響起:“根據我們人類聯盟所打探到的情報可知:代行者勢力不僅科技發達,且由于有飛升者技術的關系,其指揮層成員們的個體實力也都極其強大。”
“最強的那一小批人,可有等同于化神期修士的修為。”
“甚至有極個別者,更可媲美合體期修士。”
李修分析道:“所以不出意外,憑著強大的個體實力,以及先進的科技支撐,被困于地底的代行者老大宙斯,此刻應該大概率尚還活著。”
“你們抓緊時間過去找他。”
“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問出一些有關織夢體,以及不可名狀生物的信息。”
“明白!”得李修命令后,謝深和鄧賓也沒多想。
二人當即就施展出縮地成寸神通,并一齊朝著澤布倫星方向疾馳而去。
如此。
僅不過一分多鐘時間,謝深和鄧賓就已走完了超數百公里的路程。
待靠近澤布倫星后,鄧賓忙沖謝深打了個手勢,并開口道。
“謝深哥,你先且捎帶片刻。”
“我修為比你高,容我先用神識去探下這星球內部。”
言罷。
他便果斷釋放出了體內神識,小心翼翼朝澤布倫星的地底深處探去。
神識探入地底的瞬間,只聽見有一陣蒼老聲音,自澤布倫星球的大氣層內響起。
“返虛期修士?”
“我猜,二位道友在這特殊時刻來我澤布倫星,應該為了打探有關零維湮滅武器的情報吧??”
“如果你們不怕死,不怕被吸干體內本源之力的話,那就來澤布倫星的地底找我吧。”
蒼老聲音強調道:“我當前所在的,這座掩藏在地底深處的密室,是用合金烏以及鉛板等特殊材料建造而成的,可在一定程度上,減緩零維湮滅武器對于本源之力的吸收。”
“所以,目前我這地方還尚未被轉化成馬賽克。”
“以你們二人修為,只需將神識探入地底,用不著一時半刻應該就能找到我了。”
近地軌道上。
那聽見那蒼老聲音所言,謝深和鄧賓皆不約而同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其中的鄧賓問了一句道:“這其中應該不會有什么陷阱吧?”
——自從在不可名狀生物‘嗚嗼’的精神世界里,被萬心老祖擺了一道后,鄧賓已變得比之前要謹慎了許多。
見其過分謹慎,謝深好笑道:“這個時候,你就沒必要想太多了。”
“畢竟咱們可是在李修的指揮下行動。”
他沖鄧賓傳授經驗道。
“咱們做事,屬于是李修在時不用動腦子,李修不在時則需步步都無比小心。”
“懂不?”
說完這句話后,也不待鄧賓回應,謝深直接就自顧自地,帶頭飛入進了澤布倫星的大氣層之中。
“誒!等下我啊!”鄧賓見了忙緊隨其后。
待來到星球地表上空后,謝深緩緩將神識探查范圍開至最大。
如此。
只過了不到三五分鐘左右,他便尋找到了,之前那蒼老聲音口中所說的地底密室。
“走吧,就那個方向。”
得了準確位置后,謝深于半空中向前邁出腳步。
這瞬間,在縮地成寸神通的作用下,他腳下立刻就出現了陣陣扭曲。
下一秒。
伴隨著這陣扭曲,謝深只眨眼間就瞬移到了,那間掩藏在地底深處的密室之中。
謝深出現在密室里的同時,鄧賓也同樣靠縮地成寸神通瞬移了過來。
他環顧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一位,正躺靠在一面巨大青銅古鏡前的老者身上。
該老者披頭散發,并穿著一身極為寬松,只一看就覺得會很舒服的睡衣。
如此打扮,讓他看上去多少會有些放浪形骸之意。
但同時,他渾身上下又不見有半點污垢,顯然是經常有人來此為其打理,又或是常用某種高科技來清潔自己身體。
密室里。
待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眼后,鄧賓率先沖其開口道:“敢問,前輩您就是代行者的老大宙斯?”
“呵”
老者輕笑一聲后回道:“你不用叫我前輩的,我只是一名科學家,又不是什么修行者。”
“你們可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們以平輩相稱,隨意點就好。”
——老者這番話,算是半個自我介紹。
他不僅表明自己的科學家身份,同時還默認了自己是代行者老大宙斯這一事實。
既已確認了對方就是宙斯,鄧賓便開門見山地繼續道。
“我們這次來澤布倫星,主要是為了向你打探,有關織夢體,還有零維湮滅武器,以及有關不可名狀生物的事情。”
“哦對了”
說著。
他忽指了指老者身后的那面巨大青銅古鏡,并問道:“話說,你背后的那面大鏡子是干嘛用的?那鏡子,該不會就是傳聞中的,由織夢體所召喚出的傳送門吧?”
“你猜的不錯。”
老者聞言大方承認道:“我身后這鏡子,的確是由織夢體所召喚出的傳送門。”
“并且,由于這面鏡子有著某種未知力量加持,這數千年來,任憑我用盡千百般手段,都始終沒辦法將其給毀壞掉。”
“最后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為防止織夢體順著這面鏡子,入侵到我們人類所在的銀河系中來,于是我便犧牲了自己,在此用生命永遠地看守這面鏡子。”
也不知是為何。
代行者宙斯這番話說的雖大義凜然,只叫人心中忍不住佩服。
但謝深聽了后,卻總覺得哪兒哪兒都有些不對勁。
不過真要他說出究竟是哪里不對勁時,他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帶著心中的這份疑惑,謝深只能繼續保持著沉默不語,并默默在旁靜觀其變。
倒是鄧賓。
他并未如謝深那般心生疑惑,只是沖宙斯抱拳一禮道:“先生高義啊,為了全人類的未來,不惜在此枯守數千年之久,我是真的真的佩服!”
“呵”
在青銅古鏡前鎮守了數千年之久的宙斯,對此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他沖鄧賓擺了擺手后,便繼續起了先前的話題。
“剛你們不是問我織夢體,零維湮滅武器,還有關于不可名狀生物的事情么?”
“那我就先講織夢體啊”宙斯緩緩開口道:“關于織夢體這一生物,我本人從未見過。”
“有關此生物的信息,我大多都是從仙女座星系的智慧生命口中,所了解到的。”
“仙女座也有智慧生命嗎?”鄧賓聽后下意識來了一句。
“有的。”
宙斯應了一聲后繼續講述道。
“就跟我們銀河系中心的黑洞,會莫名誕生出大量不可名狀生物一樣。”
“在距今約十多萬年以前,仙女座星系中心的黑洞,也同樣誕生了一只極強大的生物。”
“此生物正是所謂的織夢者。”
宙斯介紹道。
“如果說不可名狀生物,是靠著數量才輕而易舉就侵蝕了整個銀河系的話。”
“那么織夢體這一生物,則是靠著可怕的感染能力,迅速感染了整個仙女座星系內,所有能做夢的智慧生命。”
“會感染所有能做夢的智慧生命?”鄧賓聽后露出一臉感興趣表情道:“怎么說?”
宙斯解釋道:“織夢體擁有能入侵智慧生命夢境,并從中吸收負面情緒的能力。”
“當然了。”
宙斯補充道:“和我們人類一樣,仙女座的智慧生命們,也同樣極少會做噩夢。”
“就算真的會做,撐死也就只會受到一小會兒的驚嚇。”
“再然后,他們就會從夢中被驚醒。”
“這期間產生的負面情緒幾乎接近于無。”
“也正因如此,故而織夢體在剛誕生時,還是很難從夢中收集到負面情緒的。”
“無法收集到負面情緒,織夢體就無法壯大自身。”
“故而在其誕生后的初期,仙女座的智慧生命們,單憑科技就已能夠跟織夢體斗個不相上下了。”
“為戰勝織夢體,他們甚至還開發出了,能極大程度縮短睡眠時間的裝置。”
“然而這樣做根本就治標不治本”
說到這里時。
宙斯指出了問題之中的關鍵道:“就跟我們銀河系中的不可名狀生物一樣,織夢體也同樣是無處不在,擁有近乎永恒的壽命,且永遠都不會被殺死的一種存在。”
“所以仙女座星系內智慧生命所做的努力,僅僅只能延緩他們的滅亡,而無法做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畢竟只要是智慧生命,就一定得睡覺。”
“哪怕借助高科技設備,能一定程度上延緩自身睡眠,但延緩不代表就沒有了。”
“當累了,當到了需要睡覺時,他們還是不得不入睡。”
宙斯繼續道:“于是久而久而之,隨著織夢體收集到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多,它便開始以那些負面情緒為原材料,去不斷編織各種各樣的,與現實世界無任何區別的噩夢。”
“智慧生命身處噩夢中,但凡受傷又或是死亡,那么存在于現實中的**,就也會立刻受到同等程度的傷害。”
“自此,仙女座星系的智慧生命們,便算是正式敲響了滅亡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