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頭壯漢無比驚恐地看著那只緩緩抬起握緊刀柄的手,已經不受控制了,那刀子正慢慢轉向旁邊同伴的脖頸!
他拼命地想松開手指,想阻止,但整條手臂仿佛已不屬于自己!
“不!!別過來!滾開!!”
另一個打手看著自己僵硬地抬起腿,朝著同伴的老二猛地踹去!
力道之大,毫不留情!
他絕望地嘶吼,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眼睜睜看著自己成為屠戮同伴的兇器!
“怪物!他是怪物啊!”
“救命!大小姐救救我們!”
恐懼瞬間取代了兇悍,他們成了提線木偶,操控者只需一個冰冷的念頭。
帶著破裂后的污濁氣息,如同地獄深處刮出的腥風。
江玄站在他們中間,指尖微不可查地律動著。
“疼嗎?”
江玄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冰錐刺進每一個被控制者的耳膜。
他微微偏頭,看向一個正被同伴的刀子緩緩抵住咽喉,嚇得涕淚橫流的打手。
“你們大小姐下令打斷那個女孩腿的時候,她疼不疼?”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針,轉向另一個正被控制的壯漢用膝蓋狠狠頂向同伴脊椎的打手,“你撕她衣服的時候,她哭得有多傷心?”
每一個問題拋出,都伴隨著江玄手指一次輕微的勾動!
咔嚓!
刀鋒猛地扎進咽喉!血箭噴濺!
膝蓋狠狠撞上腰眼!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呃啊——!”
“不——!”
更凄厲、更絕望的慘叫撕裂空氣!被控制的傀儡在劇痛和死亡的恐懼下瘋狂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毀滅身邊的“同伴”!血花飛濺,肢體扭曲折斷。
前一秒還是并肩作戰的同伙,下一秒就成了被操控著互相殘殺的工具血腥在極致的恐懼和荒誕中彌漫開來,如同人間地獄!
“饒了我!求求你!我錯了!都是大小姐逼我們的啊!”一個打手崩潰地哭嚎,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鄧夢!你這毒婦!都是你害的!”
另一個被同伴的鐵棍砸碎了肩膀的打手,在劇痛和絕望中發出對雇主的詛咒。
江玄充耳不聞,他如同行走在尸山血海中的死神,面無表情地穿過這片由他親手導演的血腥舞臺。
傀儡線在他精準的操控下,編織著最殘酷的死亡之舞,每一次指尖的微顫,都帶起一片噴濺的血霧和絕望的哀嚎。
他不是在殺人,是在用最痛苦的折磨,祭奠女兒承受過的每一分恐懼和痛苦。
花園的入口近在咫尺,濃郁的花香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息。
鄧夢僵硬地站在那片狼藉的花圃前,昂貴的睡袍下擺沾滿了方才摔落的蛋糕污漬和濺上的泥點,精心描畫的妝容也遮掩不住她此刻臉色的慘白。
看著江玄一步步踏過地獄般的庭院,踏過那些在傀儡線下扭曲哀嚎、互相殘殺的手下軀體,像踏過一堆無用的垃圾。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耗費重金布下的紅外線死亡陷阱,被他用最狂暴的方式燒穿,看著精心豢養的精銳打手在他詭異的手段下變成自相殘殺的傀儡。
原本以為只是對付一個被仇恨沖昏頭腦的莽夫,可現在眼前這個男人……
那雙布滿血絲、如同地獄深淵的眼睛,穿過彌漫的血腥和慘叫,死死鎖定了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鄧夢底板猛地竄上頭頂,瞬間凍結了她全身的血液。
那是獵物被頂級掠食者盯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恐懼。
她精心建造的堡壘,自以為堅固無比的屏障,在這個男人面前,竟如同紙糊一般脆弱!
“攔住他!你們這些廢物!給我攔住他!”
鄧夢的聲音尖銳得變了調,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瘋狂地指著江玄,腳步卻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高跟鞋踩在松軟的花泥里,狼狽地踉蹌了幾下。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手下們更凄厲的慘叫和骨骼碎裂的聲響,沒有人能擺脫那無形的傀儡線,更沒有人能靠近江玄一步。
江玄終于踏上了花園小徑的石板。沾滿鮮血污泥的靴底,踩碎了地上掉落的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
江玄開口了,聲音嘶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著朽木,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咀嚼著對方的血肉。
“接下來輪到你了。”
他抬起手,五指張開,對準了那個花容失色、步步后退的女人。
嗡——!
千百道無形的傀儡線驟然繃緊,空氣中發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震顫音,仿佛無數張開的,致命的蛛網,朝著鄧夢當頭罩下!
鄧夢驚恐地張大嘴,卻發現自己連尖叫都被恐懼扼死在喉嚨里!
“呃啊——!”
江玄身體猛地一個劇烈的趔趄,臉色瞬間變得慘金,一口滾燙的鮮血毫無征兆地沖破了他的壓制,猛地噴了出來!
“噗!”
暗紅色的血霧噴灑在腳下狼藉的花草上,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他周身狂暴燃燒的暗金咒焰猛地一暗,如同風中殘燭,劇烈地搖曳閃爍了幾下,幾乎要徹底熄滅!
那些操控著打手們互相殘殺的傀儡線,也隨之一陣劇烈的波動,控制力瞬間減弱!
“惡靈虛弱卻暴怒到了極點的咆哮在他腦海深處炸開,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絕望。
“人類,我警告過你很多次……如今反噬來了!再強行動用力量我們都得……死!!”
江玄單膝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濕的石板上,一手死死捂住劇烈抽搐、仿佛有無數把尖刀在里面攪動的胸口。
另一只手撐著地面,視野陣陣發黑,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江玄單膝狠狠砸在冰涼濕滑的石板上,碎裂的磚礫嵌入皮肉,卻抵不過體內萬刃剮心之痛半分。
滾燙的鮮血如同失控的巖漿,沖破喉嚨的閘門,噴濺在腳下揉碎的花瓣與泥濘之上。
鮮血流逝,暗紅刺目,腥氣瞬間沖淡了花園馥郁的芬芳。
周身那狂暴燃燒、足以焚毀紅外陷阱的金紅咒焰猛地黯淡下去,幾乎熄滅只剩下稀薄搖曳的一層貼在皮膚上,發出茍延殘喘的滋滋哀鳴。
“呃啊啊——!”
庭院內的哀嚎并未停止,反而因那短暫束縛的松動變得更加混亂凄厲。
幾個擺脫了部分控制、卻又被劇痛和恐懼逼瘋的打手,憑著殘存的本能想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又或是想撲向那個似乎瞬間變得脆弱不堪的復仇者,他們踉蹌著、嘶吼著沖向花園入口的方向。
死寂只維持了一瞬。
隨即,一個充滿了劫后余生般病態狂喜的笑聲陡然撕裂了血腥的空氣,像淬了毒的玻璃碎片狠狠刮過耳膜,卻又不顯突兀。
“咯咯咯……呵哈哈哈!”
鄧夢方才因極度恐懼而褪盡血色的臉,此刻如同涂抹了最廉價劣質的顏料,浮起一種亢奮到極致的潮紅。
她看著那個跪伏在泥濘與血污中、身體因劇痛而無法控制地劇烈痙攣的男人。
看著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虛弱和痛苦,那是一種比任何毒藥都更能讓她瞬間**的絕妙景象!
“江玄啊江玄!”
她尖笑著,聲音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痙攣的亢奮,精心保養的手指顫抖地指著對方。
“看看你這副樣子!喪家之犬!垂死掙扎!真是……真是比陰溝里腐爛的死老鼠還要難看一千倍!一萬倍!”
她甚至興奮地跺了跺腳,昂貴的高跟鞋鞋跟深深陷入松軟的泥地里,蹭上更多污穢也毫不在意,仿佛踩在江玄的尊嚴上碾磨。
“剛才那毀天滅地的威風呢?燒啊!接著燒啊!讓姑奶奶看看你那點可憐的火焰,還能不能燎掉我一根頭發絲?”
她刻薄地捋了捋自己被熱浪灼得有些焦卷的發梢,臉上盡是惡毒的嘲諷。
“廢物就是廢物!連自己身體里那點三腳貓的力量都控制不住,也配學人報仇雪恨?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體內咒焰的反噬之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瘋狂地攪動著五臟六腑,帶來足以撕裂靈魂的酷刑。
鄧夢那無比刺耳的每一個字,連同惡靈不甘的咆哮,匯成一股狂暴的漩渦,在他被女兒慘死景象和熊熊恨意填滿的胸腔里瘋狂沖撞,然后引爆!
女兒蜷縮在冰冷角落無助顫抖的小小身影……
若妍那一聲聲撕心裂肺、最終微弱下去的哭喊……
鄧夢此刻那張扭曲、得意、寫滿丑陋勝利的嘴臉。
鄧夢忽然湊近,香水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忘了告訴你,是我讓人在她抽屜塞了用過的避孕套,在黑板寫滿'江若妍是公交'——”她突然爆發出刺耳的笑聲,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結果那蠢貨居然當真了!她竟然相信顧學長會信這種鬼話!”
“哦對了,要說最絕的是畢業典禮那天。”
鄧夢忽然站起身,高跟鞋踩在滿地灰燼上發出咯吱聲,“我讓人在她禮服裙擺縫了震動棒,當著全校師生的面——”
她突然捂住嘴,眼睛亮得駭人,“你猜怎么著?她居然當場尿褲子了!哈哈哈!”
江玄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見女兒最后那條日記“爸爸對不起”在眼前閃回。
鄧夢突然從中補了一句,諂媚地笑著,”顧學長當時就在場哦~他說了句'真惡心'就走了呢,若妍同學可是追著跑出禮堂的——”
“閉嘴!!!”
一聲不似人聲的、裹挾著血肉碎末的咆哮從江玄喉嚨深處炸開!那不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更像是瀕死兇獸撕裂胸膛的終極哀嚎!
“轟——”
一股無法言喻、徹底超越**承受極限的毀滅意志,如同沉睡深淵的遠古魔神被褻瀆神壇的螻蟻徹底激怒。
它蠻橫地碾碎了所有理智的堤壩,粗暴地接管了這具瀕臨崩潰的軀殼!
劇痛?反噬?瀕死?統統被這股純粹到極致的恨意焚成了虛無的灰燼!
“呃啊——!”
江玄猛地抬頭!那雙原本因痛苦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徹底化為兩汪沸騰翻滾的血池。
瞳孔深處,兩點純粹到令人靈魂凍結的暗金烈焰,如同兩顆從地獄之門后升起的毀滅恒星,轟然點亮!
嗤啦——!
周身那本已奄奄一息的黯淡咒焰,如同被億萬桶滾油當頭澆下。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粘稠、仿佛液態熔巖般流淌的暗金烈焰,轟然從他每一個毛孔、每一寸皮膚下爆射而出!
腳下的大片石板并非碎裂,而是在接觸那液態暗金烈焰的瞬間,無聲無息地熔化成赤紅的巖漿,滋滋冒著黑煙。
花園入口處精心鋪設的石板小徑,瞬間化為一片翻滾著氣泡的熔巖沼澤!
一股肉眼可見的、灼熱到足以扭曲空間的金紅色毀滅氣浪,如同地獄的吐息,以江玄為中心狂暴地席卷開來!
他特意開通了權限,為的就是讓這個賤女人看清楚是自己怎么死的!
“啊啊啊啊啊!”
鄧夢那得意忘形的狂笑和惡毒嘲諷,瞬間被這遠超認知的恐怖景象掐斷在喉嚨里,化作一聲到極致的短促尖叫。
她精心描畫的眼線因極度瞪大的眼睛而扭曲變形,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浪帶著毀滅一切的硫磺死亡氣息,燎焦了她的額發,燙卷了她昂貴的真絲睡袍邊緣。
那張漂亮臉蛋上只剩下最原始的,對湮滅的恐懼!
整個人如同一顆被點燃了核心的毀滅流星,江玄無視了空間的距離,裹挾著身后凝固成實質般的暗金烈焰軌跡,瞬間撕裂了兩人之間那幾十米的距離!
根本沒有奔跑的過程!視野中的一切景象都化作模糊的流光。
上一瞬江玄還在花園入口的熔巖坑中,下一瞬,那張因極致狂暴而扭曲如魔神、燃燒著暗金血焰的面孔,已經帶著焚盡萬物的灼熱狂風,占據了鄧夢驚恐放大的整個瞳孔!
快到超越思維!
“不——!!”
鄧夢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魂飛魄散的凄厲尖叫,身體在本能驅使下試圖向后傾倒躲閃可她穿著高跟鞋。
腳下是松軟的花泥,巨大的驚恐讓她的動作僵硬而笨拙。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撞擊!
再這樣下去,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