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
“爸媽,你們在寫什么呢?”厲韻姝一走進客廳,就看見厲老爺子和余老太,站在餐桌前寫著什么東西。
侄兒展翔也不見人。
厲韻姝把桃子放在了餐桌上。“這是我們話劇團發的福利,水蜜桃可甜了,展翔呢?”
蘇婉貞跟上來道:“展翔去小妹店里玩兒了。”
“小妹?”
還店里。
“那個小妹?”厲韻姝看向大嫂問,她不記得大嫂在京市有親人啊,親人都在江浙一帶,又哪里來的小妹?
蘇婉貞看向公婆,覺得這件事由自己來告訴厲韻姝可能有些不合適,便沒有回答。
厲老爺子放下寫了一半的請帖,“韻姝啊,你今天回來得正好,我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你。”
喜事?
厲韻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請帖上,“該不會是蓁蓁要結婚了吧?”
也不對呀,這孩子連對象都沒有,怎么會結婚呢?
厲老爺子搖頭,“是舒舒,我們找到舒舒了。”
厲韻姝腦子里像被人丟了個炸彈,突然就炸開了,炸得她眼前一黑,頭暈耳鳴,緩了好一會兒,耳鳴的感覺才緩解,眼睛才能看到東西。
一張口說的就是,“這怎么可能……”
話還沒說完,她意識到這么說不對,又連忙止住,改了口。
“怎么突然就找……”
這樣說也不對。
厲老爺子和余老太都在她的語無倫次之中,漸漸黑了臉,聽她這些話的意思,是不太想舒舒被找到啊。
“ 不是……”厲韻姝用手按住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解釋道:“知道舒舒妹妹找到了,我太激動了,這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不過……”厲韻書話鋒一轉,一臉擔憂地問,“你們確定她真的是舒舒妹妹嗎?不會搞錯吧?”
厲云舒都丟了四十多年了,而且那個年代亂得很,她一個三歲的孩子,說不定早就死 ,怎么突然又找到了呢?
“畢竟舒舒妹妹都丟失這么多年了,最開始登報尋找那幾年,也有不少人冒充舒舒妹妹來認親。”
剛登報尋人那幾年,確實是有一些符合年齡的拿著報紙來認親,不過不是胎記的位置不對,就是血型跟厲老爺子和余老太對不上。
更有甚者為了讓孩子冒充司令家丟失的女兒,還把自己女兒的后背用開水燙傷,說胎記原本是有的,但被開水燙沒了。
確實是遇到過不少冒充的騙子。
“錯不了的,她不但跟你們奶奶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還記得我們在火車站走散時發生的情形。”余老太語氣有些冷。
厲韻姝雙眸微瞇,跟奶奶長的幾乎一樣,還有店,她好像知道是誰了。
“媽,你說的人是李書萍?”她問。
余老太點頭,“沒錯就是書萍,她就是舒舒。”
“不是……”厲韻姝笑了,“媽,你們怎么能僅憑她跟奶奶長得有幾分相似,就認為她就是舒舒妹妹呢?”
“她身上可沒有蝴蝶胎記,而且她之前來家里,穆阿姨問她,她可記不得流落街頭之前發生的事呢,這會兒又記得了,這也太假了吧。”
余老太道:“她不是沒有胎記,而是胎記在小時候就被熨斗給燙沒了,我見過的,她該長胎記的位置,確實有塊燙傷的疤。”
“跟我們走散那會兒,她年紀還小,受到了驚嚇,丟了記憶也很正常。”
“而且,她手上還有半張九零年的舊報紙,報紙上就寫著尋人啟事,這還是她九歲時,收留了她在裁縫鋪做工,一住就是七八年的裁縫鋪老板娘,臨死前讓女兒一定要交給舒舒的。”
“裁縫鋪的老板娘,早就看到尋人啟事了,也知道書自己收留的女孩兒就是報紙上要找的孩子,為了讓舒舒給她傻兒子當媳婦兒,才選擇了隱瞞。”
“臨死前受不了良心的苛責,才讓女兒把報紙交給了舒舒,看到報紙,舒舒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才記起了曾經遺忘的記憶。”
“錯不了的,她就是我的舒舒。”
厲韻姝笑著搖頭,問:“這些都是李書萍自己說的吧?”
余老太點了點頭,“是書萍說的。”
厲韻姝:“人家編故事騙你們的呢,你們還真信呀?”
“我一開始看到這個女人,就知道她是個心機深沉的。”
“她這分明就是知道咱們家丟了個跟她年紀差多的女兒,看你們思女心切,心眼兒又好特別好騙。”
“就向人打聽了些細節,還不知道去哪里搞了張舊報紙,編了個狗屁不通的故事,找上你們,妄圖利用你們想要找到親生女兒的迫切心情和善良的, 桃代李僵,成為司令家的真千金呢!”
“而且,你們和舒舒妹妹在火車站丟失時的情形,您又不是沒跟人說過,她找個跟爸媽你們熟的人,一打聽,不就知道了嗎?”
比如顧振遠和穆阿姨。
“我早就說過,你們不能是個陌生人都對人家好,這樣很容易被人盯上,被人騙的。”
厲老爺子正色道:“舒舒她不是騙子!”
厲韻姝:“爸,您還喊一個騙子舒舒,這真正的舒舒妹妹要是知道了,這心里該多難過啊呀?”
余老太皺著眉道:“不是舒舒找上我們的,是我們找主動找上她的,才知道自己身上的她,才在我們說完后,把報紙拿了出來。”
“我相信,她就是我的舒舒,母女連心,我自己的女兒我怎么會認錯呢?”
厲韻姝咬牙,“可您之前不就沒認出來嗎?”
她還去李書萍的餃子店吃過餃子,既然是母女連心,她之前怎么沒認出李淑萍是她女兒來?
現在被李書萍一騙,就說母女連心,不會認錯自己女兒了。
她 真的是被李書萍騙得失去理智了,不用說了,這些請帖肯定是為了找到女兒了,要辦宴會寫的,大嫂和展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回來的。
“……”余老太一噎。
“我之前一見書萍我就覺得親切得很,好像上輩子就跟她認識一般,在餃子店吃餃子的時候總忍不住看她,要不是晚星說書萍身上沒胎記,我都懷疑她我的舒舒了,我不是沒有感覺的。”余老太用手捂著胸口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