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yè)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牛忙,嘴角微微抽動。
這年頭,竟然真有喜歡開坦克的勇士。
“你想娶牛思思,讓我跟你去她家干啥?”
牛忙一聽,以為有戲,連忙解釋道。
“丈母娘說了,只要我把你弄過去,她就把思思嫁給我?!?/p>
李建業(yè)聽這話,幾乎要笑出聲了。
他松開了踩著牛忙的腳,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她讓你把我弄過去,是想干啥?”
牛忙愣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地跪坐在那兒,臉上滿是困惑。
他想了想,試探著回答。
“你揍了思思……她們想出口氣?”
李建業(yè)搖了搖頭,露出一種看傻子似的表情。
“你可真是個棒槌?!?/p>
牛忙的臉上寫滿了茫然,顯然沒聽懂。
李建業(yè)繼續(xù)道。
“今天白天,牛思思過來鬧事,想嫁給我,我沒同意,還把她跟她媽都給揍了。”
“現在,她們讓你來抓我,我要是真跟你回去了……”
李建業(yè)頓了頓,看著牛忙那張憨憨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自己想想。”
“她們會不會把我跟牛思思關一個屋里?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還有你什么事兒?”
這番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牛忙的天靈蓋上。
他的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不……不行!”
“你不能去!”
“你絕對不能跟我回去!”
他剛才還哭著求著李建業(yè)跟他走,現在卻像是護食的狗,一臉警惕地瞪著李建業(yè),生怕他自己跑去劉禹家。
那副樣子,瞧著滑稽又可憐。
牛忙急得在原地團團轉,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他一會兒看看李建業(yè),一會兒又愁眉苦臉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
“這可咋辦啊……”
“我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娶到思思啊……”
李建業(yè)看著他這副癡情的模樣,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主意。
他向前一步,拍了拍牛忙的肩膀。
“你,是真想娶牛思思?”
牛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頭,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想!”
“做夢都想!”
李建業(yè)笑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p>
一聽李建業(yè)有辦法,牛忙的眼睛瞬間亮了,那光芒,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他一把抓住李建業(yè)的胳膊,激動得聲音都在發(fā)抖。
“大哥!”
“只要你能讓我娶上思思,從今往后,我牛忙這條命就是你的!”
“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你讓我抓狗,我絕不攆雞!”
李建業(yè)擺了擺手,打斷了他那滔滔不絕的效忠。
“那倒不用?!?/p>
“你只要能看住牛思思,別讓她再跑出來,找牛媒婆跟沈幼微的麻煩就行。”
牛忙一聽,把胸脯拍得“邦邦”響。
“小問題!”
他搓著手,急不可耐地湊上前,那張豁牙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大哥,你快說,到底是啥辦法?”
李建業(yè)讓他別急。
他扭過頭,不緊不慢地將手伸進自己的棉衣里。
動作看起來,就像是掏個東西那么隨意。
一個玻璃酒瓶,被他從隨身空間里拿了出來。
這是上次在王家村,那瓶沒喝完的“愛的味道”。
他一直覺得這玩意兒有奇效,特意留了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李建業(yè)輕輕晃了晃酒瓶。
瓶底那僅有的一點液體,隨著他的動作蕩漾了一下。
他看向牛忙,語氣里帶著幾分神秘。
“這瓶子里裝的,是我從月老廟求來的愛情水?!?/p>
“只要你當面給牛思思喝上一口,她就能死心塌地地愛上你?!?/p>
牛忙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個小瓶子,將信將疑。
“真的假的?”
他湊得更近了,鼻子幾乎要貼在瓶身上,仔細端詳著那少得可憐的液體。
牛忙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思思她……那么胖,就這么點,能行嗎?”
李建業(yè)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家伙的腦回路,真是不同于常人,他竟然不是懷疑這東西的真假,而是擔心劑量不夠。
李建業(yè)板起臉,語氣變得格外鄭重。
“這可是月老賜的東西,效果杠杠滴,別說這么點了,就是一滴,都夠讓她愛上你了?!?/p>
牛忙聽到李建業(yè)這般肯定的語氣,臉上的最后一絲懷疑,也煙消云散了。
他當即就信了。
“噗通”一聲。
牛忙又一次跪在了地上,這一次,他對著李建業(yè),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
“大哥!”
“謝謝大哥!”
“要是真行了,以后逢年過節(jié),我都去給你磕頭送禮!”
他說完,小心翼翼地從李建業(yè)手里接過那個酒瓶,像是在捧著什么絕世珍寶。
“我這就去試試!”
話音未落,牛忙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轉身就狂奔而去。
李建業(yè)看著牛忙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感嘆。
這牛忙跟牛思思,一個腦子不太靈光,一個自以為是,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旦喝了那酒,再辦了事,在這個保守的年代,這婚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他也算是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緣。
李建業(yè)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心中暗道,月老,借了你的名頭,搶了你的飯碗,可別怪罪。
片刻后,李建業(yè)轉身將院門重新關好,插上了門栓。
回到屋里。
牛媒婆和沈幼微兩人依舊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顯然還在擔心會遭到白天那樣的情景。
牛媒婆見他進來,連忙問道。
“建業(yè),咋回事???”
“剛才是誰?”
李建業(yè)沖她們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
“是牛忙?!?/p>
“已經被我打跑了,沒事了?!?/p>
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趕走了一只蒼蠅。
“你們收拾收拾,早點睡吧?!?/p>
聽了這話,牛媒婆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里感慨萬千。
有個男人在家,就是不一樣。
那牛忙可是大興鎮(zhèn)出了名的混不吝,腦子不好使,力氣卻大得很。
要是今晚李建業(yè)沒在這兒,就憑她們娘倆,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牛媒婆越想越覺得后怕,看向李建業(yè)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她連忙推了推身旁的女兒。
“幼微,快,去給建業(yè)打盆熱水來,讓他洗漱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