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山是老姜家最終話語權,他涼薄的眼神嫌棄的看了一眼姜大河。
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肩膀上的榔頭就朝著他身上招呼。
“混賬東西,膽子肥了,敢毆打繼母,不孝的東西,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榔頭下去,姜大河的腦袋瞬間血流如注,他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十年來第二次硬氣。
悲愴的喊了一聲:“爹啊,我也是您的兒子,您非要把俺往死里逼嗎?”
這一聲,把姜大山嚇一跳,手上榔頭都掉了。
狠厲的目光看向姜錢氏,分明在說:“你又動他家娃了?”
平時,姜大河任勞任怨,從不說話,只知道悶頭干活,除非動他家娃娃,不然不會這表情。
一把拽住姜錢氏往堂屋里走,砰的一聲關上門。
外面的人都看傻眼了。
姜大山還是第一次幫著大兒子一家。
姜四河恨恨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姜大河一眼。
“大哥,要是娘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姜大河慘然一笑:“姜四河,要是你娘再敢打三丫的主意,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們…”
帶著血絲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栗。
姜四河瞬間想起當年的那場大火,燒毀了姜家的所有。
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甩袖子轉身就走:“哼,無知賤民,懶得跟你啰嗦,有辱斯文。”
秀娘都愣住了,啥時候見過公爹這么厲害的?居然把四叔給嚇走了。
要是一直這么硬氣,他們大房也不會受這么多年欺負。
看到姜大河仍舊血流如注的額頭,嚇了一跳。
“爹,俺去請大夫。”
衣服被抓住。
“別去,他們…不會給錢的。”
這么多年,所有的銀錢都是姜錢氏掌握,他們是一分錢都沒有,生病全靠硬扛。
柳氏慌忙的撕下褲腳,給他包扎。
“砰!”
堂屋內發出物體碰撞和痛苦的哀嚎聲。
姜錢氏被推倒撞到了桌角,疼的呲牙咧嘴。
“姜大山,你瘋了?敢打俺,老娘跟你拼了。”
剛沖出去,就被扼住喉嚨。
姜大山咬牙切齒怒瞪著她:“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大河家的娃娃,你沒長腦子,還是沒聽見?”
被掐住,姜錢氏也嚇壞了,自從她小兒子考上秀才,姜大山每天都樂呵呵的,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眼看著被掐的出氣多進氣少,直翻白眼,這才放開手。
語氣沒有了剛才的狠辣。
“大河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因為賣了他家三個死丫頭,差點一包老鼠藥害死全家…”
說到這里,姜大山還心有余悸。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只要別動他家娃娃,就算把他當奴才磋磨,都不會吭一聲的,你怎么不長腦子。”
“只要不分家,那些兒女的前途就握在咱們手里,他還能反了天不成?”
姜錢氏也被罵清醒了。
別看姜大河跟個悶葫蘆只知道干活,但只要打他家孩子的主意,就是要吃人。
自從姜三丫被她用一顆糖騙走賣進窯子,姜大河發瘋一次后,把他家孩子們看得很緊。
她好幾次想故技重施,都沒得逞。
后來也就放棄了。
反正孩子們的命運在她手上攥著,老大一家就得乖乖聽話,一輩子給她生的二河,三河,四河當牛做馬。
可是,一想到三十兩銀子,姜錢氏依舊心疼的滴血。
那原本就應該是她的銀子。
于是,把姜挽月回來的消息透露給姜大山。
聽到青磚瓦房的時候,姜大山眸光閃了閃,猛吸一口旱煙。
“你確定是三丫?”
“我確定,那些婦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死丫頭手里肯定還有余錢,人家現在有了獨立的女戶籍,你去索要錢財不占理。”
姜錢氏看到老頭子動心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湊近詢問
“那咋辦?老天爺,三十兩銀子呢,咱們農戶種十年地都攢不到這么多銀錢,要是到咱們手里,四河明年春闈趕考的銀子不就有了嗎。”
一提到姜四河,姜大山的臉上難得露出柔情。
這是他最驕傲的兒子。
“戶籍已經辦好,銀錢肯定要不回來,不過,我們可以用親情感化,讓那死丫頭把剩余的銀錢吐出來。”
姜錢氏覺得很懸:“那死丫頭被賣的時候已經有記憶了,能相信咱們?”
“哼,一個死丫頭片子,還不好哄。”
“對了,還有那青磚瓦房,既然買了,咱們準備一下,過幾天搬進去。”
聊著聊著,連那三間的青磚瓦房怎么住人都分配好了。
他們老兩口住東屋,西屋留給姜四河,這樣他住的舒服,以后溫書就不怕被打擾了。
至于現在住的地方,就留給姜三河,他家人口多。
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姜挽月住哪里,或者直接讓她住進隔壁同時買下的那個漏雨的土坯房。
外面偷聽的王氏心里不樂意了,憑什么?她忙前忙后的,最后啥也沒撈著?
倆老東西和小叔子住青磚瓦房她無話可說,可是騰出來的堂屋,憑啥留給老三?
都是從那老不死肚子里爬出來的崽,太不公平了。
不行,她得要去縣里找三河,把這事情說給他聽。
姜四河住在堂屋的西間,沒有隔音,能夠清晰的聽到二老談話。
他抿了抿唇。
“不行,等把那死丫頭的房子和金錢都弄來,一定要把人趕走。”
他堂堂秀才,有個做妓女的外甥女,以后出相入仕在同僚面前如何抬的起頭?
姜家二老在屋子里盤算了很久,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么。
“總之,你最近出去不要說關于三丫的混話,裝一個好阿奶的樣子,也好在回來之后沒見過,還來得及改變印象。”
姜挽月懷里抱著剛滿月的小黑豹子,美滋滋的下山。
這次出來,獵到了三頭野豬,一頭白虎,還有兩只傻狍子,收獲滿滿。
驚訝的發現,空間里靈植的生長速度也比以前快了十倍,心情大好。
摸著懷里柔軟的小豹子。
“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小黑,小灰,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