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書婷？”

單身公寓，落地窗旁。

沒有一絲雜毛的黑貓懶散的躺在主人的懷里，它半瞇著眼睛，修長的尾巴在緩緩搖擺。它舒服的享受著主人的撫摸，像是想起了什么，老白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安靜懸浮在躺椅前的銀鏡。

迎向了鏡子里魔女的眼神，老白是個記仇的性格，沒忘記厄里斯上一次欺負過自己的小弟，肉墊里鋒利的爪子伸了出來，躍躍欲試的弓起身體。

這時。

陸遠透過潘多拉，完整的看完了這一場由馬良神筆帶來的獵殺，片刻后，當那一道熟悉的女人出現，他神色微微一愣，隨之，溫和的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倒是好久沒有見過的身影了。”

“沒想到。”

“這位曾經被教父先生在死前也想要庇護的姑娘，竟再次出現在了潘多拉的圈子里。”

陸遠感慨道。

大腿前，黑貓老白四足猛然躍起，氣勢十足的跳向了空中，抬起的前爪就要揮向懸浮著的魔鏡。

安靜的客廳，落地窗旁，這一尊第二位階的潘多拉起初還仍是坦然自若，但不知怎么了，那黑色鏤空的面紗后絕美的臉上突然慌亂了起來。

“老白！”

當貓爪快要落下，陸遠伸手便提起了肥貓的后頸，將之倒轉到了面前，迎向那一雙不服氣的瞳子，另一只手抬起，屈指彈向了肥貓的腦袋，語氣依舊平靜：“不許調皮。”

“喵嗚！”

老白應了一聲。

……

夜色里，放下了貓，陸遠看了一眼遠處，仍然不打算休息，從書房里取出了那一幅神秘古典的天平，將其隨身帶上，轉身離開了公寓。

在體質不斷提高后，他平日里，或許五六天才會睡一次覺，總感覺時間仿佛更加的漫長了。

而同時。

壽命也在逐步的增長，這一種種因素的疊加，在能夠窺見的未來，陸遠注定會被一種名為孤寂的情緒，他必須要給自己找到足夠多的樂子。

當陸遠站在夜色下的十字路口，懷里的手機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

“先生！”

“終于打通您的電話了。”

電話那邊，先是如釋重負，緊跟著歡喜的話語聲出現。

陸遠掛斷了電話，閑庭信步的走進了一家位于街角的二十四小時圖書館，深夜的圖書館很安靜，零星的一些人帶著耳機享受著夜晚的美妙，捧著一本書放著一杯咖啡。陸遠走上二樓，目光掃視四周，隨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不多會的功夫。

他注意到不遠處的馬路邊，有車子停下，曾經三次在他手里賣出過壽命、體質與精力的前上班族齊媛媛，帶著另一個樸素的姑娘匆匆走下。

“咦？”

陸遠抬了抬眼皮，饒有興致的看向齊媛媛身旁的女孩。

只五分鐘后。

兩個女人的腳步聲打破了圖書館的安靜，齊媛媛走出樓梯，輕顫的目光快速的掃向樓層，長長的睫毛在望見陸遠的剎那顫了顫。

“小韓。”

“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齊媛媛低語了一聲，隨后，她整理了一下身上大牌的夏季新款時裝，有些敬畏的走到了陸遠面前，緊張道。

“先生。”

“嗯。”

“不是說，再也不會來找我了嗎？”

陸遠笑意盈盈的看著面前的女人，說道。

“先生。”

齊媛媛有些局促。在上一次拿了一百八十萬后，她被領進了另一個圈子，那是真正的上流社會名媛的圈子，在那個圈子里，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這所謂的一百萬二百萬三五百萬是何其的渺小。

那些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上流，只是管中窺到一角，她便無比渴望起來。

但同時。

她又意識到，即使是把自己的一切都賣掉，也過不上那樣的生活，在憤怒與絕望之際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好了。”

“說說吧，你今晚的意圖。”

陸遠輕笑了一聲，問道。

“先生。”

“我……我有一個朋友，最近遇到了一點事情，她太需要錢了……”

齊媛媛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緊張的說道。

“可以。”

陸遠臉上的笑容濃郁了一分。

他以神秘商人的身份游走在這個夜色里，并不過多的去尋找所謂的買家賣家，不在意獲取和支出的財富，而是想要以最近的距離看這世間形形色色的人。

此刻。

面前的姑娘便是讓這場游戲，更添了許多的精彩。

“呼！”

“謝謝先生！”

齊媛媛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一層紅潤，長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

她轉過頭，看向遠處還站在走廊邊的姑娘，招了招手：“小韓！”

“小韓！”

陸遠神色溫和看向走近的女孩，應該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相很青澀漂亮，偶爾看向齊媛媛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艷羨，那是對奢侈的渴望。

“先生。”

“小韓是我在美容店認識的，她一年的收入不超過十萬。”

等女孩坐在了她邊上，齊媛媛便迫不及待的說了起來。

“所以。”

“韓小姐打算賣一些什么，壽命，體質，精力，友情，愛情……”

陸遠的目光從齊媛媛的身上轉向了女孩，知道后者應當已經詳細的描述過了，便不再多費口舌，饒有興致的問道。

“小韓。”

不等女孩回應。

齊媛媛就輕輕拽了拽小韓的衣服，低聲提醒道：“機會難得。”

“知……知道了。”

小韓出身小城市，大專畢業以后進了美容院當學徒，在那種來往都是富婆的環境里，她心里太羨慕這些隨便一件衣服一個包就上萬上十萬的富婆姐姐了。在某一次給齊媛媛護理時，自己加了后者的微信，看到她那光鮮亮麗紙醉金迷的生活后，她再也沒辦法忍受自己平凡的日子，于是，當‘姐姐’要帶她賺錢時，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原本只打算先賣個兩年壽命的小韓聽見這句話，頓時有些慌了，咬了咬牙，決定賣出三年壽命，一點體質，一點精力。

“好。”

“總共是兩百九十萬。”

“請注意查收。”

陸遠神色不變，溫和應道。在通過天平提取了琥珀后，他將錢轉到了女孩的賬戶，沒有過多停留，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消失在了夜色。

等她離開，齊媛媛眼睛都亮起了貪婪的光芒，她的身體更進一步的貼靠向小韓，腦袋看向后者攥著的手機，笑容燦爛道：

“小韓。”

“姐姐給了你這么一個搞錢的珍貴機會，不要你多，你給姐姐轉五十萬，就算是中介費了。”

“呼！”

“呼！”

只有二十歲，沒見過什么世面的韓蕾蕾盯著銀行卡里的數字，眼睛都直了。這是她爸媽不吃不喝干二十年才能賺到的錢。

她聽見富婆姐姐的話語，雖然有些心疼，但大腦已經失去了判斷力，沒有多猶豫，將錢轉給了后者。

“成為了吸血鬼一樣的人物。”

夜色下的杭城。

陸遠抬起頭，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