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下三寸脹痛不已,墨殷硬生生忍過起伏的情潮,鬢邊的碎發(fā)早已濕透。
這波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他還能夠保持清醒,不算難熬。
墨殷起身,捏了捏眉心,低頭凝視著凌音音那張安詳沉睡的面龐。
一副沒心沒肺的傻樣,怎么看都不像別的部族派來的奸細。
平心而論,今晚帶她出去,墨殷的確存著試探的心思,他在她的體內(nèi)留下了自己的印記,一旦凌音音敢逃,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會放過她。
可她乖乖回來了。
墨殷有點搞不清楚這只雌性。
帶著異香的她,很特別。
一只能安撫雄性發(fā)情期的雌性,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成為被搶奪的對象,外面的世界對她來說太過危險。
既然如此,還不如待在他的身邊。
不管欲果一事到底是不是巧合,事實既定,無法改變,他只要結(jié)果。
凌音音欠了他的,就要負起責任。
他絕不可能放手。
……
凌音音醒來時,頭昏乏力,渾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氣,連起身都做不到。
她抿著干裂蒼白的唇,閉上雙眼。
墨殷這家伙啊啊?。?/p>
昨晚究竟喝了她多少血,又把她弄成這副鬼樣子?。。?/p>
心好累,她動不了了,干脆裝死。
這時,墨殷從外面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兩個石碗,放在她旁邊。
“吃?!?/p>
凌音音掀開一只眼皮,不說話。
“不吃算了?!蹦竽闷鹜?。
“別別別,我吃還不行嗎?”
她趕緊坐起來,從墨殷手中搶過碗,發(fā)現(xiàn)里面是切成小塊的熟肉后,原本郁悶的心情頓時轉(zhuǎn)晴,開心道:“謝謝!”
墨殷坐下,安靜地看著她。
沒想到這家伙還挺貼心,主動給她準備早餐,她那么善解人意,原諒他了。
另一個碗里裝著清水,凌音音吃飽喝足以后,這才想起來問:“哪來的碗?”
墨殷回答:“借的?!?/p>
“哦?!彼驼f呢,這里除了一張破床啥也沒有,原來是借別人的。
“吃飽了嗎?”
“嗯,怎么了?”
墨殷忽然扯住她的手腕,把她從床上拉下來,轉(zhuǎn)過身道:“有人要見你?!?/p>
“???等等……等一下!”
凌音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剛走兩步就雙腿發(fā)軟,倒在地上。
墨殷回頭,不明所以地皺眉。
“都怪你,喝我那么多血,我身體不舒服,走不動路了……”凌音音抱怨。
這話沒法反駁,墨殷干脆彎腰,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啊……!”凌音音嚇了一跳。
她面色茫然,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剛睡醒神智不清,還是原本就在做夢?
可依偎在墨殷結(jié)實的胸膛里,冷冰冰的體溫隔著衣物傳來,她知道這不是夢。
不對勁……
這家伙今天不正常。
“別,我覺得我還可以走走……”
凌音音輕輕推他,開始掙扎。
“別動?!?/p>
墨殷的語氣不容拒絕,雙臂抱著她的力道愈發(fā)緊了,令她動彈不得。
凌音音嘟囔道:“誰要見我啊……”
她在獸世又沒有認識的人,奇怪。
墨殷沒回答,神色冷峻。
外頭晴空高照,鳥語花香,陽光刺得她半天睜不開眼睛,墨殷抱著凌音音穿過一片樹林,成片低矮的石屋映入眼簾。
“這是你們的部族嗎?”她好奇地問。
“嗯,這里住著幾只雌性。”
兩人來到其中一座石屋前,墨殷輕車熟路地推開木門,和她一起進去。
屋子里面空間寬闊,烏泱泱待著七八個蛇族獸人,中間的位置擺放著石制的簡易家具,看起來頗具生活氣息。
眾人見到他倆,紛紛停下動作,不知為何一個個目瞪口呆,安靜如雞。
凌音音和大家面面相覷,十分尷尬。
她掃視了一圈四周,發(fā)現(xiàn)墨越也在。
角落的床上躺著一位中年女性,她的外貌和正常人類相同,在見到凌音音的第一眼,她驚喜道:“你們可算來了?!?/p>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們身上,凌音音趕緊從墨殷懷里跳下來,局促道:“你們好,我是凌音音……”
然后埋著頭,感覺社恐要犯了。
為什么全都在看她啊……
墨越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動上前為凌音音介紹:“音音,她是我們的雌母,其他幾位是我們的獸父?!?/p>
“哦,好的……”她點點頭,隨即又反應過來,驚訝道:“這么多獸父?!”
這一屋子,如果不算上墨殷墨越,都還有六個雄性蛇獸人??!
“怎么了?”墨越反問。
“沒事……”
看到大家神色如常,凌音音只能裝作鎮(zhèn)定自若,以免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獸人是一妻多夫制。
那名中年女性朝凌音音揮了揮手,示意她上前,臉上的笑容既欣慰又和藹。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小殷抱著別的雌性呢。”
她聲音虛弱,剛說話便要喘氣,一旁的兩個中年雄性擔憂地走上前,將她扶坐起來,其中一人道:“蘭,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有什么話趕緊說吧?!?/p>
墨蘭捂嘴輕咳,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心,又對凌音音道:“阿崽,你是從哪里來的?”
凌音音也不懂怎么解釋,只能隨口編了個理由:“不記得了……我摔下懸崖,迷路來到了這里。”
墨蘭感嘆:“真是可憐?!?/p>
她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覺得凌音音生得漂亮精致,無可挑剔,也難怪墨殷對她如此特別,連進門都舍不得人家走路。
墨殷這小崽子,從小到大脾氣古怪,說是冰冷無情都不為過,除了她這個做雌母的,他不會給任何獸人一個好臉色,對于其他雌性更是厭惡,連近身都不行,大家都一度以為,他肯定沒有雌性要了。
哪知半路出現(xiàn)個凌音音。
墨蘭感覺自己又看到了希望,她兒的未來,似乎有著落了。
“既然來了蛇族,以后就是一家人,小殷他的脾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他就是嘴硬心軟,本質(zhì)不壞……”
“額,好的?!绷枰粢裟驹G點頭。
關于這點,她大概已經(jīng)懂了。
她朝墨殷投去目光,懇求他能說句話替自己解圍,哪知墨殷躲開了她的視線。
墨蘭把他倆的小動作收入眼中,唇邊笑意更甚,“以后有什么想吃的用的,就和雌母說,雌母這里什么都有,你要是使喚不動小殷,小越也會幫忙的?!?/p>
“謝,謝謝……雌母?”
凌音音硬著頭皮喊了人家一句。
墨蘭瞬間笑容滿面,氣色都肉眼可見變好了:“你愿意叫我雌母,我很開心?!?/p>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墨殷擰眉,神情不悅。
墨越微笑,實則后槽牙都快咬爛了。
只有凌音音不明所以,還以為人家在跟自己客氣,瘋狂點頭就對了。
墨蘭又咳了咳,她的獸夫們鞍前馬后地幫她蓋被的蓋被,遞水的遞水,看得凌音音羨慕不已。
這時,墨越插話道:“音音,雌母她還有話和哥哥說,我?guī)愠鋈ス涔洹!?/p>
“去吧?!蹦m道:“蛇族風景很好,帶音音出去散散心。”
“知道了?!蹦近c頭。
等兩人走后,墨蘭收起笑容,將喝完的水遞出去,獸夫替她拿走杯子,又給她仔細掖著被子。
墨殷垂眸,終于開口:“雌母?!?/p>
墨蘭正色道:“欲果的事,我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用追究,有失必有得,我看音音很好,你和她非常般配。”
“我還沒有想過那種事?!?/p>
“你的發(fā)情期還好嗎?”
“嗯。”
“是音音幫你的吧?”
“對?!?/p>
墨蘭嘆了口氣:“你對音音是什么態(tài)度我們都看在眼里,雌母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不要被仇恨蒙蔽,難得有只雌性愿意接觸你,表現(xiàn)好一點?!?/p>
墨殷只能道:“我知道了?!?/p>
“六階突破期馬上到了吧?”
“應該就在這幾天了?!?/p>
“好?!蹦m望向窗外的天空。
“你和霄澤的十年之約就要到了,如果他沒有突破六階,雌母希望,你可以對他手下留情……”
對此,墨殷卻不再回話。
墨蘭就知道,她嘆息不已,干脆眼不見心不煩,“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好?!蹦笃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