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庭的目光落在葉蕪身上時,微微一凝。
那白皙得晃眼的肌膚上,赫然點綴著好幾處刺目的青紫色淤痕。
傷痕主要集中在胳膊肘外側和小腿外側。
那烏青的顏色在瑩白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蕭熠庭銳利的目光鎖住那些傷痕,心中疑慮升起。
她什么時候受的傷?
似乎他離開家之前還沒有看到有這些傷,她做了什么?
“你身上的傷,怎么回事?”
“傷?”葉蕪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胳膊和小腿上的‘慘狀’。
看到這些淤青,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里哭笑不得又有點驚訝這具身體的嬌貴程度。
自己穿書前的身體倒是沒這么嬌嫩,但也經常很多不明不白的淤青,用手擦了兩下沒太覺得疼,也不當回事,后來去醫院查才知道是血小板比較少,碰撞到了就會產生淤青。
可現在這具身體……她伸手碰了一下,就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刺疼,輕微又明顯。
葉蕪無比慶幸昨晚果斷拿了軟床墊出來睡,不然就她現在身體的嬌嫩程度睡一晚上硬床板,今天出門恐怕就要傳出蕭家虐待她的謠言來了。
“哦,這個啊……”她抓著門,輕輕動了動還酸痛的胳膊,語氣帶著點無奈和尷尬,“沒事,就是……睡這硬板床硌的,我可能……一時不太習慣這種床板。”
硌的?睡一晚上就能硌出這么多淤青?
蕭熠庭的目光掃過她纖細的胳膊和那幾處顯眼的青紫,又想起自己房間里那張同樣沒有任何鋪墊,甚至更硬的床板。
他沉默了一瞬,心底那份對葉蕪身份的懷疑再次浮起,且更加清晰。
這樣嬌嫩易傷的皮膚,絕非普通家庭能養出來。
看來,阮家那些傳聞,似乎并非空穴來風。
但此刻,看著那些淤青,心底那絲異樣感卻揮之不去。
“你……”他剛想說什么。
葉蕪已經轉移了話題,“不是說今天要去置辦東西嗎?等我一下,我洗漱完就好。”
“對了,蕭同志,”她想起正事,忍著渾身筋骨被拉扯的酸痛說道,“待會我能先看看你的房間嗎?主要是看看床鋪的情況,這樣去買東西的時候,才知道該添置什么鋪蓋。”
她得趕緊解決這要命的床板問題!
蕭熠庭沉默半響,“好。”
葉蕪得了應允,想松開門板繞過蕭熠庭出去洗漱。
然而,她嚴重低估了這具身體經過之前長途跋涉再加上身上的淤青被衣服摩擦發疼的狀態。
雙手剛松開門板,一股強烈的酸軟感瞬間席卷全身,膝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就向前栽倒。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穩住身體,慌亂中,手指猛地揪住了近在咫尺的蕭熠庭胸前的軍裝口袋。
被拉拽的重力一扯,蕭熠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伸出手臂,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問問地箍住了她的腰,另一只則托住了她的胳膊。
葉蕪整個人幾乎是撲進了他的懷里。
“砰!”
她的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又被反彈了出去。
腦子瞬間暈乎了一下。
那感覺……
簡直像是撞上了一堵貼著泡沫墻紙的混凝土墻!
雖然前面有緩沖,可不妨礙疼。
葉蕪疼得瞬間抽了口冷氣,眼前都冒了金星,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眼淚差點飆出來。
她細長的手指抓著蕭熠庭軍裝胸前的口袋擰成了一團。
這人是鐵打的嗎?
肌肉怎么硬成這樣?
蕭熠庭長期在部隊訓練,在外作戰,對于突然的靠近幾乎都是跟敵人以命相搏,碰到就要致對方于死地。
但他剛剛克制住了動手的反應,卻沒能克制住全身肌肉繃緊進入戰斗狀態的本能。
此刻,懷里溫軟馨香的身體與他堅硬如鐵的胸膛緊密相貼,那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他牢牢掌控在掌心,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觸感清晰得驚人。
同時,他也清晰地聽到了葉蕪那聲吃痛的抽氣。
“怎么了?”他低頭,看著懷里捂著額頭,小臉皺成一團的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那股淡淡的、屬于她的氣息,再次強勢地侵入他的感官。
葉蕪捂著發紅的額頭,疼得腦袋發懵,聽到他問,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太硬了!”
話音落下,小小的房間里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蕭熠庭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箍在她腰間和胳膊上的手,力道不由加重了一些。
葉蕪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被捂著額頭的手擋住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自然和懊悔,耳根略有發熱。
她有點窘迫地找補,“我是說、你的……肌肉太硬了,撞得我頭疼。”
葉蕪身體向后,試圖從他掌控中脫離。
蕭熠庭感受到她的退意,手臂順勢松開。
那股縈繞在鼻尖的淡香也隨之抽離。
他看著她捂著額頭,只留一點緋色的模樣,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聲音比平時更沙啞幾分。
他側身讓開一步,目光轉向門外。
“你先收拾,收拾好我帶你去買東西。”說完,他率先轉身,大步離開了客房,背影依舊挺拔冷峻,只是耳根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紅。
剛出客廳,蕭熠庭下意識地捂上胸口,胸腔里那顆習慣了規律搏動的心臟,此刻卻擂鼓般跳得有些失控。
他深吸了一口西北清晨干燥凜冽的空氣,試圖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燥熱和悸動。
而房間里,葉蕪捂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額頭給自己揉揉。
只不過一不小心牽動了酸疼的肌肉。
這具身體的麻煩,遠不止身份一項。
葉蕪心里嘆息,強忍著渾身的酸楚,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將麻花辮一絲不茍地梳理好后去洗漱。
蕭熠庭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身姿如標槍,晨光落在他冷硬的側臉上,方才那一幕似乎從未發生。
葉蕪不由得心里感慨,蕭熠庭的身體資本還是太優越了。
阮雅棠眼光是真瞎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