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上午,杭城,西溪別墅。
老管家沈山走到了二層書房沈南石的旁邊,低聲說了些什么。
“嗯。”
沈南石放下了手里的一本佛經(jīng),神色依舊平淡,問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我知道了。”
沈南石又道。
不多會,老管家推著坐在輪椅前的沈南石走向了半圓形的陽臺前,溫暖的陽光毫無保留的灑在了老人的身上。
沈南石腿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他的臉上化了一層妝,讓自己面色蒼白像是命不久矣。渾濁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向了樓外。
在遠處一些不容易注意的地方,別墅園區(qū)兩名安保模樣的男人走過,手下人剛查到的是這兩位在今天剛?cè)肼殹?/p>
“讓劉洋過來,先生有任務(wù)了。”
沈南石平淡道。
“是!”
沈山應(yīng)了一聲。
沈南石準備回去,這時,他的目光瞥見了斜對角的一棟別墅,在陽光下的花園里,曾經(jīng)如火焰一般炙熱的女人如同枯萎了的花,只是偶爾看向撲著蝴蝶的小男孩時,眼睛里才重新浮現(xiàn)出一些活著的神采。
“媽媽!”
“媽媽!”
花園里,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追著蝴蝶跑了一半,注意力又被地磚縫隙里的一朵小黃花吸引。
他撅著屁股小心的把小黃花摘了下來,高高的舉在頭頂,嘴巴里歡快的喊著,誰想到,剛跑了兩步就噗通摔了個狗吃屎,但小男孩在摔倒時還堅持舉著右手的花,他趴了起來癟著嘴巴,眼淚水在眼眶了打著轉(zhuǎn)。
但很快,男孩用袖子蹭了一下臉蛋,重新跑到媽媽面前,眼睛希冀的遞上花:“媽媽,送給你!”
“開心,球球希望媽媽開心!”
他奶聲奶氣的說道。
女人回過神,見到兒子的模樣,她接過花一把將男孩抱進懷里。
……
白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晚上,七點。
杭城,趙國美術(shù)學(xué)院位于西湖邊上的老校區(qū),兩位身穿安保制服的男人并肩走在美術(shù)館里巡邏。
“隊長。”
經(jīng)過走廊時,年輕的一些保安突然說道:“煙癮上來了,抽一根?”
“這里不行。”
中年安保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衛(wèi)生間:“去廁所。”
資料里顯示,他也是個老煙槍了。
“好。”
“隊長,抽我的,我這個煙平時可抽不到。”
年輕安保笑著道。兩人一前一后走向衛(wèi)生間,當進了男廁后,走在后面的年輕安保微微抬起頭,眼神在一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什么煙?那我可得嘗嘗……”
中年安保說著就要轉(zhuǎn)動,下一秒,他眼睛一瞪,巨大的力量擊打向了他的后腦。來不及反應(yīng),只悶哼一聲整個人就暈倒在了地上。
安靜的衛(wèi)生間里,青年俯瞰著中年安保,他臉上的五官開始扭曲,甚至,原本更高一些的身體一寸寸的變矮。
白熾的燈光下,只有洗手池前的鏡子見證到了這驚悚的一幕。
“隊長?”
“你怎么過來了?”
中年安保走向了二號廳,正在附近的兩名安保笑著道,其中一位向其身后看了看:“陳勇呢,又偷懶了?”
“上廁所去了,肚子疼。”
“這小子!”
“好了,這邊我來檢查,你們?nèi)ハ乱粋€廳吧。”
“行!”
兩名安保沒有絲毫的懷疑,擺了擺手后就向下一個走廊走了去。不多會的功夫,這一個展覽廳就只剩下了中年的安保隊長。
劉洋目光掃過,熟稔的走向了其中一個陳列柜,白天的時候他早就踩過了點。站在那一枚紅寶石戒指前。
將手伸進懷里,取出沈南石交給他的圓形器械,只是將其向陳列柜上一放,如同是磁吸一般牢牢粘在了特種的防盜玻璃上。
紅色的光芒快速閃爍!
啪!
那據(jù)說連子彈都能擋住的玻璃出現(xiàn)了龜裂紋,并且快速的蔓延向整個透明的柜子,這時,展覽廳內(nèi)的警報開始響起!
劉洋看了一眼紅色的燈光,伸手探進碎玻璃,將那一枚寶石戒指揣進懷里后轉(zhuǎn)身扎進了另一個方向。
他奔跑的動作很快,力量也遠超出尋常人,在跑動時的光影之間,劉洋的身體再一次發(fā)生著變化。
……
“陸先生。”
“我們從潘多拉宿主的角度出發(fā),來推演探討或許會發(fā)生的未來。”
“噢?”
“韓教授,請講。”
大廈的第五十九層,清冷的月光下,陸遠和韓占兵教授相對而坐。
“首先。”
“第一層,普通人,獲得潘多拉的普通人。”
“這時,他的需求是什么?”
韓占兵教授推了推鼻梁前的金絲邊眼鏡,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一股運籌帷幄的氣質(zhì),說道:“他需要通過潘多拉,完成他最直接的需求,比如,對女人的渴望,特別是曾經(jīng)可望而不可即的女人。”
“比如,仇恨,曾經(jīng)欺辱過他的對象……”
“這些直接需求是通過潘多拉很輕易完成的簡單需求,我們將它命名為低級野獸層級驅(qū)動力。”
陸遠笑著點頭。
這一點并不難總結(jié)出,黃文斌、劉洋,甚至是沈南石在獲得潘多拉后第一層驅(qū)動力都是如此。
“第二層。”
“我將其命名為中級野心層級驅(qū)動力。滿足了直接**后,內(nèi)心開始出現(xiàn)野心,想要擁有更多的財富,更高的權(quán)利。”
……
韓占兵細細的分析著,許久后,他目光凝起,抬起頭,迎向了陸先生面帶笑容的目光,繼續(xù)道:
“最后,是第三層,暴力層級驅(qū)動力。”
“暴力?”
陸遠神色不變,只是溫和的應(yīng)了一聲,笑容更燦爛了一絲:“韓教授的意思是,當野心達到了頂點后,潘多拉的宿主們會重新回歸原始的野獸層級嗎?”
“暴力是人類文明誕生以來最原始和初級的行為,它是人類文明發(fā)展的最初階段。換句話說,也可以稱之為極致的野心催生出的暴力。”
“若是如陸先生所說,未來的潘多拉擁有著不可估量的能力,那么,那時最頂點的潘多拉宿主便一定會回歸暴力,給世界帶來戰(zhàn)爭。”
“原來是這樣嗎?”
陸遠端起了一杯茶,抿上一口后,不置可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