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小姐！”

久保田勝輕輕一招手，立刻就有一個女鬼子，踩著木屐走了進來。

“篠塚將軍、恵子と申します。”

“筱冢將軍，我是惠子。”

同樣的一句話，不過是用日語和漢語分別說出來。

筱冢義男微微一愣，對方的那句漢語，的確是說得很純正，甚至帶有一點晉省方言的味道，再稍加裝扮，儼然就是一個支那女人。

“怎么樣？”

久保田勝洋洋得意道，“惠子小姐可是特高課的新銳，土肥君親自調教出來的，從小就接受了專業的間諜培訓，她不僅會說晉省的方言，其他的支那土話也都不在話下。”

筱冢義男點點頭，贊嘆道，“土肥君教出來的，果真是高級間諜人才。”

久保田勝：“筱冢將軍，那就讓惠子小姐潛入平安縣城，想辦法驗證你所說的關于支那邊區造辦公工廠的消息，你看如何？”

“沒問題。”

筱冢義男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正好，他也想弄清楚，八路軍的兵工廠究竟發展成什么樣的規模了。

……

平安縣城，

邊區制造所，

許易正帶著楊二妮等一幫婦女同志用楚云飛送來的面粉、豬肉拌上大白菜包餃子。

入冬以后，

戰事減少，野戰醫院的傷員也基本痊愈出院了。

被借調過去充當衛生員的那些婦女同志，也終于得以歇一歇，許易這才叫她們過來包餃子。

“部長，這晉綏軍的楚團長對咱們還挺好的，過年前專門送點面粉和豬肉過來，讓咱們包頓餃子。”楊二妮邊包邊笑著道。

這女人湊到一起，那話自然就多了。

楊二妮開了個議論楚云飛的頭，邊上立馬就有其他的婦女同志接茬道，

“上次楚團長來咱們邊區制造所的時候我見過，長得一表人才哩，說話也是文縐縐的，跟咱們隊伍上的那些個團長完全不一樣。”

“他三嬸，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楚團長了？哈哈！”

“你個丫頭盡瞎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

“要我說啊，咱們二妮倒是能配得上那楚團長。”

聽到話題又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楊二妮急聲辯解道，“你們說你們的，扯上我干嘛啊，真是的。”

說完還不忘看一眼許易，臉頰微微泛紅。

許易也笑著道，“不管你們當中的誰，要是看上了楚云飛或者是其他的哪些人，盡管開口，我這個做部長的，都能給你們去說一說，當回紅娘，當然啦，人家同不同意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楊二妮：“真的嗎？”

許易：“當然是真的，咱們八路軍隊伍講究一個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只要兩個人愿意，那誰都阻攔不了，你們看那獨立團的李團長，不就娶了趙家峪婦救會的秀芹同志嘛。”

“那你呢，部長，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女人，成親生娃？”楊二妮輕聲問道，臉頰上的紅暈更甚。

許易搖搖頭，沉聲道，“在徹底殺光侵略咱們的那些小鬼子之前，我不會考慮個人問題，必須一心一意地搞好八路軍的軍工事業。”

“這樣啊！”

楊二妮瞬間低下了頭，滿臉落寞。

對于楊二妮的那點心思，許易多多少少也是感受到了一點，此次當面回絕，把話說清楚，也是為了不耽誤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

“許部長，總部電話！”

不遠處，周秀才匆匆跑過來，大聲喊道。

“來了。”

許易站起來邊走邊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老總。”

……

“老總，有事嗎？您總不會是專門打電話來跟我拜個早年吧，哈哈！”

接起電話后，許易笑呵呵地調侃道。

“去你的。”

電話那頭，老總話鋒一轉，同樣樂呵道，“你猜得不錯，是有人要給你拜早年，不過不是我。”

許易：“那是誰？”

老總：“晉綏軍的人！”

許易：“他們？老總你可別逗了。”

老總：“是真的，今天早上，我收到來自二戰區長官部的一封公函，上面說就在明天，二戰區會派秘書處的陸照野作為晉綏軍代表，對咱們八路軍的邊區造兵工廠進行節前慰問，以表雙方合作共同抗日、攜手殺敵之情誼。”

許易都聽樂了，“這理由找得也太蹩腳了吧，真是裝都不裝了，八成是兵工署趙大維找我們購買捷克式輕機槍那事讓閻老西知道了，放心不過，所以特地讓手底下的心腹來我們邊區造兵工廠看看。”

“對。”

老總在電話那頭大聲道，“我的判斷基本也是這樣。”

老總：“名義上，我們八路軍還是隸屬于第二戰區的，對方又是打著節前慰問的幌子，還真不好拒絕，所以恐怕你明天真要辛苦辛苦，接待他們一番。”

“沒問題。”

許易笑著道，“都說是節前慰問了，總不能空著手來吧，有人給我們送東西，高興還來不及呢，我保證完成任務。”

“不過……”

老總叮囑道，“這陸照野可是閻老西的絕對心腹，和趙大維、楚云飛他們都不一樣，你可不能把咱們邊區造兵工廠的秘密都給泄露出去。”

許易：“放心吧老總，我心里有數。”

老總：“有數就行，那就這樣。”

許易：“好，再見。”

電話掛斷以后，

許易眼中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還什么節前慰問，這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秀才！”

許易想了想，沉聲道，“按照我們平時制定的演習預案，將邊區造兵工廠一切能搬的設備、機器還有物資原材料，以及生產出來的武器裝備，通通全搬到地下防空洞去。”

“是。”

周秀才先是大聲應道，緊接著才好奇地問，“許部長，小鬼子又要來空襲啊？”

“差不多吧。”

許易笑著道，“不過來的不是鬼子，而是晉綏軍。”

“晉綏軍？”

……

另一邊，

平安縣城門口，

站崗的哨兵在檢查完一個婦女的路條后，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揮了揮手，直接讓對方進了城。

誰也沒想到，

這名打扮成農村婦女模樣的人，竟然是小鬼子的女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