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鎮的硝煙尚未散盡,玉皇宮后山的血色曼陀羅卻在夜色中悄然舒展花瓣。
那花每綻放一分,空氣中的血腥味便濃重幾分,連周邊的草木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腐爛。
懋清站在演武場中央,望著后山方向,掌心的長生之力不自覺翻涌,在地面烙下焦黑的掌印。
“父親,三師叔他……”嘉道攥著三師叔自爆時留下的半塊噬生晶,聲音發顫。
記憶中那個曾教他辨認草藥的和藹長輩,如今竟成了妄圖顛覆江湖的魔徒。
持玄將銀劍收入劍鞘,劍身因沾染魔性仍在微微震顫:“三師叔背后定還有主謀,那枚血色羅盤和能操控湖水的力量,絕非他一人能掌控。”天凌抱著一堆古籍匆匆趕來,書頁間夾著的朱砂符咒簌簌掉落:“我在《幽冥異志》里找到記載,血色曼陀羅是上古邪神的‘引魂花’,需以萬人精血澆灌才能生長。玉皇宮后山的那株……”他話音戛然而止,眾人臉色瞬間煞白——若按古籍所言,不知多少無辜百姓已遭毒手。
云舒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塊染血的布條:“師父,我在鏡湖鎮救百姓時,從一名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布條上繡著半朵曼陀羅,花蕊處卻多了一只展翅的烏鴉。
持玄瞳孔驟縮,這圖案與《幽冥秘錄》中記載的
“鴉影教”圖騰如出一轍。傳說此教專研邪術,以操控人心為樂,在百年前突然銷聲匿跡。
“看來這鴉影教借著血色曼陀羅重出江湖了。”懋清神色冷峻,
“嘉道,立刻傳信各大門派,封鎖城門嚴查攜帶曼陀羅標記之人;天凌,繼續研究克制引魂花的辦法;云舒,你隨我去后山。”持玄正要跟上,卻被懋清攔住:“持玄,你留在這里鎮守玉皇宮,以防敵人聲東擊西。”后山深處,血色曼陀羅已有兩人高,花瓣上凝結的血珠不斷滴落,在地面匯成蜿蜒的小溪。
云舒握著劍的手滿是冷汗,她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懋清掌心金光大盛,九條金龍虛影撲向曼陀羅,卻在觸及花瓣的瞬間發出痛苦的嘶吼,被染成血色消散在空中。
“這花被下了血咒!”懋清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普通攻擊只會增強它的力量。”他目光掃過曼陀羅根部,那里埋著密密麻麻的陶罐,每個陶罐都插著刻滿符文的木牌。
云舒湊近一看,木牌上竟刻著孩童的名字,字跡還帶著未干的血跡。與此同時,玉皇宮內,持玄正在檢查受傷弟子的傷口。
一名弟子突然雙目赤紅,揮刀砍向同伴。持玄銀劍出鞘,劍尖點中他的穴位,卻發現一股熟悉的曼陀羅香氣從其經脈中溢出。
“不好!是魔種!”她立刻運功為弟子逼毒,額頭上很快布滿汗珠。天凌聞訊趕來,取出特制的銀針插入弟子穴位:“這些黑衣人在戰斗時,恐怕用特殊手法將魔種植入了傷者體內。”他望著昏迷的弟子,眼中滿是憤怒,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解毒之法,否則玉皇宮將防不勝防。”鏡湖鎮廢墟中,嘉道帶著暗衛仔細搜查。
在一座坍塌的寺廟里,他們發現了神秘的祭壇。祭壇中央的石臺上,擺著七個裝滿黑色液體的銅盆,銅盆之間刻著復雜的陣法。
嘉道剛要觸碰,銅盆突然劇烈震動,黑色液體化作烏鴉形狀沖天而起,朝著玉皇宮方向飛去。
“追!”嘉道帶領眾人策馬狂奔。當他們趕到玉皇宮時,卻見后山方向紅光沖天,血色曼陀羅已完全綻放,花芯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人臉虛影——那面容與幽冥淵中邪神的模樣有七分相似。
懋清和云舒正在奮力抵抗,無數血色藤蔓從地下鉆出,將兩人纏得鮮血淋漓。
持玄銀劍融合鎮魔鈴之力,化作一道銀色流光斬向藤蔓。
“曼陀羅破魔劍,終章——萬象歸墟!”銀劍所過之處,藤蔓紛紛化為灰燼。
懋清趁機施展
“混元裂天掌”,金色掌力直擊花芯。然而,邪神虛影卻張開血盆大口,將攻擊盡數吞噬,反吐出一道黑色光柱。
千鈞一發之際,嘉道帶領的援軍趕到,劍陣光芒與天凌的法術交織,暫時擋住了光柱。
云舒看著師父師娘疲憊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決然。她握緊長劍,將全身真氣注入劍中,劍身上的曼陀羅紋路發出耀眼光芒。
“我也能守護玉皇宮!”少女大喊著沖向邪神虛影,劍尖直指其眉心。
就在此時,玉皇宮的護山大陣突然亮起。青書帶著弟子們將特制的符咒貼滿城墻,符咒上的金光與眾人的力量匯聚,形成巨大的光盾。
邪神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血色曼陀羅開始劇烈搖晃,花瓣片片脫落。
懋清和持玄對視一眼,同時施展
“陰陽合璧訣”,與眾人的力量融為一體。光芒散盡,血色曼陀羅化為飛灰,邪神虛影也隨之消散。
但眾人還來不及松口氣,玉皇宮的上空突然出現無數烏鴉,每只烏鴉的爪間都抓著一張字條。
字條飄落,上面用血寫著:“七日之后,血月當空,幽冥淵上,諸神黃昏。”持玄撿起字條,望著漫天鴉影,知道真正的決戰,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