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有人拿那么金貴的糧食出來給別人吃嗎?
姜大妞開始警惕起來。
聽阿奶說, 她的大姑二姑和三姑都是這么被姜老太太騙走的,從此就沒了音訊。
讓她以后出去千萬不要跟著太奶走。
不,這人肯定是騙子。
姜大妞飛起身上的柴禾轉身撒腿就跑。
“喂,你跑啥呀?”
姜挽月摸了摸自己的臉,挺貌美如花的呀,怎么就被當成了人販子了?
算了,還是先下山再說吧。
村長家門口,姜老太太正在嚎啕大哭。
“俺不管,你快把那死丫頭的銀錢還來,否則明天就去報官。”
“哎喲喂,我不活了,你個黑心爛肺的東西,占了俺家的銀子不還,大家都來評評理呀…”
又哭又嚎,還不住的拍大腿在地上打滾。
村子本來就不大,很快就引來了全村人圍觀。
不明所以的人交頭接耳。
“這是發生啥事兒了?姜大娘怎么又開始罵街了呢?”
人群中有三天前和姜挽月同坐一輛牛車回來的人,一臉的八卦。
“嬸子,你不還不知道吧?大河家的三丫回來了,還花了三十兩兩銀子,買了村尾的青磚瓦房,被姜大娘知道了,還得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呦,三丫真的回來了?聽說他小時候是被姜大娘賣進了窯子,這,怎么能回來呢?”
“對呀,對呀,要把人趕出去的,我們村住著一個窯姐,以后村里姑娘的名聲可就毀了。”
那位大嬸嘆口氣,臉上焦急。
“誰說不是呢?以后哪家還敢娶我們村的姑娘呀?”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一方面是怕對自己家的閨女影響不好,還有一方面就是嫉妒
不管姜挽月是不是做了窯姐,但她確確實實能拿出三十兩銀子來。
這在一個普通農戶家庭,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還有心黑的,也盤算把自己家的賠錢貨給賣了。
人群中也有好的。
“呸呸呸,三丫可是當天就被人贖走,做了大官家的丫環,這年齡到了才被贖身。”
“俺聽說呀,她立了獨立的女戶籍。”
所有人都驚訝的瞪大眼睛。
“呦,還真是能耐,獨立的女戶籍可不是這么好弄的。”
一個倒三角眼撇著嘴:“切,還不知道是勾引了哪家的漢子,給他做的女戶籍。”
村子里一年到頭都沒什么新鮮事兒,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姜挽月成了青樓里的妓女。
還勾引了有錢人家的男人,被官夫人給趕了出來。
那是說的有鼻子有眼。
姜老太實在罵的太難聽了,村長無奈的走了出來,手里的拐杖使勁杵著地面。
“姜錢氏,三丫已經有獨立的戶籍,不是你家娃娃,休得在此胡鬧。”
姜錢氏一拍大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用棉襖上的袖子一擦。
“就算有了獨立的戶籍,她身上也流著俺家的血,俺說了算,快把銀錢還來,否則俺明天去縣衙告你。”
村長冷哼一聲。
“那你就去告吧。”
他不想和這老婦胡攪蠻纏,一甩袖子準備回屋,卻被姜錢氏緊緊抱住腿。
“你不能走,你得把銀錢還給俺,這么維護那死丫頭臭婊子,是不是她跟你上床了?”
“啪。”
老村長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到姜錢氏的臉上,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那可是你的親孫女。”
姜錢氏撇了撇嘴:“你也知道那是俺的親孫女,俺是當家主母,她的錢就得上交給俺,你拿這算什么事兒?”
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倒三角眼的婦女吐了一口瓜子殼。
“呦,村長,你該不會真的和那丫頭有一腿吧?要不然咋這么維護?”
也有和老姜家有恩怨的老太太,狠狠瞪了那三角眼的婦女。
“你可知道說這話,會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要是你家閨女被人這么說,你咋辦?”
那女人呸了一口:“誰敢說俺家閨女,我撕爛他的嘴。”
“胡說個啥,村長可是和他們家沒出五服,有血緣關系的。”
一個老太太看向姜錢氏:“三丫已經被你賣過一次,現在不是你家孫女了,你憑啥要她的錢?”
姜錢氏沖著那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口:“這是俺家的事,你從哪糞坑里爬出來的臭蟲,多管閑事。”
眾人一言我一語,村長拄著的拐杖使勁敲了敲地面。
“好了,銀錢我已經托人送到城里給人家了,房契上也蓋了官印,是反悔不得了。”
“姜錢氏,若是在胡攪蠻纏,俺讓姜大哥休了你這毒婦。”
總之,這次姜錢氏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有撈到任何好處。
回去的路上,嘴里喋喋不休的咒罵。
“三丫這個小賤蹄子,賤貨,有了銀錢不孝敬阿爺阿奶,真是個白眼狼。”
“當年要不是俺把她賣進窯子,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生下來就應該把她溺在尿桶里溺死。”
一邊罵一邊走,想著快點回去和姜老太爺商量此事。
王氏只在一旁煽風點火。
“三丫那個小騷蹄子,剛才俺聽別人說她長得可好看了,要不然,再賣一次?”
姜錢氏臉上露出狠辣。
“先把她手里贏錢給弄來,再賣。”
老姜家的宅子,穿著破爛棉襖,風風火火跑來一個瘦弱的女人。
臉無二兩肉,同樣瘦的脫相,跑得氣喘吁吁。
“阿爹,阿娘,阿娘…”
姜大河和柳氏聽到聲音連忙出去,臉上害怕的神情一覽無余。
他們家,真的再經不起任何風浪了
“秀娘,出啥事了?”
秀娘是她二兒媳婦,自從嫁到他們家,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由于跑的太急,秀娘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阿娘,快,俺剛才在村東頭洗衣服的時候,聽說,聽說三丫妹子回來了。”
聞言,姜大河手里的拐杖都沒拿完,差點摔跤。
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聲音放輕了很多。
“你說啥?誰回來了?”
“三丫妹妹幾天前就回來了,還花了三十兩兩銀子,買了村尾的青磚瓦房,俺聽人家講的有鼻子有眼。”
姜大河老夫妻對視一眼,隨即搖搖頭。
“這不可能啊,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音訊,聽說,聽說被賣到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