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聞言轉頭朝陳纁看了過去，“他所言可屬實？”

“屬實。”

陳纁連連點頭。

“朕知道了。”

崇禎轉身回到了馬車的旁邊，小聲說道：

“皇祖，那人是李賢無誤。”

朱元璋掀開簾子，盯著李暄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暗暗道：“雖然有幾分相似，但說他是李暄的話的確不太可能，畢竟，李暄即便能和咱一樣來明末，又怎能將一個朝廷命官取而代之？”

“由檢。”朱元璋吩咐道：“讓河南知府將李賢無罪釋放，然后，擺駕福王府。”

“是。”

崇禎應了一聲，馬上吩咐了下去。

陳纁見崇禎沒有治自己的罪，心中大喜過望，慌忙俯首，叩謝皇帝天恩。

而菜市口周圍的老百姓，看見李暄被官兵松綁，紛紛面露震驚之色，然后激動地喊起了皇上圣明之類的話語。

李暄看著朱元璋的車駕離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統子，這次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給的易容**，我包露餡的。”

系統：“… …”

“就是。”李暄看著朱元璋與崇禎的車駕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好奇地嘀咕道：

“不知道老朱為什么會帶著崇禎跑洛陽來？”

李暄若有所思：“老朱的系統叫做“不肖子孫再教育”，朱常洵，應該也算是不肖子孫，所以他莫非是為了朱常洵來的？”

“等一下！朱元璋的任務對象是朱常洵，我的也是？這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李暄皺眉質問道：“狗系統！明朝不當人的藩王那么多，為什么安排給我的任務，偏偏就和朱元璋撞上了？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

系統一點聲音都沒有。

得！

開始裝死了。

李暄現在嚴重懷疑，這狗系統是故意在演自己。

古往今來，不一直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比如某個府衙的青天大老爺斷案斷錯了，為了不在自己的仕途之上留下污點，或者是給蒙冤之人賠償，便會將錯就錯，鉆《大明律》的空子，或者是干脆使用大記憶恢復術，把對方的罪名定死！然后美其名曰，維護了法律的公正！

對系統來說，把自己弄回現代，然后給神豪系統作為補償，沒準就是極為嚴重的代價！

收拾不了上級，還收拾不了你？解決不了問題，還解決不了你？

李暄越是想，就越覺得這種可能性不低！他有些紅溫了：“狗系統！你出來解釋一下！”

可系統一點動靜都沒。

李暄心里罵罵咧咧，但拿系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算了，好歹身份沒暴露，后面想死的話應該還是挺簡單的，以朱元璋的性格肯定會護犢子，我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去死諫，必死無疑，畢竟，李暄對朱元璋來說有用，而李賢沒有。”

李暄離開了刑場，沒有急著回住處，而是在洛陽城中閑逛。

此時，烈日吞街，可洛陽城中卻有些死氣沉沉。

酒館茶樓之中罕見人影，甕中甚至都結起了蜘蛛網，街道上行人倒是不少，可大部分都垂頭喪氣，唯有那些錦衣華服的紈绔，和明初那群不學無術的世家公子一樣無法無天，騎著高頭大馬在市井之間橫行霸道，甚至當街調戲賣身葬父的民女。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雖然都苦，可興的時候，百姓好歹還能活得下去，可明末這樣的亂世，百姓除了造反之外，沒有任何活路。”李暄回憶了一下明初繁華的應天府，心中不由生出了萬千感慨，他走著走著，忽見不遠處聚集了不少百姓，出于好奇，他擠到了人群的前面。

只見，是一個三十來歲，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正與一個豆蔻之年，看著有些古靈精怪的少女在賣藝。

少女躺在地上，胸口放著一塊大到夸張的石頭，男人則在烈日下高高舉著一柄錘子。

李暄頗為鄙夷地說：“那石頭，一看就是假的，估計已經提前弄碎了，只是用一些東西沾起來罷了，只要輕輕一砸，就會重新碎掉。”

話音才落。

巨石下的少女就著急地說：

“你你你，別血口噴人！”

李暄笑著指了指不遠處一塊大石頭，把腰間的錢袋子拿起來晃了晃，玩笑道：“你們換那個，砸碎了，我給你們五兩銀子。”

話音落下。

男人眉頭就皺了起來。

可少女卻是兩眼放光。

“當真？”

李暄道：“自然，各位街坊鄰居共鑒，倘李某背諾，便將李某移送府衙依《大明律》“違契條”究辦。”

男人搖頭道：“小崽子，還是算了吧……”

少女搖頭道：“涼爺，那可是五兩銀子啊！要是拿到手，我們至少一個月不用為錢發愁！”

“可是……”

“涼爺別瞧不起我好吧！我撐得住的！”

“那，換我躺著？”

“不行，你五大三粗的，誰還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