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窗戶紙上透進來的天光,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李建業緩緩睜開眼。
他一動,身上掛著的溫香軟玉也跟著動了動。
艾莎跟安娜她們,昨晚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棉被給蹬到了地上。
李建業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艾莎那渾圓的臀部。
“起床了。”
“被子都讓你們給蹬了,也不嫌冷。”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起身,開始洗漱。
過了一會兒,艾莎、安娜還有王秀蘭,才一個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從炕上爬起來。
只是那動作,瞧著都有些僵硬,一個個扶著腰,捂著屁股。
安娜走到李建業身邊,幽幽地瞅著他。
“建業,你這兩天是不是嗑藥了?”
“精力怎么這么旺盛,我都有點遭不住了。”
王秀蘭也捂著屁股,小臉上一片幽怨。
“建業哥,我想搬到隔壁屋子去睡了。”
李建業正在刷牙,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滿嘴的牙膏沫子。
他漱了口,好笑地問道。
“有這么夸張嗎?”
“有!”
艾莎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
她走到李建業跟前,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微微有些紅腫的嘴唇。
“你看,我嘴都腫了。”
李建業看著她那副嬌嗔的模樣,笑得更歡了。
艾莎見他還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還笑!”
“我看是得再給你找個人了,我們仨都有點伺候不過來。”
李建業一攤手,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笑。
“只要你們不介意,我都可以的。”
“你還真敢想啊!”
艾莎哼了一聲。
“等著,等我休息兩天,再跟你決一勝負!”
李建業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
“行了,趕緊洗漱吧。”
一家子人笑笑鬧鬧地洗漱完,吃了早飯。
李建業收拾好東西,又帶上了那根瞧著平平無奇的魚竿,拎著水桶,出門。
他今天,還要繼續去釣魚。
不只是釣魚,重要的是釣寶貝,昨天還有兩個木匣子沒打開看,在家也沒機會單獨相處。
今天自己一個人去釣魚,倒是有了的私人空間。
出了村口。
沒走多遠,李建業眼角的余光瞥見前方不遠處的路上,有兩個人影正朝著他這邊走來。
一老一少,看身形,是兩個女人。
這大冷天的,尤其附近還一直傳著鬧虎患,除了李建業竟然還有人出門,還是兩個女人,確實稀罕。
李建業腳步未停,迎著那兩人走去。
待走得近了,他才看清,那是一個瞧著四十來歲的婦人,領著一個年輕姑娘。
照面時。
那婦人看見李建業,主動迎了上來。
“小伙子!”
“跟你打聽個道兒,前邊就是團結屯了吧?”
李建業停下腳步,目光從婦人臉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她身后的姑娘身上。
他點了點頭。
“是啊。”
得到肯定的答復,婦人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連忙道謝。
“謝謝你啊小伙子!”
說著,她便側過身,拉著身后的姑娘,繼續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李建業的視線,卻有點目不轉睛的在那姑娘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那姑娘始終低著頭,只在最后走過去時瞥了李建業一眼。
就是那一瞥。
李建業的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那是一張素凈秀美的臉蛋。
皮膚白皙,透著一股子細膩,與這個時代鄉下姑娘普遍的黝黑粗糙不太一樣,看來是家里比較寵溺她。
她的眉眼,又像是用水墨精心勾勒過一般,清澈又干凈。
她身上穿著的衣裳,十分樸素,可穿在她身上,卻反而襯得她整個人愈發清秀,透著一股子脫俗的氣質。
這種美,和王秀蘭那種淳樸的農家氣息不同。
王秀蘭的美,是山野里盛開的向日葵。
而眼前的這個姑娘,卻像是溫室里一株脆弱的蘭草,被錯放到了這片貧瘠荒涼的土地上。
李建業回過神,看著那對母女漸行漸遠的背影。
暗嘆好美一姑娘。
他搖了搖頭,將腦子里那點莫名的思緒甩開。
一個陌生人罷了。
收回目光,不再多想,拎著水桶,繼續朝著河邊走去。
當務之急,還是釣寶貝要緊。
而與此同時。
牛媒婆和沈幼微兩人,已經一腳深一腳淺地踏進了團結屯。
進了村口,一股子說不出的寂靜便撲面而來。
整個村子空蕩蕩的,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除了呼嘯的北風,甚至連聲狗叫都聽不見。
沈幼微下意識地抓緊了母親的胳膊。
“媽,這村子……咋一個人都沒有?”
牛媒婆也覺得奇怪,不過并沒在意,大冷天的,大家都在家里窩著暖和呢大概。
她目光在村里掃視著。
很快,她就瞧見了不遠處一棟房前,門口掛著一塊褪了色的木牌子。
“供銷社”。
那扇瞧著有些年頭的木門開著,是這村里唯一的活氣兒。
牛媒婆眼睛一亮。
“走,去那兒問問。”
母女倆加快腳步,走進了供銷社。
屋里,楊彩鳳正靠在柜臺后頭,手里拿著個雞毛撣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撣著貨架上的灰。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她懶洋洋地抬起了頭。
當她看清走進來的是兩個陌生女人時,先是愣了一下。
緊接著,她的目光,就跟被磁石吸住了一樣,牢牢地定在了沈幼微的臉上。
楊彩鳳手里的雞毛撣子都停在了半空。
好俊的姑娘!
這姑娘長得,比畫報上的明星還要水靈。
牛媒婆走到柜臺前,臉上堆起職業性的笑容。
“同志,跟你打聽個人。”
“咱這村里,是不是有個叫李建業的?”
李建業?
楊彩鳳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間就變了。
咋又來一個找李建業的?
她那雙精明的眼睛在牛媒婆和沈幼微身上來回打量。
看著長得這么俊的姑娘,楊彩鳳的腦子里瞬間就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該不會是李建業在外面招惹了哪家姑娘,現在人都找上門來了吧?
她八卦的心思,一下子就跟點了火的柴禾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楊彩鳳剛想開口,陰陽怪氣地說說李建業的“壞話”。
可話到嘴邊,她腦子里卻猛地閃過村外那頭還沒影兒的老虎,以及上門鬧事被老虎給咬了的那王家人。
楊彩鳳那股子八卦的火苗,“刺啦”一下,就被一盆冰冷的恐懼給澆滅了。
她不想遭天譴。
于是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強裝鎮定地搖了搖頭,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不知道。”
“沒聽說過你說的這個人,上別處打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