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見那些元嬰期修士?”
溶洞里。
聽見謝深所言,卜田然眼中閃過一抹糾結之色。
他有所顧慮道:“我知道你突破到了化神期,實力已今非昔比。”
“但天源星畢竟不是地球。”
“此星球上的修真文明極度繁榮。”
“那些元嬰期修士們,幾乎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真打斗起來,他們要么就是有保命的秘寶,要么就是威力大到匪夷所思的秘法。”
“我就曾在他們手上吃過不少的虧。”
“你確定你真能以一己之力,直接震懾住他們所有人?”
面對卜田然的質疑,謝深沒有說話。
他只是將手一揮,當著卜田然的面,用黑色霧氣凝聚出一個袖珍版的黑色佛掌。
此袖珍佛掌僅有雞蛋般大小。
但卜田然卻能從中清楚地感覺到,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破壞力。
他震驚道:“你這怎么做到的?這是你自創出的新招?”
“不是。”
謝深搖了搖頭道:“相比起元嬰期修士而言,化神修士體內的靈力總量,雖并不會有太多增長。”
“但因為有了神識加持的關系,化神修士對于靈力的掌控力,卻是元嬰修士的十倍甚至百倍之多。”
“舉個例子。”
“如果說化神和元嬰期修士的靈力總量,都是1000點。”
“那么元嬰期修士就只能發揮出800點的戰力,也即80%。”
“而化神期修士則能發揮出10000甚至100000點的戰斗力,也即1000%-10000%。”
卜田然露出了一臉若有所思表情。
他順著謝深的話道:“所以這袖珍佛掌,不過你憑著對靈力的超強掌控力,所信手拈來釋放出的招式?”
“嗯。”謝深回應道:“不只是這袖珍佛掌。”
“有了化神期的神識加持后,我能將所有的法術都玩出花來。”
“除非有上百名元嬰期修士,不計生死,不計一切后果地追殺我。”
“又或是有化神期修士出手。”
“否則,我將立于不敗之地。”
既然謝深都這么說了,卜田然自是不再糾結。
他只最后強調了一句道:“我愿意幫你聯系那些元嬰期修士,不過在見到他們后,伱一定一定得保證我安然無恙。”
“這肯定的。”謝深理所當然道:“有我在,絕對沒人敢傷你。”
“還有就是我體內所受污染。”卜田然沖謝深拜托道:“能不能讓李修幫幫忙,把我體內污染都清除掉?”
謝深想了想道:“目前已知的,能夠清除修士體內污染的法子,總共有兩種。”
“第一個辦法,是煉制金腦丹。”
“不過此法需犧牲大量金丹期修士,有違人和,所以暫不作考慮。”
“所以就只剩下第二個辦法了。”
謝深沖卜田然解釋道:“這是鄧賓為突破金丹期瓶頸,所自創出的一種‘制衡之法’。”
“核心思路是用不可名狀生物的污染,來壓制另一種不可名狀生物的污染。”
他向卜田然保證道:“等此事過后,我會帶你回方舟號飛船上,讓鄧賓親自教你制衡之法。”
既然安全方面有了保障。
甚至連體內污染都有了根除之法。
當下卜田然再無后顧之憂。
他領著謝深,很快就來到了天源星正道四大派之一‘南蓮宗’的山門外。
“南蓮宗么?”
高空之上。
謝深馮虛御風而立,他俯瞰著下方南蓮宗駐地,眼中有追憶之色一閃而過。
他感慨道:“猶記得一百多年前,南蓮宗還不過只是一不入流的小門派,想不到時過境遷,竟一躍成正道四大派之一了。”
卜田然在旁解釋道:“南蓮宗能崛起,主要還是得歸功于其宗主司空如冰。”
“她不但修行天賦極高,且在劍道上也頗有造詣。”
“同階修士幾乎少有人是她對手。”
謝深和卜田然現身于南蓮宗駐地上空時,幾乎未做任何掩飾。
于是在二人交談間,很快就有負責巡視山門的修士,發現了二人的存在。
那巡邏修士御劍飛至半空中,沖謝深及卜田然二人抱拳道:“晚輩陶興,見過二位前輩,不知二位來我南蓮宗有何貴干?”
謝深瞥了那筑基期修士一眼。
他并未搭理對方,只是散出了體內神識,于一瞬間將整個南蓮宗都籠罩其中。
同時運使法力傳音道:“司空如冰可在?老夫青陽宗謝深,特來拜山,還不快出來見我。”
話剛說完。
感受到了謝深神識的南蓮宗眾修士們,便紛紛從各個居所秘境中涌了出來。
修為高深的,直接御空而行來到謝深近前。
功夫不到家的,則御劍飛至半空。
至于剩下的練氣期修士們,則都只能站在地面上,仰頭打量著謝深和卜田然二人。
空中。
算上南蓮宗宗主司空如冰在內,此次來見謝深的元嬰期修士共有三人。
其中的司空如冰打量謝深許久。
她皺眉道:“還真是謝道友?你不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因為沒渡過天劫身死道消了么?”
“為什么你還活著,而且看著還變年輕了?”
彼時的謝深,在修真界待了近千年之久。
由于壽數將盡,所以外表一直都是一副白發蒼蒼的老者模樣。
而如今的謝深,則是一年不過20出頭的少年,前后變化極大。
故而司空如冰方才有此一問。
對此,謝深并未多做解釋,只是看了眼身邊的卜田然。
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沖司空如冰道:“我朋友卜田然,跟你們好像有那么一些過節。”
“看在我面子上,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沒問題吧?”
說著,便復又釋放出了體內神識,威壓全場。
再次感受到此威勢后,司空如冰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表情道:“這這是化神期修士的神識?”
“不錯!”謝深直截了當承認道:“老夫現已有了化神期修為,所以這面子你們給還是不給?”
“謝前輩說笑了。”司空如冰巧笑嫣然道:“既然您已突破至化神期,那一切自然是前輩您說了算。”
“況且,我南蓮宗跟卜田然之間,本就沒什么太大過節。”
“不過是因為飛升一事,才有了些許爭執而已。”
謝深本就不是來南蓮宗問責的。
幫卜田然出頭,僅不過是順手為之。
打聽有關仙界的消息,才是他來此真正目的。
見司空如冰三言兩語間,就將此矛盾給一筆帶過,謝深便借坡下驢。
他轉而詢問道:“話說天源星上,真有仙界存在嗎?”
或許是擔心人多耳雜。
司空如冰并未急著給出回答,只是沖謝深意有所指道:“前輩請移步內殿,我讓人備些靈茶仙果,供前輩享用。”
“可。”謝深點了點頭給出回應。
他和卜田然一起,跟著司空如冰來到了南蓮宗的會客廳。
廳中除了謝深、卜田然、司空如冰,以及另兩名有著元嬰期修為的南蓮宗長老外,便再無他人。
大廳里。
謝深主動開口,再次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說說吧,那所謂的仙界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你們這些元嬰期修士,都不愿飛升到仙界去?”
司空如冰如實回道:“仙界到底是什么樣的,整個天源星上沒人能說得清。”
“因為去了仙界的人,迄今為止沒一個能活著回來。”
她接著道:“也正因為沒人能活著回來,所以我們這些元嬰期修士,才都一直不愿意飛升。”
這些情報跟謝深所了解的,基本**不離十。
他繼續問道:“那抽簽的事呢?你們在那簽子上做手腳,誆騙不知情的人飛升去仙界,又是為了什么呢?”
司空如冰道:“因為仙界曾有過命令:每隔三十年,我天源星四大派,必須得送至少一名元嬰期去往仙界如果辦不到,仙界就會降下神罰到我天源星上,致使生靈涂炭。”
說到這里,司空如冰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所以說,我們四大派合起伙來誆騙元嬰期修士去仙界,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
“虛偽。”聽到這里,卜田然忍不住在旁吐槽道:“真為天下蒼生著想,你們怎么不犧牲自己呢?非得逼著我去仙界,死道友不死貧道是吧?”
聞聽此言,司空如冰自知理虧。
她陪著笑沖卜田然道:“人畢竟都是有私心的嘛.卜道友你是最后加入我南蓮宗的元嬰期修士,與我宗其余人關系最是疏遠,所以真到了要犧牲的時候,大家自然就推你頂上去了。”
“哼!”卜田然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
但見謝深追問道:“你剛說仙界會降下神罰.所以你親眼見過那所謂的神罰嗎?”
“見過。”司空如冰不假思索道:“關于神罰,天源星各個宗門內都有過記載。”
“神罰一旦降臨,受其影響的區域內,便會隨之出現大量濁氣。”
“那些濁氣對人而言有劇毒。”
“凡人吸入體內,會當場暴斃而亡。”
“修士吸入體內,則會隨時間推移逐漸迷失自我,嚴重者甚至會徹底瘋魔。”
會客廳內。
聽見司空如冰這一番解釋后,謝深和卜田然皆不約而同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二人異口同聲道:“這是污染!”
“污染?”司空如冰面露疑惑。
謝深解釋道:“在茫茫宇宙之中,有一種名為不可名狀生物的特殊存在。”
“它們以人類情緒為食。”
“譬如痛苦,譬如絕望,這些由人類所產生的情緒,都有可能化作它們的食糧。”
“為了能可能多地,從人類身上榨取出情緒,不可名狀生物們會用出各種手段,想方設法地去影響人類。”
“而這些源自于不可名狀生物的影響,便被統稱為污染。”
見包括司空如冰在內的眾元嬰期修士們,始終都是一臉懵逼表情。
謝深舉例道:“譬如專門以痛苦情緒為食的不可名狀生物.為了從人類身上榨取出痛苦情緒,它們就會幻化出數之不盡的監獄,并將人類關押其中施以折磨。”
“而以絕望為食的不可名狀生物,則會降下滅世級的災難,讓人類感受到絕望。”
“我這么說能聽懂么?”
“勉強能聽懂一點吧”司空如冰眉頭緊皺道:“要照你這么說的話,那從仙界降下的神罰,也就是那些對人體有劇毒的濁氣,又是為了榨取人的哪種情緒呢?”
謝深兩手一攤道:“每個星球上的不可名狀生物,其能力,衍生物,以及污染等等,都是有所不同的.在沒深入了解的情況下,你問我,我又怎么可能會知道呢?”
既然該問的情報都已經問了,該打聽的消息也都已打聽了。
于是謝深轉而沖卜田然道:“那塊抽簽得來的升仙令,還在你身上嗎?”
“在呢。”卜田然將手一翻,從腰間儲物袋里取出了升仙令牌。
他將令牌遞予謝深道:“你要這令牌干嘛?”
謝深沒有回應,只是接過令牌,并自顧自地又重新飛至南蓮宗高空之上。
卜田然,以及司空如冰等修士見了,忙緊隨其后。
空中。
在司空如冰等元嬰修士的注視下,謝深手持令牌,并小心翼翼往其中渡入了少量靈力。
下一秒。
只見四周忽有陰云密布,并伴有陣陣雷聲大作。
那雷聲中夾雜著無數道閃電,它們在云層中翻涌著,咆哮著。
天地之威,只一眼就讓人望而生畏。
下方的卜田然見了,忍不住沖謝深喊道:“謝道友,你引天劫干嘛?你想渡天劫然后去仙界?”
身處電閃雷鳴之中的謝深開口道:“眼下包圍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劫,而是一座陣法。”
“陣法?”卜田然聞言一愣。
他張了張嘴,正欲要開口沖謝深再問些什么。
卻見半空中的謝深突然將手一揮。
伴隨著其動作,他四周的陰云和雷電,都盡皆消失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造型古樸的青銅大門。
那大門內傳出聲音道:“恭喜道友通過考驗渡過天劫者,可入我仙門,可得永生。”
半空中。
謝深雙眼死死盯著那青銅大門。
如此打量了片刻后,他突然將自身神識探入其中,想要看一眼仙界內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這瞬間。
或許是感應到了謝深釋放出的神識。
青銅大門內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外道:“神識?閣下居然也是化神期修士?”
對方話剛說完,就有一道獨屬于化神期修士的神識,從青銅大門之中探了出來。
那陌生神識接觸到謝深后,從其中傳出意念道:“想不到,這天源星竟還有第三名化神期修士!”
謝深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他亦通過神識傳出意念道:“所以包括道友在內,天源星的仙界里,總共住著兩名化神期修士?”
“嗯。”那陌生神識應道:“既然是同道中人,何不入我仙門詳談?”
言罷。
便見半空中的青銅大門突然自行開啟。
門中有陣陣濃郁到了極致,猶如白色霧氣一般的靈氣往外溢出,又有蟲鳴鳥叫聲接連不斷響起。
仿若真的是一片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