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喬慕霆跑遍車廂,尋人未果。又去問花蕊,對方也是全然不知的樣子。
他懊惱地回到包間,此時,廣播里已經(jīng)在通知大家準備收拾行李。若是在車到站前,還找不到那個姑娘,他們會不會從此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越想越焦慮,一回頭,發(fā)現(xiàn)溫泉手中正在擺動一個不屬于他的物件。
“這是什么?”
“哎呀!這是那個阿姨的發(fā)夾。”溫暖停下收拾行李的手,她也才發(fā)現(xiàn)弟弟此時手中正握著的東西。
“早上阿姨來送粥時,弟弟很喜歡這個,阿姨就給他玩,結(jié)果忘了還。”
是她的東西!
“給我。”喬慕霆第一次跟兩歲小孩搶東西,“以后見到阿姨,我得還給她。”
他把發(fā)夾托在掌中,看了又看。
橢圓形的白色小發(fā)夾,上面有一對淺粉色兔子耳朵。
他看著發(fā)夾呵呵傻笑了兩聲,想象她戴著這發(fā)夾時候的可愛樣子,心里泛起甜蜜。
隨后,用一塊干凈手帕,小心翼翼將發(fā)夾包好,放到隨身包的最里層。
還給她?!
不存在的。
若是再見,這便是信物。
他心中暗爽。
“咣當”~
到站了!
“溫暖,領(lǐng)好弟弟,我們得趕緊下車。”
列車上爭先恐后下車的人流洶涌。
喬慕霆手提著兩個大行李包,又帶著兩個孩子,想要以最快時間下車,竟比登天還難。
幸好碰到了列車長,帶他們走了員工通道。
站在人山人海的站臺上,喬慕霆不住地四下張望,心中默默懇求各位神靈,保佑他能找到心中那人。
只可惜,脖子都抻長了兩尺,卻還是事與愿違!
看了好久,人潮高峰逐漸褪去,仍未見人。
正在他躊躇之時,忽聽身后有人呼喚:“慕霆!”
一回頭,就見一身軍綠的方文杰,正呲著大牙朝他笑。
“幾年不見,你小子這眼鏡怎么又厚了?”喬慕霆親熱地一拳打在對方肩膀。
來人正是他好哥們兒方文杰,倆人從小在京市大院里一起長大,并稱“搗蛋雙俠”,是全院頭疼的存在。
當年,方文杰像長在喬家一樣,受喬爺爺影響,他也選擇了學醫(yī)。
那年顧撼川進京探親,就半個月的時間,便成了他的偶像。
非要畢業(yè)后,追隨顧撼川去南部軍區(qū)服役。
只可惜,眼睛近視,沒有通過體檢。
退而求其次,成了南部軍區(qū)一名軍醫(yī)。
“你看我?guī)дl來了。”
方文杰一閃身,身后露出身穿白底碎花布拉吉的漂亮姑娘。
“慕霆哥哥。”
女孩張開雙臂,想來個熱烈擁抱。
喬慕霆反應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閃開了。
“是文雪啊!你忘了?”
方文雪是方家最小的女兒。在京市長到十三歲,才隨父母去了外省軍區(qū)。
方文雪從小追著哥哥穿梭于方喬兩家,對喬家這位獨子,早就芳心暗許。
隨父母離京前,她不惜以絕食、逃學來抗議,只求能留京。
跟“慕霆哥哥”分開哪怕一日,光想想,就覺得煎熬。
可惜,父母的決定不容撼動。
當時,她就發(fā)誓,一定會盡快回到“慕霆哥哥”身邊,往后的歲月,他身邊也只能是她。
“文雪?她怎么也來新市了?”
“她畢業(yè)了。聽我說你要調(diào)來這里,她就申請畢業(yè)分配到咱們軍區(qū)醫(yī)院宣傳科了。”
方文杰一臉驕傲。
“慕霆哥哥,這兩個小孩兒就是你電話里提到的溫暖和溫泉吧?”
方文雪從包里掏出水果糖,遞到溫暖面前。
又作勢要去抱溫泉,溫泉學著喬慕霆的樣子,也向后退了一大步,閃開了。
可愛而嚴肅的樣子逗得方文杰哈哈大笑。
“你得給孩子做個好榜樣了!”
“咱們走吧,哥哥們。邊走邊聊。”方文雪撅起嘴賣萌。
喬慕霆四下張望,要是心中所念之人,能在這時出現(xiàn)該多好!
“你在找人?”
火車上的人都走光了,難道今天注定要擦肩而過了?
喬慕霆實在不甘心:“走吧。”
一步三回頭地隨著人流走到站外出口時,卻見顧撼川的警衛(wèi)員小李正焦急地向里張望。
“喬醫(yī)生?!您也坐這趟車?”小李問。
“怎么,你是來接我那表嫂的?她也坐這趟列車?”喬慕霆很快就反應過來。
小李點頭:“XK945,沒錯啊!可是我等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人。”小李急的額頭冒汗。
喬慕霆一臉嫌惡:“哼,丑人多作怪。”
小李:丑!?喬醫(yī)生眼光可真高啊,長成這樣的女同志還叫“丑”?!
“小李,告訴你們首長,我安頓好了就去看他。但是記住,先不要告訴姨媽我來了新市。知道么?”
“還有,告訴表哥,別著急打結(jié)婚申請,我有話跟他說。”
“好......的,喬醫(yī)生。”小李不理解地撓撓頭。
喬慕霆此次遠赴南部戰(zhàn)區(qū)的調(diào)令,是他瞞著家里申請的。
一來,因為李麗手術(shù)失敗,他無法原諒自己,以至于不斷自我否定,決定自我放逐。
顧撼川重傷癱瘓,讓他很擔心。再加上好友在此,便一個報告打上去,毫不猶豫的來了南部。
另一方面,程芳安給兒子安排的相親流水席,實在讓他招架不住。
加上自己身患“奇病”卻無法與外人道。干脆一走了之。
走之前,他甚至只說是去執(zhí)行任務,歸期不詳!
就在他絕望尋人不著之時,藏在餐車衛(wèi)生間的錢萊卻早將他和方家兄妹在站臺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桃花眼帶臥蠶,果然是多情種子!
看那姑娘的熱情,和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可憐自己還為了那一時的激情徹夜難眠。
呵呵,真諷刺。
也對,下了火車,誰認識誰呢?
就當是又一場游戲吧。何況,自己早晚是要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
想到此,她才帶著行李姍姍下車。
誰料,剛一下車,就聽見有人大聲喊她。
“小祖宗,你怎么才下車啊!”花蕊的聲音迎面撲來。
“你怎么還沒走?!”錢萊很意外。
“我在等你啊。”花蕊開心地笑。
“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救命恩人,錢萊同志。”
“錢萊,這位是我大哥,花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