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行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個性。
說他卑劣也好,無恥也罷,他清楚地意識到如果他現(xiàn)在什么也不做,等明玥眼睛復明的那天,就是他徹底出局的時候。
裴知聿或許還能憑借這段時日的相處得到她的一絲垂憐。
而他只會成為她記憶里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更糟糕一點,或許要一輩子以叔嫂關系相處。
所以他推開了那扇門,而美麗得如夢似幻的女人正娉娉婷婷立在床邊。
她不僅沒有認出他來,還主動牽起他的手走了進去,關上門。
裴知行注意到她今晚的打扮,很漂亮,宛如春日枝頭盛放的櫻花,雪色的肌膚,粉潤的肩頭,嬌艷純然的臉蛋。
但想到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心里又不舒服起來。
“老公,你怎么不說話?”明玥轉過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直白地問他,今晚的裴知聿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奇怪。
裴知行擔心她察覺出異樣,將她半摟進懷里,壓低嗓音反問,“老婆,你今晚怎么穿成這樣?”
明玥臉頰霎時間涌上熱意,很快把他一開始的怪異之處拋之腦后,輕聲問:“那我這樣好看嗎?”
裴知行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好看。”
她抿唇笑了,指尖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臉,沿著他的眉骨、鼻梁慢慢描摹,聲音柔軟,“老公,我的眼睛已經(jīng)能隱約看見了…”
她頓了頓,帶著幾分羞澀,“你之前不是說,等我眼睛能看見了,再親口告訴你我愿不愿意...”
裴知行身體一僵,原來這就是她給裴知聿準備的驚喜。
即便他早就有了猜測,但從她口中聽到確定的答復后還是嫉妒得幾乎身體顫抖。
明玥的指尖停在他的唇邊,仰起臉,一字一句認真道:“老公,我愿意的。”
說完,她又低下頭去,看著像是不好意思了,不敢看他。
裴知行內心的嫉妒幾乎要將他的心臟啃食殆盡,他甚至分不清應該嫉妒裴知禮還是裴知聿,分不清她此刻的情意綿綿到底是對著誰說的,唯一能篤定的是,那個人一定不是他。
這句話像一把火,瞬間點燃了他壓抑已久的不甘。
至少,先得到她的人會是他。
他收緊手臂,將她牢牢扣在懷里,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失控,帶著占有欲。
明玥被他吻得呼吸紊亂,卻仍順從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主動迎合。直到他稍稍退開,她才軟聲問:“老公,你今天….怎么這么急?”
裴知行盯著她泛紅的臉,眸色深沉。他當然不會告訴她真相,只是啞聲道:“因為等這一天太久了。”
說完,他一把將她抱起,明玥低呼一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她身上那件單薄的睡裙本就松松垮垮,此刻更是凌亂不已,細細的肩帶滑落至臂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被他放在床上,明玥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
她咬了咬唇,小聲問:“你……要關燈嗎?”
裴知行眸色一暗,俯身撐在她上方,指尖輕輕勾住那根搖搖欲墜的肩帶,嗓音低啞:“不用。”
他要記住她這一晚的模樣。
……………………
裴知聿謹記著老婆的話,沒在晚宴上喝太多酒。他象征性地應酬了一下,就和晚宴主人辭別了。
剛坐上車沒多久,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從身體里涌出。
他垂眸看了眼,在沒有任何刺激的情況下。
醒了過來。
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裴知行他在做什么?
裴知聿不知道為什么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抬頭讓司機開快點。
同時,手機上也翻找出女人的聯(lián)系方式,給她打電話。
但電話很快就被掛斷了,等他再打第二遍時,已經(jīng)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不斷收緊,心中的不安愈發(fā)濃烈,他一邊忍耐著體內的痛苦,一邊催促司機。
忽然,一種強烈的讓他腦海中幾乎炸開煙花的感覺升起。
裴知聿猛地攥緊座椅扶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麻意從脊椎竄上來,他咬緊牙關才沒讓聲音溢出來。
車窗外的霓虹燈在視線里扭曲成模糊的色塊,耳邊只剩下他劇烈的心跳聲。
“再快些!“裴知聿幾乎是低吼出聲,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司機惶恐地踩下油門,后視鏡里映出裴知聿猩紅的雙眼。他從未見過雇主這般失態(tài)的模樣,像是徹底被憤怒裹挾。
裴知行感受到了那股難以抑制的憤怒。
是屬于裴知聿的情緒。
但他此刻已然無暇顧及,懷里的女人奪走了他的所有感官。
聰明的大腦也好像罷工般停止了運轉。
從身到心,只剩下愉悅。
她是他的了!
哪怕是偷來的,她與他從現(xiàn)在開始也有了難以輕易斬斷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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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急剎在別墅門前,裴知聿踉蹌著沖下車。他扯開領帶,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樓梯。
主臥的門縫里透出暖黃的光,里面?zhèn)鱽韷阂值募毸槁曧憽?/p>
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這時卻像尖刀般扎進耳膜。
但他卻不敢進去,只能在門口等著聽著。
他的意志麻木到已經(jīng)能徹底擺脫身體上強烈的共感。
時間可能過去了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他判斷不出來,直接房間里的動靜徹底停下。
房門打開了,裴知行從中走了出來。
房門關上的瞬間,迎面而來的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拳頭,裴知行不躲不閃,任由他的拳頭落下。
拳頭狠狠砸在他的下頜,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嘴角滲出血絲,卻低低笑了起來,直視他問:“哥,你打完了嗎?”
裴知聿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嘶啞,“你怎么可以碰她?我都不舍得,你怎么可以!”
裴知行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露出一個近乎癲狂的笑容,“哥,你都能偽裝成裴知禮,我為什么不能偽裝成你?”
“我們本就是雙生子,有著難以擺脫的共感...我在做什么,與你在做什么,又有什么差別?”
“既然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愿意為了嫂子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