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

“到了。”

濱江區，中高檔的單身公寓。

黑色的車子開進了車庫，管家姿態的老爺子沈南石恭敬道。

說罷。

他先一步下車，矯健的步伐絲毫不像是這個年紀的老人，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做出的請的姿勢。

“嗯。”

陸遠推了推黑色框架的眼鏡，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說道：“幫我篩選一批社科領域的頂級精英。”

“明天把人員的資料遞給我。”

“是。”

沈南石連忙答應道，只是將猜想控制在腦海里，他低著頭再一次問道：“不知道先生是否有進一步細分的要求？”

“嗯……那就先社會學方面和人類學方面。”

陸遠想了想，說道。

“我明白了。”

沈南石應道。社會學，這是研究社會結構、社會關系，和社會變遷的學科；而人類學則是用來研究人類文化、社會結構，和生物特征的學科。

陸先生要求篩選這兩類人才……

極短時間里，各種思緒猜想在眼前閃過。

“好了。”

“我先上去了。”

陸遠擺了擺手，舉手投足間帶著一些慵懶，隨意的從沈南石身旁走過，進了電梯間按下十六層。

這一路上，他臉上似有似無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在獲得潘多拉以后，他最感興趣的點集中在三個方面：

第一，獲得潘多拉的宿主們，會有什么樣的命運。

第二，潘多拉出現在統治者與掌權者們眼中所引起的反應；這一條能夠進一步細分，官方層面已經開始行動，而非官方層面的世家、富商們又會怎么樣？

第三，大規模的潘多拉對世界新秩序的最終導向。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這一夜過后。”

“那些大人物們應當會陸續的收到消息，真想看看他們的反應呢。”

電梯到了，陸遠輕笑了一聲，走出了門。

……

“我們走吧。”

車庫。

沈南石等陸先生的身影消失了有一陣子才站起身，對另一邊的沈山說道。

車子開進了夜色，下了一個禮拜的雨也完全停了。

陰云散了去，皎潔的月亮顯露了出來。

“老爺。”

沈南石坐在后排閉目養神，這時，副駕駛位管家沈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我剛剛注意到，陳關榮公司寫字樓附近三條主干道全部被封鎖了。”

“理由是，道路檢修。”

沈南石聞言眼皮一顫，他睜開了眼眸，接過后者遞來的平板，點動著屏幕快速的瀏覽過一行行信息：

“不對。”

“不可能是道路檢修。”

他沉聲道。

停頓片刻，又道：“過去看看，注意繞遠一點，走這一條道。”

黑色的轎車開向了陳氏集團寫字樓封鎖區，夜色里，三條主干道，因為封鎖被攔住的車輛堵成了長長的一條。

交警不斷的指揮車子掉頭。

沈南石透過車窗，注視向遠處夜色里，還亮著燈光的陳氏集團寫字樓，口中緩緩吐出了四個字：“山雨欲來。”

……

“曹組長，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嗯。”

“放心吧，我沒事，對了，你跟我進樓。”

“還上去？”

五十八層的甲級寫字樓前。

曹闖得救以后，跟他過來的兩個年輕刑警跑了過來，這不長的時間對他們來說簡直比過去二三十年人生加起來還要更緊張刺激。

“走不走？！”

曹闖瞪了一眼。

“走！”

“走！”

此刻，廣場四周的氛圍依舊極其嚴肅，潘多拉特別調查組的人員正在進行收尾。而他們三個市局的警察現在只要不離開，反而沒人管他們了。

曹闖走向大樓，遠遠的看了一眼被工作人員抬走的楊有成，神情閃爍出一抹復雜。那個女鬼，他也認了出來，就是不久前殺妻案里的女主，后者在楊有成死亡后，竟也消失了，兩者的關系他也猜不出。

坐電梯，上了五十八層，在過程里，三位刑警和潘多拉調查組的人同一節電梯。

“呼！”

“曹組長，這些人是哪個部門的？以前怎么沒見過？”

“我以前看過一本叫龍組的小說，不會是現實事件改編吧？”

等那一些人離開，兩名年輕刑警明顯松了口氣，跟在曹組長身后緊張又有些興奮的說道。

曹闖在準備進陳關榮的辦公室前被攔了下來。

“讓他進去。”

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耳邊響起了命令。

他看了一眼曹闖，讓開了身體。

……

走進陳關榮的辦公室，五十八層的落地窗外，明亮的月色毫無遮擋的傾瀉在了房間里。讓這一間辦公室，在此刻這個特殊的時候顯得有些突兀的靜謐。

曹闖目光掃了過。

他走向陳關榮在最后說的占據了一整面墻壁的書柜，仰著頭，細細的看了去，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只相框上。

拿了起來。

照片里，性格鮮明如火焰一樣的女人，懷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

曹闖深深的看了一會，將之放在原位。

剛才他闖進會議室的時刻，在迎向陳關榮的眼眸時，他看出的是出于一位父親的哀求。他和陳關榮雖先天上水火不容，但在這一刻，至少在父親的這個層面，他也說不出什么不是，如果陳關榮真的心狠，楊有成又怎么能控制的住他？

咚！

咚！

咚！

曹組長伸手敲向書柜，在聽到一道不同的聲音后，眼神凝起，踮起腳尖把書柜上的其它東西取下，打開了隔層。

不大的隔層里，是一封厚厚的牛皮信封袋，曹闖解開纏繞扣只是粗粗掃了一遍，臉色隨之就變化了起來。

“曹組長。”

年輕的刑警也看見了只言片語，同樣睜大了眼睛，語氣都緊張了起來。

“不用怕。”

曹闖收起文件夾，把他緊緊的揣進懷里，看了一眼身邊的下屬，先是安撫。然后，示意了一眼門外，再次道：“還有門外這些人盯著呢，誰都插不了手。”

“呼！”

“對！還有他們！”

年輕的刑警也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了下來，但隨之又道：“難怪咱們盯了他這么多年，總是能被他逃脫，原來是這樣！”

“廢話少說。”

曹闖沉聲道，他一只手攥住懷里的牛皮信封袋，邁步往外走。剛一走出辦公室，迎面，就看到了陳關榮的秘書劉峰，還有已經醒來的陳書婷。

走廊里。

曹闖和這位略顯狼狽的陳氏集團總裁辦主任，老教父陳關榮的貼身助理劉峰目光隔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