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對?!?/p>
風時安一頓,蜿蜒長尾不再游動,身形立在太一紫極宮前。在他身后,宮門雖然依舊敞開,可天宮深處的龍君法相已經如廟宇中的神像,一動不動,那一縷降下的神念,已經撤走了。
“殿下,有何問題?”
侍立在天宮外的衛江躬身詢問道,他雖然可以跟隨直達九重天,但他只能侯在天宮外,沒有資格進入。
“這豈不是白贈?”
依照龍父所言,涇陽君已經接受了更換聯姻龍女的選擇,并且在涇陽水府得到的信息之中,龍女硯秋已經是被羈押狀態。
換而言之,只要硯秋不出現在涇陽君眼中,或者再過分一點,在涇陽江區域招搖而過,只要掩飾好身份,或者不承認自己是龍女硯秋,涇陽君也不可能再追究此事。
在事情已經解決完畢,涇陽君不會再追責的情況下,作為掌刑龍使的風清安,可操作空間太大了,他都可以不管不顧,通告一聲就行了。
唔,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畢竟剛剛已經當父君的面承諾過了,所以他先得把這位妹妹帶回來,鎮在九獄之下。
至于關多久,這還不是他這位掌刑龍使一句話的事情。關一天就放出來,那也是鎮于九獄之下。
完成了這些之后,風時安也就可以得到龍父暗示許諾的天河星砂??蛇@與直接贈予又有何區別?不過多走了一趟流程而已。
這般輕易到手的仙靈金,讓風時安有了幾分不真實感,更有幾分受寵若驚,因為風時安毫不懷疑這位父親履約,哪怕沒有任何契書,只是口頭上的言語暗示。
不單單是云夢之主言出必踐,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其它龍子可以替代,至少目前是如此。
“殿下,何為白贈?”
“無事,走,隨我去鎮獄司!”
風時安袖袍一拂,蛇尾之下,云氣自行凝結,龍顏人身蛇尾,狀若神圣的龍子便化作一道虹光,向第七重天墜落,衛江化作一道流光,緊隨而至。
轉瞬之間,眼前景象徒變,這一重天界之中,雖然依舊有清靈仙氣飄蕩,但卻與鎮獄司的七山九水二十八殿,毫無關系。
闖入鎮獄司所在的界域,撲面而來的是令神魂都為之戰栗的森然煞氣,天光在此地異?;薨?,好似有一層永不消散的玄色陰霾籠罩此地。
風時安視之如常,如面清風,落到以鐵索相連,似刀削斧鑿的七座墨色大岳上,輕車熟路,直奔七山九水之中,血光最為深沉,也是最為濃郁的玄鐵大殿。
轟~
當風時安抵達殿門的同時,鎮獄大殿的門戶也轟然洞開,露出了有如深淵的內里,而只見無邊黑暗中,可見八件氣息宏大的靈寶在其中沉浮,散發著欲要直凌九霄的肅殺與慘烈之氣。
“龍君御令,本殿可取縛龍珠與鎮海珠,緝拿叛逆龍女,速速奉令?!?/p>
風時安話音落下,便見黑暗之中沉浮的兩件靈寶頓時化作兩道玄光,沒入到了張開的袖袍中。
只是風時安將要轉身走開,便又有一道散發無邊殺伐煞氣的靈寶一動,同樣也要沖來,要隨他一起。
“休要胡來,莫要害我!”
風時安見狀,猛然一甩袖袍,鎮獄大殿之中的大門轟然緊閉,頓時只聽內里傳出一道仿若怒龍咆哮的劍鳴之音。
高逾百丈的玄鐵大殿也為之轟鳴劇震,串聯七山,貫通諸殿,粗如龍蟒的鐵鎖為之劇顫,而其坐落的黑山乃至環七山而繞的九川,也隨之動蕩。
斬龍劍
鎮獄司第一殺伐靈寶,乃是諸寶之中,殺氣最重的禁器。劍出必有龍種喋血,與其它靈寶截然不同,最是渴求龍血。
風時安曾執此劍,斬了第四龍子,一劍便將這位驕橫到不可一世,目無綱常法紀,抽取同族筋骨煉丹制弓,肆意凌虐麾下水族,以此為樂的殘暴龍兄,劈成了殘廢,用縛龍鎖將他給拖了回來,鎮壓在九獄最底層。
以斬龍劍之殺氣,風時安只要下手再重上一分,便可將這位遠強于自己的兄長劈殺當場。
之所以沒有,是因為臨行之前,云夢之主曾經叮囑了一番,那位暴虐的令諸多水族,怨聲載道的第四龍子不是不能死,而是風時安不能因此背上弒兄殺親之名,這樣的影響實在太惡劣了。
“殿下,您又要去緝拿龍子了?”
跟在風時安身后的衛江,雖然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這位殿下所言白贈是什么意思,但他卻看出這位殿下將要去做什么。
“嗯?!?/p>
“是哪位殿下犯了過錯?”
“這一次你不必跟隨了,我獨自前往便可?!?/p>
“殿下,您的龍元~”
“無妨,我有縛龍鎖與鎮海珠在身?!?/p>
雖然是專司鎮壓拘束龍族的靈寶,可從未有只能針對龍族之限制。
斬龍都干凈利落的殺器,劈砍其它種族的生靈,那更是順手之事。
這一次雖然帶上兩件靈寶,但也只是保險而已,風時安估計大抵用不上,如果龍女硯秋還是自己印象所了解的那一位。
“臣靜候殿下功成歸來?!?/p>
衛江眸光稍暗,但還是躬身拜下。
他知曉殿下所辦之事,恐怕又涉及到了龍宮顏面,只是他這般近臣,不被信任,著實是有些難以自處了。
“等我信符,若是有召,你速速趕來?!?/p>
“臣這便點齊殿下麾下兵馬,隨時等候殿下符詔。”
“倒也不必如此大動干戈,你候著就是?!?/p>
“喏。”
衛江的眼眸重新恢復了明亮,更勝往昔。
風時安見狀,也不浪費時間,前往了同在一重天界的云跡司,向云跡司的主官,調取龍女硯秋的所有信息。
“小竹山,太素觀?”
職責便是監察龍子龍孫的云跡司,提供的信息自然不單單是龍女本身,與她關聯的一切人與物,盡在其中。
只是風時安越看眉頭越皺,平平無奇的地名,再配上偌大名頭的道觀,難怪父君說一方山野道士,從云跡司查驗的信息來看,那名野道士沒有半點可取之處,
“珠胎暗結?!”
本就越看越怒的風時安再也忍不住了,本來只是想走走過場,可現在他的想法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