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大娘們聽我這么一說,眼眉挑起來,說了句粗話,“臥槽,有點意思你小子。既然點破了你姑奶奶的身份,我也就不跟你裝了,我就是大黃狗,怎么地?!?/p>
我一驚,沒想到隨口說的話,這娘們還真承認(rèn)了。
這時全車廂的黑衣人全部回頭看我,他們每個人都戴著厚重的黑禮帽,眼睛壓在帽檐下面。
黑森森的這么多人看我,我喉頭動了動,還真有點壓力。
大娘們說:“知道他們是誰嗎?”
“難道是烏鴉?”我嘗試著問。
“嘿,你小子可以啊,你小子?!贝竽飩冋f:“你小子還真是挺有道的,把自己血抹在窗框和門框上,我們都沒法進(jìn)來了。我們家小姐說,只能通過做夢的方式,來和你溝通。”
你們家小姐?
我心里納悶,沒記得這條大黃狗生小狗???
大娘們繼續(xù)道:“按我的意思,理都不理你,哦,你把門窗都封上,明顯是不歡迎我們。我們還上桿子找你啊,我們怎么就那么賤?”
我心說話,你確實是夠賤的了,就是你,幾次三番來我屋里,就趴在床頭。
現(xiàn)在如果不是我上點手段,還不知道現(xiàn)在你能干出什么來呢。
大娘們見我不說話,可能是以為打動我了,繼續(xù)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家小姐見你小子也算是個人才,不想你就這么被禍害了,所以才選擇入夢聊一聊。”
我嘗試問道:“你家小姐也是狗?”
大娘們臉色頓時拉下來了:“狗怎么了?狗侮辱你了嗎?我就是狗,怎么的,瞧不起我?”
我趕緊擺手,這大黃狗還挺敏感,“姐姐多慮了。那啥,沒啥事我就先撤了。”
“別價,我們?nèi)雺粽夷阋惶瞬蝗菀?,你?dāng)陰魂入夢像吃飯那么簡單嗎?我家小姐要見你一面,當(dāng)面聊聊?!?/p>
我冷汗都下來了,知道夢里這些人,都是現(xiàn)實中的動物幻化的,心理這個膈應(yīng)勁兒就別提了。
有心想走,又不知道該怎么離開這個倒霉的噩夢,吱吱嗚嗚不說話。
大娘們一拍座椅背:“你小子還三心二意起來了,你知道嗎,你死到臨頭了!我們家小姐有好生之德,不想讓邪物禍害自己地盤的民眾,這才來夢里點化。你別不知道好歹!”
見我還猶豫,這大娘們下一句話,讓我驚出冷汗。
“你剛才看見什么了?”
我抬起頭,大娘們頗為得意我,甩了甩黃色頭發(fā):“是不是看到一個特別可怕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咽了下口水。
“知道那是誰嗎?”大娘們整理了一下外衣:“你最近是不是害死了一個人?提醒你一下,滿婆子?!?/p>
我有點急了:“啥叫我害死的,是她害我!”
“你在夢里見到的那個,就是滿婆子的大仙兒。它本來修行百年,略有小成,結(jié)果遇到你這么個劫,得了,法身盡毀。以后別說修行了,當(dāng)個孤魂野鬼都不夠格?!?/p>
大娘們說:“它現(xiàn)在一肚子怨氣,就盯上你了。”
我脖子一梗梗:“草,我怕它嗎?”
“你是不怕它,你多厲害啊,身上陽罡之氣這么足?!贝竽飩冃α?,從兜里翻出一根長長的坤煙,叼在嘴里,啪打開打火機(jī)點上,頗有點老魔都雞頭那個派頭。
她吐出一口煙:“可你架不住她天天晚上進(jìn)你夢里,磨你,嚇唬你,把你往死里折騰。你愿意嗎?”
“那,那我可不愿意?!蔽亿s緊說。
“我再告你一個事,”大娘們說:“據(jù)我們的小道消息透漏,有個特別恐怖的大魔頭已經(jīng)盯上你了,準(zhǔn)備吸你陽氣。此魔頭在山中修行很多年,法力高強(qiáng)。我們小姐都夠嗆是對手,你自己酌量辦吧?!?/p>
我滿嘴苦澀,想了想,然后雙手抱拳,微微一鞠躬:“還勞煩姐姐帶路,讓我見見你家小姐?!?/p>
大娘們朝我吐出一口煙,嗆得我直咳嗽,她笑了笑:“不牛逼了?繼續(xù)牛啊,剛才那牛勁呢?”
“姐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我這么個孩子計較了?!蔽亿s緊說軟乎話。
別說,這條大黃狗性子還挺直,我說了幾句好話,她明顯很受用。
招招手:“來吧,跟我來?!?/p>
她在前面一步三搖,順著車廂往里走。我在后面跟著。
到了車廂盡頭,有一扇門緊緊關(guān)著。大娘們過去敲敲門,那么大的個子竟然彎下腰,畢恭畢敬說:“小姐,小姐,他來了,你見不見?”
里面沒有聲音。
我看看大娘們,大娘們做了個善解人意的表情,意思是讓我別著急。
過了片刻,里面?zhèn)鱽砣崛岬穆曇簦骸拔艺谙丛瑁瑳]事,讓他進(jìn)來吧?!?/p>
大娘們做了個表情,那意思是,你小子掏上了,我們家小姐正在那啥……
我苦笑,我是多大的閑心和干癮,跑這專門看一條狗洗澡。
“進(jìn)去吧?!?/p>
大娘們輕輕一拉門,開了,里面果然嘩嘩傳來了水聲。
我還是有些顧忌的,但轉(zhuǎn)念一想,不過就是個夢嘛,再說了,你難道比滿婆子那個大仙兒還能嚇人?
我走了進(jìn)去。
里面是個特考究的房間,水磨磚鋪地,四角還有紅色的大柱子,在房間中央,有一個古代的浴盆,還挺高。
浴盆外遮著兩層的白紗,影影綽綽能看到有個人正在浴盆里洗澡,晃動手臂。
“你來了?!币粋€柔柔甜甜的聲音傳來。
這小聲含糖量十個加號,我就聽過一次,那是坐飛機(jī)的時候空姐的聲音。
太溫柔了,我都有點受不了。
我是不會造次的,站在原地說:“小姐,你好?!?/p>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里面伴隨著水響,那柔柔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我說:“你也是村長家的?”
這村長家快趕上盤絲洞了,各路妖魔鬼怪齊聚。想到這一點我就想笑,村長老婆見我還愛答不理的,殊不知家里都亂套了。
“哼。”
這位小姐俏皮的哼了一聲,表達(dá)了自己的不屑一顧。只聽嘩嘩嘩水響,她從浴盆里站起來。
幸虧有兩層白紗遮擋,要不然就走光了。
饒是這樣,我還是把臉避開。
余光瞟見,她從水盆跨出來,一步步往下走,簡單用東西擦擦身子,然后拿起旁邊架子上的衣服,披上。
到白紗前,一撩簾子,走了出來。
我心跳激烈加速,想到一個問題,她不會像大禾一樣,上來就勾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