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塔一層大廳內(nèi)。
聽見鄧賓所言,謝深正欲要出聲給出回應(yīng)。
卻見樂正薇突然于此刻給出建議道:“鄧道友,如果你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那不如就只派謝深一個人進去,而你則留下來負責(zé)壓陣。”
“若我真在那青銅雕像內(nèi)設(shè)了陷阱,害了謝深道友,你完全可隨時向我發(fā)難。”
“你看如何?”
“只讓謝深一個人進去?”鄧賓聞言皺了皺眉道:“樂正道友難道沒看出來嗎?”
“謝深他修為早就已不復(fù)從前了。”
“現(xiàn)如今的他就僅只有一身化神期修為。”
“若孤身一人進入青銅雕像內(nèi)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迷失自我,再也不出來了。”
“這鄧道友且放心。”樂正薇笑回道:“我雖并不清楚,謝深謝道友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導(dǎo)致其修為,從原本的合體期跌落到了化神期。”
“但我能看的出來,謝道友似乎因為經(jīng)歷此事得了天大的好處。”
“他不僅順利將體內(nèi)所有黑色霧氣,以及法則之力都驅(qū)除掉了。”
“且其紫府之中還另吸收了大量的本源之力。”
“這體質(zhì)”
樂正薇不知該如何形容謝深當前狀態(tài),于是說著說著突然就停頓了下來。
只見謝深從旁幫忙補充道:“我管這種體質(zhì)叫做純凈之體。”
“純凈之體是吧?”樂正薇順著謝深的話道:“有了此體質(zhì)后,你便等同于已提前解決了,如何避開不可名狀生物追殺這一問題。”
“你完全能在合體后期直接進行完美突破。”
“算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除此之外.”
樂正薇帶著滿滿的羨慕,稱贊了謝深兩句后,便又主動將話題給帶了回去。
她繼續(xù)道:“也正因為謝道友有著純凈之體憑此體質(zhì),哪怕他現(xiàn)如今就只有化神期修為,進入青銅雕像后亦能全程都保持清醒,且無論經(jīng)歷多少次輪回,都始終不會迷失自我。”
“怎么?”鄧賓并不清楚這其中原理,于是便追問道:“為什么說謝深有純凈之體,就不會在青銅雕像內(nèi)迷失自我呢?”
“道友有所不知”
樂正薇解釋道:“我那青銅雕像存在的意義,旨在圈養(yǎng)其中的修士,并設(shè)法將他們體內(nèi)的黑色霧氣給轉(zhuǎn)化成法則之力。”
“且其中的修士修為越高,則越是會受到青銅雕像的針對。”
“所以任憑你有一身合體期修為,進入雕像內(nèi)部后,也同樣有極大可能會沉淪其中。”
“但謝深就不一樣了。”
“由于他體內(nèi)有著大量本源之力,其實力已遠遠超過了,有著同等境界的其他化神期修士。”
“這導(dǎo)致了青銅雕像在針對他時,會出現(xiàn)誤判。”
“所以他方才能在雕像內(nèi)部保持本我”
——同樣的問題,化神期修士斂羽在初次進入青銅雕像內(nèi)部,也曾詢問過李修。
為解釋清楚這一問題,李修將青銅雕像內(nèi)的謝深和斂羽等人,比作了航行在大海上的艦船。
這番解釋,本質(zhì)上跟樂正薇的回答,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只是李修用的是比喻的手法。
而樂正薇則是直白地在進行解釋。
“果然是因為謝深體內(nèi)有本源之力么?”鄧賓聽后忙又追問了一句道:“那李修呢?”
“他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凡人,為什么進入青銅雕像后,也同樣能全程都保持清醒?”
“這不也是同樣的道理嗎?”樂正薇回答道:“由于凡人們的精神力量實在太弱,故而青銅雕像在針對凡人時,能給到的壓力可說是近乎于無.這么一來,李修的精神力量,只需比常人高上那么一點點,就也能輕松在青銅雕像內(nèi)部保持本我了。”
原來如此。
待弄清楚了這其中緣由后,謝深目露了然之色,并沖身邊鄧賓等修士們道:“那么,事不宜遲,如果你們沒別的問題,我這就直接進入青銅雕像內(nèi)部去找李修了。”
說著,謝深便自顧地催動起體內(nèi)本源之力。
他運用著從萬心老祖那兒學(xué)來的手法,使出縮地成寸神通,整個人于一瞬間自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這法術(shù)”
見謝深使出了類似瞬間移動的神通,鄧賓不禁愣了一愣,隨即朝一旁的樂正薇看去。
后者似讀懂了鄧賓心中所想,于是笑回道:“鄧道友,剛你朋友使的那神通喚作縮地成寸。”
“你且睜眼瞧好了”
樂正薇有教授的鄧賓的意思,故而施展起縮地成寸神通時,動作故意放得比正常要慢許多。
待法術(shù)施展開來后,她便也緊跟著自原地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鄧賓不愧是資質(zhì)天賦都堪稱頂尖的天才。
在目睹了謝深和樂正薇施展瞬移神通后,他只低頭思索了片刻.下一秒,便也如法炮制,施展出縮地成寸并于眾目睽睽之下瞬移離開。
緊接著,便是蘇行、許浩、耿奕等修士們。
他們使出御光而行神通緊隨其后.
…
憑著瞬移之法,謝深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法則之塔第四層的工作間內(nèi)。
見鄧賓和樂正薇也緊跟著到了此房間。
謝深也不廢話。
他沖身后二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后,整個人便順勢進入到了青銅雕像內(nèi)部。
…
恍惚間。
當謝深再次能看清周遭景物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是又再一次地,來到了那片由無數(shù)法則之力所形成的茫茫大海之上。
但與上一次的不同之處在于:
現(xiàn)如今的,這片由法則之力所形成的海洋里,已不見有任何的人類意識在其中沉淪。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shù)個建造在海面上的金屬平臺。
以及行走在平臺上的,穿著極具未來科幻感制服的無數(shù)工作人員們。
空中。
就在謝深打量著下方那些工作人員們的同時,那些工作人員們,也已陸續(xù)注意到了謝深的存在。
只聽見其中有人大聲喊道:“謝深,謝道友!這邊這邊!”
這聲音是
聽見人群中有一陣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謝深忙循著聲音朝其源頭處看去。
下一秒。
他竟果真聲音的源頭處,尋找到了魔山門門主齊飛虎的身影。
當下語氣里帶著一絲絲意外,脫口而出道:“齊道友,居然真是你??”
“還有你身邊的那位魔山門長老。”
“你們.”
“你們這是都已從法則之海內(nèi)超脫出來,跑到海面上來了?”
說話間,謝深已自半空中,緩緩降落在了金屬平臺之上。
他掃了眼齊飛虎及其門下長老道:“你們這怎么做到的?”
“還能是怎么做到的。”齊飛虎兩手一攤道:“當然是李修帶著我們,從法則之海里超脫出來的。”
果然是李修么?
“那他人呢?”謝深沖齊飛虎追問了一句道。
“在那邊。”齊飛虎指了指不遠處,被無數(shù)金屬平臺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簇在其中的一座超巨大金屬平臺。
他說道:“李修他,在帶領(lǐng)我們從法則之海內(nèi)超脫出來后,便一直都待在那最大的金屬平臺上的實驗室里,期間,他既不離開實驗室半步,也從不讓我們進去打擾他。”
“也不知他到底在實驗室里忙些什么。”
一直待在實驗室里嗎?
謝深聽后心中感到好奇,于是便試著將體內(nèi)神識,朝齊飛虎所指的實驗室方向探了過去。
——然而就像樂正薇之前所形容的那樣,謝深的神識剛一接觸實驗室里,就立馬遭到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阻截,并被其屏蔽在外。
沒辦法。
既不能用神識探查,謝深便只好當著齊飛虎等人的面,使了個縮地成寸的法術(shù),于轉(zhuǎn)瞬間便移動到了那超巨大金屬平臺上。
他試著沖平臺上的實驗室內(nèi)喊道:“李修?能聽見我說話?”
無人回應(yīng)。
謝深再次大喊:“李修?你在里面嗎?”
“在的.”
終于。
實驗室內(nèi),李修那不帶有一絲情感的聲音于其中響起:“我現(xiàn)在有些騰不開手,不方便行動,你自己走進來吧。”
騰不開手?
帶著一絲疑惑,謝深小心翼翼推開了實驗室大門。
待進入其中后他方才發(fā)現(xiàn):
這間從外看上去,僅不過只有三四十平米的實驗室,其內(nèi)竟如同宇宙星空一般。
凡入目所及之處盡是一片虛無。
謝深于虛空中環(huán)顧四周。
能見到有各種各樣的,他認得出又或是從未見過的儀器設(shè)備,就這么毫無規(guī)律的漂浮在其中。
這些儀器設(shè)備看上去雖都距離很遠很遠。
但當謝深想要伸手去觸碰它們時,卻忽又發(fā)現(xiàn),它們似乎全都近在咫尺。
這一怪異現(xiàn)象,令謝深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這間實驗室里的時間和空間,似乎都被人用某種特殊手段給修改了,從而導(dǎo)致了他在認知上出現(xiàn)了一定的偏差。
謝深撇下了那些設(shè)備不再去管,只是緩緩朝虛空的更深處飛去,并向四周喊道。
“李修,你人呢?能聽見我聲音嗎?”
虛空中。
李修用冷漠的聲音做出提示道:“把神識收回體內(nèi),別再用神識探查這間實驗室里的情況了。”
“有時候,你用神識所感覺到的,不一定就都是真的。”
“要相信你的雙眼。”
“用雙眼去觀察世間萬物,那才是我們身為人類,所與身俱來的本領(lǐng)。”
不能使用神識么?
身為修士,下意識地用神識去觀察周遭一切,又或是下意識地用神識為自己警戒。
這些早就已成了謝深的一種習(xí)慣。
此刻得李修提醒,他方才將神識收回進了意識海中,并試著只用肉眼去觀察眼前一切。
這瞬間,謝深只覺得眼前一切都開始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天旋地轉(zhuǎn)之下。
當謝深再次能看清身邊景物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身處在了,一間無比明亮的密閉實驗室中。
至于李修
他此刻則正穿著一身白大褂,就這么面無表情地站在謝深面前。
雖是已出了幻境,但謝深卻仍舊沉浸在,剛剛那真實到能以假亂真的宇宙星空之中。
于是他見到李修的后第一句話,便沖其打聽起剛才的幻境:“剛才的那宇宙星空.”
李修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他語氣冷漠道:“那是我刻意在實驗室里布置出的,用于隔絕不可名狀生物探知的偽宇宙真空帶。”
“偽宇宙真空帶?”謝深聞言一愣道:“什么意思?”
李修解釋道:“你知道的.不可名狀生物都是自銀河系中心出現(xiàn)的,并且只會活動在銀河系的范圍之內(nèi),而不會主動越過銀河系邊緣的真空地帶,到達別的棒旋星系去。”
“根據(jù)這一特性,我用各種儀器設(shè)備,在此間實驗室內(nèi),人為地布置出了一道偽真空帶。”
“這么一來,當不可名狀生物的意識,探查到我的實驗室,并遇上我所布置的偽真空帶時,它們便會觸發(fā)‘不得主動越過銀河系邊緣’的機制,從而自行退回并離開了。”
李修最后說道:“憑著偽宇宙真空帶,我輕而易舉地,就避開了不可名狀生物的視線,并在此實驗室里做了許多的,堪稱禁忌的一些實驗。”
“神了啊!”謝深聽后忍不住贊了一句道:“你這偽宇宙真空帶,不就相當于是鄧賓的隱霄決嗎?”
“前者是通過制造隔離帶的方式,來避開不可名狀生物的探查。”
“而后者,則是通過隱匿自身氣息的法子,來避開不可名狀生物的視線。”
“二者可謂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隱霄決?”實驗室里,李修將謝深口中的隱霄決三個字重復(fù)了一遍。
一旁的謝深領(lǐng)會其意,于是忙做出回答道:“隱霄決是鄧賓他,在由不可名狀生物‘嗚嗼’精神力量所形成的精神世界里,意外學(xué)到的一門神通。”
“憑此神通,他很順利就突破到了返虛期。”
“現(xiàn)如今的他,已成了目前已知的,銀河系明面上的最強戰(zhàn)力。”
“也正是靠著鄧賓,我這才得以光明正大地進了完美城,并來這青銅雕像內(nèi)救你。”
談及鄧賓,謝深索性便將李修不在了之后,畢宿五星系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哪些事,以及萬年大劫到來后,眾人又是如何從畢宿五轉(zhuǎn)移至黑蟲星系.以上所有他都事無巨細地,向李修講述了一遍。
實驗室里。
在聽完謝深的講述后,李修用無比平靜的聲音,表達出了自己的失望情緒。
“畢宿五居然失守了么?”
“我到底還是太高估大腦她了。”
“諸葛夫守不住畢宿五,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可大腦她會出現(xiàn)意外,這就有些太不應(yīng)該了。”
“我原定的計劃,本是想讓大腦幫忙守住畢宿五的。”
“可現(xiàn)在全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