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姜堯打開了系統。
自己燒掉詔書的事情,中洲那方面是第一時間知曉的,可系統顯示,左丘蟬的惡感值一直都是0%。
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管別人多么過分,他都不會生氣。
可姜堯記得,左丘蟬的人物資料卡寫過,這家伙奪權后跟抽風了一樣,恐怖的高壓統治讓自己的親傳弟子見了他都兩腿打顫,完美演繹牛馬上班上成瘋子后在互聯網上當天子的精神狀態。
就在姜堯暗自琢磨的時候,人員眼睛陸續落座,蘇云皓來到絕云頂中央,大聲宣布:
“本屆東境乾元大比,正式開始!”
乾元大比相當于修真界的高考,排名前十的天驕可以獲得前往中洲深造的機會,其競爭壓力和緊張氛圍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今年的魁首之位幾乎已經確定,在姜堯不下場的情況下,沒人敢說自己能勝過沐悠然,所以天驕們真正爭奪的,是剩下那九個名額。
“咕——咕——”
就在所有人都劍拔弩張之時,一陣奇怪的叫聲從絕云頂上空傳來。
眾人看到,一只巨大的貓頭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銅柱之上,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披著斗篷的人。
它轉動著腦袋,用圓溜溜地大眼睛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后,口吐人言:
“我名夜候,乃是無想天內門執事左丘蟬之靈寵,負責本次東境乾元大比的裁判事務,下面由我來宣讀大比規章。”
“第一,比武講究點到為止,乾元大比嚴禁害人性命。”
“第二,親口認輸,被擊落擂臺,或是十息之內無法做出有效反應,皆被視為淘汰。”
“第三,攻擊觀眾或裁判是明令禁止的行為,違規者及其所屬宗門將被永遠取消比賽資格!”
宣讀完條例后,乾元大比才算正式來開序幕。
乾元大比會持續五日時間,對于這種曠日持久的比斗,姜堯實在是沒那個心思去關注每一場的結果,于是,天驕們在絕云頂上打得難舍難分,姜堯則讓人把已經完成靈獸蛻變的虎式抱來擼一擼。
“怎么感覺你沒啥變化呢?”
看著躺在自己腳邊翻肚皮的虎式,姜堯覺得它除了變大了點外,更以前似乎沒有區別。
她又把虎式從頭到尾擼了幾遍,才終于在它的背上找到了藏在毛里的一對小翅膀。
姜堯:“虎式,你這翅膀小到我拿來燒烤都嫌肉少。”
“你看那邊那位和你的物種名字里都帶貓的仁兄,那大翅膀,沒倆燒烤架可整不明白。”
對于姜堯的話,虎式似乎很不服氣,它拼命拍打那對小得可憐的翅膀,提著自己往前飛了半米,就“啪嘰”一下掉在地上。
翅膀:飛唄,誰飛得過你啊,活爹。
……
五日時間眨眼過去,最終進入決賽的二十人也基本確定。
這五天之內,除了一路通殺,從無敗績的沐悠然外,倒也有不少驚才艷艷的人物顯露頭角。
首先就是問天書院的首席弟子宋鈺,作為古修文的得意門生,他憑借一手精妙的儒道神通順利闖入決賽,并暫坐第二名的位置。
其次是縹緲宗大師姐邢丹洛,蘇云皓的絕技《殘陽斷魄槍》被她修煉至入微之境,槍出如雷霆震怒,殺得人皆喪膽,目前位列第三。
這些天驕的入圍倒還在情理之中,但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二十人中居然有一個散修。
此人身著白袍,戴著斗笠,看身形是個女子,她手中握著一把劍,出鞘時迅捷無比,快到連在場的元嬰修士都沒能看清過程,那劍刃就已經架在了對手的脖頸上。
“東境散修中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眾人議論紛紛,而女子卻從頭至尾都一言不發。
姜堯想,這等逼王氣質,是古龍的哪個角色從書里跑出來了?
原書中的乾元大比劇情她記得很清楚,可以確定并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女子,這說明她的出現是自己改變劇情產生的蝴蝶效應。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
“乾元大比決賽采取積分制,我會在擂臺中撒下共九百九十九枚明珠,一枚明珠代表一分,決賽結束后,我將按照每個人手中的明珠數量進行排名。”
夜候說罷,叼起腳邊的儲物袋,飛向擂臺。
“嘩啦”
上百枚璀璨的明珠傾泄而下,像是天上星河墜落,如夢似幻。
所有天驕都神色凝重,決賽的賽制明顯不是單單考驗修士的對戰能力,比起一對一的打擂,團戰對智慧和謀略的要求更加嚴苛。
事實上,在賽制改革之前,歷代乾元大比對修士的選拔方式非常簡單粗暴——在進行一輪簡單的淘汰賽后,就直接讓數百名天驕全部進入決賽參加明珠爭奪大戰,這也是為什么當年會出現戰皇一人對戰數百人的情況。
如今決賽的人數已經大大減少,但有一個道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必須先集中力量淘汰掉最有威脅的那一個人。
但這個人并不是沐悠然。
所有天驕心中都有一桿秤,如果只有第一名才可以前往中洲深造,那確實應該優先對付沐悠然,可現實是,前十名都有晉升機會,那他們為什么一定要去和比自己高了一個大境界的金丹修士硬碰硬呢?
排除沐悠然后,同為筑基期,且威脅最大的人,就是那名戴著斗笠的女散修。
隨著夜候宣布比賽開始,沐悠然旁若無人地開始收集明珠,其余天驕們對視一眼,各自運起身法,瞬間將那名女散修包圍。
面對重重包圍,女修終于說話了,只說了一個字:
“滾!”
她的聲音并不似人們想象中的那般清冷,反而有幾分低沉嘶啞,言語間毫不掩飾的狂傲,像是出籠的猛獸在示威。
“你們,還有沐悠然,都不是我的對手,戰皇當年可以以一敵百,而我只會比他更強!”
天驕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哪里受得了這等侮辱?即便是以修養著稱的宋鈺也沉下了臉,對其余幾人說:
“子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諸位要難道任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在此大放厥詞嗎?”
眾人紛紛附和,祭出各自的法器,準備對女修進行正義的群毆。
只有離宋鈺最近的邢丹洛微微側目,心想他這是哪門子的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