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咬咬牙也跟了進去,他感覺自己一個人留在外面更危險。
他的速度很快,目光四下逡巡,將木棍橫于胸前,一副戒備的模樣。好在并無異樣,王石來到屋內(nèi),與唐蒙匯合。
他并沒有看見,小院的門后慢慢伸出一只鐵青沾滿粘液的手……
王石的家只有三間石頭房,并不算大,東西更是少得可憐,很快就被查看一遍,并沒有找到任何行尸的蹤跡。
唐蒙的東西都在王石這里,取了一柄桃木劍,又沾了些朱砂在劍身上畫了些什么,準備鎮(zhèn)壓行尸的手段。。
九安道人目光灼灼地望向唐蒙手中的桃木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明滅不定。
唐蒙又暗自嘀咕了些什么,那桃木劍上居然凝聚出一絲紅光,一閃后隱沒,剛剛進門的王石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突然,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房門撞擊的聲音,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今夜無風,怎么會傳來撞門聲呢?
一股不安的情緒彌漫在王石心頭,耳畔的心跳聲此刻也愈發(fā)的清晰了起來。
他隱隱猜測到,心跳聲的出現(xiàn),似乎總與邪祟有關。
聽到門口的動靜,唐蒙提劍便走,九安道人緊隨其后。
王石本就神經(jīng)緊繃,被剛剛突如其來的撞門聲嚇了一跳,見兩個人沖將出去,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跟著跑到門口。
來到小院內(nèi),王石臉色大變,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認得這個人。
或者說,他認得生前這個人。正是死去七日的張麻子。
只不過,此刻的張麻子微微垂著腦袋,看不清正臉。
王石認識對方身上的衣服,正是下葬所穿。只不過此刻張麻子的身上破爛的粗布衣服上沾染著泥土和令人作嘔的惡臭粘液,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xiàn)不正常的鐵青色,無論怎么看,更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他的身體很僵硬,雙腿像是兩個筷子一樣無法彎曲,搖晃著走來。
作為行尸,張麻子并沒有視覺,卻能夠通過生人氣察覺到唐蒙等人的位置。
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身體未動,脖頸位置傳來一陣響動,腦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看向王石所在的位置,隨后緩緩地抬起頭來。
他的眸子此刻只剩眼白,頭發(fā)脫落得不剩幾根,嘴角露出兩顆長長的尖牙,臉上的皮膚干癟,像是一張破舊的麻袋。
王石站在原地,與昔日的同村人四目相對,極度的恐懼讓王石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大腦一片空白。
“張,張……”王石指著化作行尸的張麻子,卻是半晌都吐不出完整的話。
唐蒙箭步上前,手指輕點,幾張符箓貼在死去張麻子的額頭以及雙肩。
張麻子的身體猛地一頓,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只是還不等眾人松一口氣,原本貼在張麻子身上的符箓‘呼’的一聲燃燒起來,身體周圍彌漫著黑色的煙霧并帶有強烈**的腥臭味。
“剛成行尸就有如此煞氣?”
唐蒙看向行尸的眼神越來越凝重,手中甩出一顆木釘,只聽得一聲脆響,木釘斷為兩截摔落地面,并未產(chǎn)生效果。
張麻子口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吼聲,像是一頭饑餓的野獸,身體用力一躍朝著唐蒙撲了過來。
唐蒙不敢硬拼,快步后退,避開了張麻子的襲殺。
一旁的九安道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一拳打在行尸的胸口,竟是直接將對方打飛出五六米遠,隨后重重地砸在了門外的一棵大樹上。
力道之大,令人咋舌。
張麻子的身體所過之處,腳下留下兩道深深的印記,就像是被溝犁過的田地一般。
雖然遭受重擊,但張麻子看上去并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傷害,依然活動自如。
他慢慢地將頭轉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九安道人與唐蒙,似乎感知到場間這兩人最具威脅,正一步一步朝著兩人靠近。
九安道人和唐蒙對視一眼,神色都是微微凝重。
此刻的張麻子的狀態(tài)完全顛覆了王石的認知,心中驚嘆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恐怖的怪物存在。
可能是身體關節(jié)僵硬的原因,張麻子的行動并不快。
看著晃晃悠悠如同喝醉走來的張麻子,九安道人動了。
只見他身輕如燕,一個大踏步就來到張麻子近前,拳腳相加,完全壓制住張麻子的行動。
一旁的王石看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這個趕尸道人的拳腳功夫的確不錯,動作很犀利,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如此高強度的擊打,恐怕早就殞命當場了。
唐蒙換了個手訣,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張符箓。
也聽不清他口中念誦著什么,只見有一抹奇異的紅光在符箓上一閃而過。
唐蒙趁此機會悄悄地繞到行尸的身后,他的出手極快,只是瞬間便將兩張符箓貼在行尸的背后。
這還不算完,手中的桃木劍向前一刺,在接觸到行尸的時候紅芒閃動兩下,下一刻桃木劍竟然刺入行尸的身體,透體而出。
兩道青色的煞氣從傷口處冒了出來。
這一刺,險些刺到正在與行尸交手的九安道人。
九安道人微微瞇起了眼睛,隔著行尸目光冷冷的看向唐蒙。
運氣提身,九安道人一掌打在行尸的胸前,其掌力之猛,一股大力襲來,唐蒙的身體跟隨著張麻子踉蹌著向后退了兩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
唐蒙快速抽出桃木劍,對王石大聲喊道,“小子,把瓶子扔過來。”
王石反應過來,慌亂間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將手中的瓶子扔了過去。
不偏不倚,朝著九安道人的后腦砸去。
似是感到腦后有勁風傳來,九安道人身子一低,瓶子直接砸在張麻子的胸口。
小瓷瓶四分五裂,一下子就碎掉了,里面的煤油灑了張麻子一身。
察覺到了什么的張麻子無視唐蒙與九安道人的手段,緩慢地轉過頭,直勾勾地看向王石,口中發(fā)出陣陣低吼。
王石被盯得很不自在,耳畔的心跳聲驟然快了許多。
“退。”唐蒙口中剛剛大喝一聲,九安道人的身形卻是先一步的撤退到了一旁。
只見唐蒙雙手再次掐訣,行尸背后的兩張符箓被引燃。
因為行尸身上沾染了煤油,火勢瞬間蔓延到了行尸的全身,幾個呼吸間大火將行尸籠罩其中。
大火映照著在場三人的臉色,并不好看。
行尸的口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哀號之聲,聽得人有些心里發(fā)慌。
行尸的身體不斷地扭曲,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在臨死的最后一刻,竟是腳步踉蹌朝著王石的方向撲過來,似是要與王石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