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老祖!”
深淵里。
正常老者話音剛落,星河的聲音就立刻自不遠處響起。
緊接著,一道金色光罩便隨之籠罩在了深淵入口處的正上方。
化作流光遁走的鄧賓,被那金色光罩擋住了去路,于是便只能無奈顯現(xiàn)出身形來。
他懸浮在半空中,望著那金色光罩咬牙切齒道:“真大意了.想不到,這座看似平平無奇的靈光陣法,竟連我這樣的合體期修士都能擋住!”
“這很奇怪嗎?”不遠處,聽見鄧賓聲音的星河給出回應(yīng)道:“此靈光陣,是經(jīng)萬心老祖改良后的升級版本,即便是面對合體期修士,也能撐上至少一炷香的時間。”
“萬心老祖?”聽見從星河口中說出的這四個字,鄧賓露出了一臉若有所思表情道:“那深淵密室里的老者.”
“不錯!”
見鄧賓已反應(yīng)了過來,星河忙在旁給出肯定回答道:“那傳授你隱霄決功法的合體期修士,正是此精神世界內(nèi)最早覺醒的人類,同時也是最早出現(xiàn)的一名修行者——萬心老祖!”
“萬心老祖之所以要傳授你隱霄決功法,只因為”
半空中。
就在星河自顧自地,沖鄧賓解釋著一切的來龍去脈之時。
只見鄧賓抓住機會猛地一個閃身,只眨眼的功夫就已掠至星河身前。
而后,他將手一揮,釋放出大量黑色霧氣,化作無數(shù)根黑色荊棘將星河團團包圍其中。
被荊棘困住的星河,只覺全身上下猶如被萬蟻啃噬一般。
他在這一瞬間所感受到的痛苦,完全可稱得上是平生之所罕見。
“怎么樣?”
見星河露出一臉痛苦表情,鄧賓語速極快地沖其開口:“這是我代行者的塔監(jiān)獄內(nèi),遭受了無數(shù)折磨后,所領(lǐng)悟出的一門術(shù)法。”
“此術(shù)威力并不算強,對付同級別修士可說是毫無作用。”
“但用來折磨人卻是甚有奇效。”
鄧賓沖星河威脅道。
“我給你四息時間,立刻給我把那深淵入口處的陣法打開。”
“否則,你非得被此術(shù)活活逼瘋不可。”
不遠處。
被黑色荊棘包裹其中的星河,其臉上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然而他并未輕易向鄧賓求饒,只是咬牙喊道:“老祖!萬心老祖救我!”
“來了來了.”
聽見星河的呼喊聲后,萬心老祖的情緒之體和記憶之體,也即之前那密室里的正常老者和瘋癲老者,二人一前一后自深淵底部迅速飛了上來。
待與鄧賓打了個照面后,萬心老祖并未急著對鄧賓出手,只是沖其笑道:“鄧賓.”
“你可知,我為何要引誘你修煉隱霄決功法,又為何一定要將你給吞噬掉?”
鄧賓一臉警惕的望著萬心老祖,并始終與其保持一定距離。
他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句道:“為什么?”
萬心老祖解釋道:“首先,隱霄決這一門功法,其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它的確能完全隱匿修煉者自身的氣息,并使修煉者得以避開不可名狀生物的視線。”
“關(guān)于這些我并沒騙你。”
“也正因如此,你之前方才未能察覺出任何的問題。”
“不過嘛”
說到這里時,萬心老祖忽話鋒一轉(zhuǎn)道:“那功法雖沒問題,但有一點,我卻是的的確確騙你了。”
“哪一點?”鄧賓順勢問了一句道。
萬心老祖回道:“我之所以要傳授你隱霄決功法,并非是為了找人繼承我的傳承,而是因為我資質(zhì)悟性低下,無法將這一門功法修煉至大成。”
“所以,我便想到了一條歪路子,想到了引誘他人來修煉,然后再將對方給吞噬掉的法子,來間接地將這一門功法給修煉成功。”
“如此,當(dāng)我突破至返虛期時,便可憑此功法徹底隱匿掉自身氣息,進而完美避開不可名狀生物了。”
這.
鄧賓聽后一臉震驚道:“你一次性得罪了兩名合體期修士,就僅僅只是為了練成那隱霄決功法?這真的值嗎?”
“為什么不值?”見鄧賓發(fā)出質(zhì)疑聲,萬心老祖目中有癲狂之色一閃而過。
他執(zhí)拗道:“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別說是犧牲掉一名合體期修士了。”
“只要能突破至返虛期,要我犧牲整個精神世界里的所有人類,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只可惜.”
萬心老祖望著鄧賓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花了許多年,尋遍了整個精神世界,卻始終無一人能練成我那隱霄決功法。”
“唯有你”
“唯有你鄧賓,你的資質(zhì)悟性簡直太逆天了。”
“你就好像是天選之人一般,就好像天生就是為了修煉而生的。”
“你來深淵后,我曾躲在暗處特意觀察了你,還有你朋友謝深很長一段時間。”
萬心老祖評價道:“那謝深,資質(zhì)悟性雖也還算是不錯,但跟你比起來卻只能算是平平無奇。”
“別的不說。”
“單就你以一身合體初期修為,在短短一年時間里,就能輕易感悟到本源之力的存在,這就已經(jīng)很是嚇人了。”
“要知道”
“星河他當(dāng)初感悟本源之力時,可是花了整整43年時間才成功。”
“而你則只需要一年!”
萬心老祖越說越是激動:“在發(fā)現(xiàn)了你的與眾不同后,我就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這是天在幫我。”
“老天知道我無法將隱霄決修煉至大成,所以就將你給送到了我這里來。”
“并且更巧合的一點是”
萬心老祖繼續(xù)道:“在你來到我這里后,我剛好成功彌補了‘太上忘情決’功法的缺陷。”
“這便給了我可吞噬你的基礎(chǔ)。”
可吞噬我的基礎(chǔ)?
深淵之中。
鄧賓聽后目露思索之色道:“那‘太上忘情決’功法的缺陷,是記憶與情緒分離開來后,便再也無法重新融合在一起。”
“既然現(xiàn)如今的你,已能彌補該功法缺陷,那就說明,你已領(lǐng)悟了一門,能將記憶與情緒融合在一起的功法。”
“不”
分析到這里時,鄧賓忙又補充了一句道:“你領(lǐng)悟的那門功法,應(yīng)該不僅僅只是融合記憶與情緒。”
“你還能將我也融合成為你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為你領(lǐng)悟了這樣的一門功法,所以,你方才打起了我的主意!”
‘啪、啪’!
見鄧賓能一口氣分析出這許多信息,萬心老祖忍不住擊掌贊道:“鄧賓,你不僅天賦悟性極高,而且還很聰明。”
“但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或許也正因為你實在是太聰明,天賦太高了,所以你自踏上修行之路以后,幾乎一直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緩奈从龅竭^挫折,又或是修士之間的爾虞我詐和勾心斗角。”
“這便導(dǎo)致了你江湖經(jīng)驗的不足,所以才輕易就中了我設(shè)下的圈套。”
“你也不想想。”萬心老祖沖鄧賓教訓(xùn)道:“我與你根本素不相識,若不是另有所圖,我憑什么一見到你,就要將神通功法都雙手奉上呢?”
面對有著合體后期修為的萬心老祖,僅有合體初期修為的鄧賓,自知不是其對手。
于是他第一時間里,就想到了用神識去溝通謝深,并向其求助。
然而這鬼地方是禁止使用神識的。
若一定要強行動用那么動用者輕則如鄧賓剛來時那樣,當(dāng)場口吐鮮血,重則直接身受重傷,乃至身死道消。
受此限制,無計可施的鄧賓只能出聲沖萬心老祖威脅道。
“萬心道友,你弟子星河的性命,此刻已握在我手中。”
“除非你能找到資質(zhì)天賦比我更高之人。”
“否則,他所中的那黑色荊棘法術(shù),普天之下,除我之外無人能解。”
鄧賓開出條件道。
“你若想救他,那我們就一命換一命。”
“你放我從這深淵出去,而我則順手解了他所中的法術(shù)。”
“如何?”
“嘿”萬心老祖聞言陰笑一聲后道:“我說你江湖經(jīng)驗不足,還真沒冤枉你。”
“你且再仔細看看,那剛被你施法困住的人,真的是我弟子星河嗎?”
一聽這話,鄧賓忙轉(zhuǎn)頭朝星河看了過去。
在其目光注視下,只見星河整個人都化作一陣黑霧,就這么無端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這”鄧賓目露驚色道:“怎么會這樣?”
萬心老祖笑道。
“本源之力懂么?”
“剛剛被你用法術(shù)制住的星河,是我用本源之力生成的一道幻象。”
“其目的,是為吸引你的注意,是為了用來拖住你,從而給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以便能讓我在謝深閉關(guān)的密室外,布置能困住他并隔絕聲音的陣法。”
“如此一來,你便無論如何都聯(lián)系不上他了。”
說著,萬心老祖整個人竟也如剛才的星河那般,化作一陣黑霧迅速消散于無形。
——直到這時鄧賓方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跟他廢話了大半天的萬心老祖,竟也同樣只是由本源之力所生成的幻象。
深淵之中。
待剛剛那兩道幻象徹底消失不見后,真正萬心老祖,以及其弟子星河,方才遲遲從黑暗之中走出。
二人中。
萬心老祖用輕蔑的眼神看向鄧賓,笑道:“至于說,我為什么也要以幻象示人,也要以幻象來同你交流。”
“那是因為,我擔(dān)心你藏有某些殺手锏,能直接將我跟星河都一并秒殺了。”
“但在跟你廢話了這么久,還不見你使出必殺手段后,我已能有八成的把握確信了。”
萬心老祖一字一句道。
“你鄧賓,除了修行天賦無人能及之外,在斗法方面,在江湖經(jīng)驗方面,根本就是三歲孩童的水平。”
“你只能任我拿捏。”
“哈哈哈哈.”
“你!”聽著萬心老祖所發(fā)出的嘲笑聲,又氣又怒的鄧賓直接將心一橫。
他頂著深淵之中的巨大壓力,直接強行釋放出了體內(nèi)神識,并試著搜尋謝深所在位置。
這瞬間。
鄧賓只覺深淵之中傳來了一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獨屬于不可名狀生物的恐怖氣息。
那恐怖氣息直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在這股恐怖氣息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下,鄧賓嘴角已于不知不覺間,往外溢出了一絲絲鮮血。
強行動用了體內(nèi)神識的鄧賓,此刻已經(jīng)是身受重傷。
但同時,他也終于是成功聯(lián)系上了,正在密室中閉關(guān)的謝深。
“謝深能聽見我說話嗎?”
“那星河,還有在此深淵之中閉關(guān)的那合體期修士,他們兩個都是有問題的。”
“我不是他們對手。”
“速來救我,否則我必死!”
將信息順利傳至謝深閉關(guān)的密室后,身受重傷的鄧賓終于是再也堅持不住。
在深淵的巨大壓力影響下,他竟直接當(dāng)場昏死了過去,并徑直朝深淵底部墜落。
見鄧賓陷入昏迷,萬心老祖忙用動用法力將其軀殼托住,并控制著其緩緩?fù)献е磷约荷砬啊?/p>
操作過程中,他還不忘沖一旁的弟子星河說道。
“這小子,居然頭鐵到,敢在深淵之中動用神識。”
“他這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那朋友身上了。”
“想來,再過不了多久,他那朋友就會尋到這兒來找我麻煩了。”
說著。
萬心老祖直接就于空中盤膝而坐。
他沖弟子星河叮囑道:“來,徒兒。”
“趕緊為為師護法。”
“我要直接在此將鄧賓給吞噬掉,以免后續(xù)夜長夢多.”
說完這句話后,萬心老祖便果斷將手搭在了鄧賓胸口處,并催動起了改良版的太上忘情決功法。
眼看著鄧賓就要被萬心老祖給吞噬掉,并與其融為一體之時。
生死危機關(guān)頭,謝深的聲音突然于深淵底部響起。
他傳音道:“星河道友,還有那位萬心道友,不知二位,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放我那朋友一命?”
“若你們能放過我那朋友,我便當(dāng)此事從未發(fā)生過。”
“如何?”
我管你這那的!
聽見謝深的請求聲后,萬心老祖不僅未就此停手,反而還加快了改良版太上忘情決的運轉(zhuǎn)速度。
伴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
只見鄧賓整個人都如冰塊般逐漸融化,并順著萬心老祖的右手,緩緩被其吸收進了身體之中。
同一時間。
接收到鄧賓訊息的謝深,也終于是破開了困住自己的陣法,并化作一道流光,以匪夷所思地速度飛到了萬心老祖和星河二人面前。
見鄧賓已被萬心老祖挫骨揚灰,謝深當(dāng)即怒發(fā)沖冠道。
“好”
“真敢殺是吧?”
“兩個崽種,我今天必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