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小院的老槐樹，在林川面前的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盯著面前這碗冒著熱氣的肉粥，心里盤算著潘玉到底準備干什么。

"林大哥，嘗嘗這個，這肉餡是我特意早起去市場買的魔獸肉，遠比尋常肉餡鮮美。"

潘玉笑靨如花，將一碟金黃酥脆的肉餅推到林川面前。

林川抬眼看了看"熱情"的潘玉。

潘玉今天特意換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發髻上插著一支銀簪，在晨光中閃閃發亮。她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既不過分諂媚，又足夠讓人心生好感。

"多謝。"

林川簡短地道謝，拿起肉餅咬了一口。確實美味，但他心里清楚，這世上沒有免費的早餐，尤其是來自一位漂亮姑娘的早餐。

"林大哥，你昨天在天運樓工作還順利嗎？"

潘玉狀似隨意地問道，同時給林川添了一碗熱粥。

林川在心里嘆了口氣。來了，試探開始了。

"還行，就是些例行工作。"

他含糊地回答，同時瞥了一眼旁邊狼吞虎咽的王鐵柱。

這位憨厚的救命恩人已經消滅了三張肉餅和兩碗粥，此刻正對著第四張肉餅發起進攻。

"林大哥，我聽說天運樓的鑒寶師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潘玉眼睛亮晶晶的，"哪怕只是五等鑒寶師，也不簡單，再加上林大哥你年齡不大，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林川差點被粥嗆到。

五等鑒寶師？不簡單？

他想起昨天那可憐的二兩銀子提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潘姑娘過譽了，我只是運氣好罷了。"林川放下碗筷，決定速戰速決，"其實我昨天只賺了二兩銀子。"

潘玉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林大哥太謙虛了。能成為天運樓的鑒寶師，肯定有不凡的來歷。不知道林大哥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

"大家族？"林川差點笑出聲，"我要是大家族出來的，還會和你合租這小院？"

王鐵柱終于從食物中抬起頭來，嘴里塞滿肉餅含糊不清地說："對啊林小兄弟，我也好奇，你前兩天還連進城通行證是什么都不太清楚，怎么兩天不見你就能拿出來幾十兩黃金？”

林川看著兩人期待的眼神，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他清了清嗓子，決定半真半假地編個故事。

"好吧，既然你們這么想知道...…"林川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我其實來自南邊數百里外的一個小城鎮，叫青林鎮。父母早亡，是爺爺將我養大，直到幾個月前爺爺去世，我才決定出門闖蕩。

至于我能當上天運樓鑒寶師，也是因為我湊巧認出了一樣天運樓之人沒認出的寶物，那寶物在我小時候偶然得到的一本破舊雜記里有記載。”

潘玉的眼睛微微瞇起，顯然對這個"普通"的出身不太滿意。

她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所以...…林大哥你沒有任何修煉背景？也沒有大家族支持？"

"沒有。"林川坦然道，"我現在才煉體初期，昨天鑒寶賺的二兩銀子已經是我全部收入了。"

石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潘玉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眼神飄忽不定。林川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算計和失望。

"原來如此...…"潘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林大哥真是...…運氣不錯。"

王鐵柱倒是毫不在意，拍了拍林川的肩膀："林小兄弟厲害啊！從村里出來就能在天運樓當鑒寶師，俺佩服！"

林川笑了笑，繼續吃他的早餐。

他知道潘玉此刻正在重新評估他的"價值"，而他對此毫不在意。

果然，沒過多久，潘玉就站起身來："哎呀，我突然想起醉仙樓這幾日生意特別好，我得早點過去幫忙。林大哥，鐵柱哥，你們慢用。"

她匆匆收拾了幾樣東西，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小院。

林川注意到她連招呼都沒打，再也不復先前的熱情模樣。

"她咋走這么急？"王鐵柱撓撓頭，"還有半鍋粥呢。"

林川看著潘玉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概是突然發現我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金龜婿吧。"

"啥龜婿？"王鐵柱一臉茫然。

就在這時，林川腦海中響起小胖戲謔的聲音："哎呀呀，林大少爺，你看看，多好的機會啊。只要你愿意裝裝樣子，那潘玉今晚就能爬上你的床。現在可好，人家連粥都不給你留了。"

林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閉嘴吧你。我對這種勢利的女人沒興趣。"

"嘖嘖，裝什么清高。"小胖不依不饒，"在這異世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看看人家那身段，那臉蛋.….."

"你再廢話，你爹我就把這戒指扔茅坑里。"林川惡狠狠地想道。

小胖立刻噤聲，但林川能感覺到他在憋笑。

王鐵柱看著林川變幻莫測的表情，關切地問："林小兄弟，你咋了？臉抽筋了？"

"沒事，就是想到些好笑的事情。"林川搖搖頭，將最后一口粥喝完，"王大哥，我今天還得去分樓工作，先走了。"

"好嘞，路上小心。"王鐵柱憨厚地笑著，已經開始收拾碗筷。

林川走出小院，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經過昨晚兩次藥浴，他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力量也明顯增強。

修為達到煉體三重，在這個世界總算有了點自保之力。

街道上行人漸多，小販們開始擺攤叫賣。

林川穿過熙攘的人群，心情出奇地好。潘玉的態度轉變反而讓他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應付那些刻意的親近和試探了。

"說真的，"小胖又忍不住開口，"你剛才那番話簡直是自斷桃花。明明可以享受美人恩，非要自曝其短。"

林川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回應："第一，我對這種只看重身份地位的女人沒興趣；第二，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而不是談情說愛；第三.….."

"第三什么？"小胖好奇地問。

"第三，"林川嘴角微揚，"我嫌她做的肉餅太咸了。"

小胖在戒指里笑得打滾，林川則繼續向天運樓分樓走去。

陽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力量，自由，以及回家的路。

至于潘玉這樣的過客，不過是修行路上的一抹風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