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看向人群，氣沉丹田，確保聲音如擴音喇叭每個人都能聽見。

“各位社員，過來看熱鬧可以，但要理性吃瓜，呃，就是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不要隨便亂說話。”

“接下來，我先跟大伙兒說說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遠說話比較客觀，沒有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林知青說孫毛豆講過大隊長前幾天往公社跑是會情人這話，但大隊干部都知道大隊長是去公社找馮書記有公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請毛豆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邵恒將孫毛豆推了出來。

孫毛豆算是聽明白了今天這事全是因為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話引起的，又氣又懊惱。

大隊長要是真因此受到影響，他怕是一輩子都無法原諒他自己。

看到林曉芳恨不得吃了她，惡狠狠地罵道，“臭娘們兒，你她媽活膩了是不，啥謠都敢造？你該慶幸是個女的，不然老子指定打死你。”

說著一腳就給人踹出去老遠，還跑過去又踢了好幾腳。

“啊啊啊啊……”

林曉芳蜷縮在地上慘叫，到底是男人力氣大了很多，比之前被兩個婦人打疼多了。

“你，嘶，你不是說不打女人嗎？”林曉芳忍著痛質(zhì)問。

孫毛豆：“我啥時候說不打女人了？”

“嘶，你剛才明明說了！”

孫毛豆白她一眼，“聽不懂人話是不？老子明明說你該慶幸是個女的，老子不打死你，沒說不打你！”

“你……”林曉芳語塞。

眾人恍然，隨后哄笑。

“哈哈哈哈哈，是啊，毛豆說不打死，沒說不打。”俞邵恒笑得最是張狂。

孫毛豆也跟著笑，“各位叔伯嬸子大爺大媽們，你們都看到了吧，這臭娘們兒根本聽不懂人話，上次也一樣，我說大隊長為了咱們大隊的事天天跑去公社見領導，比那些個見情人的還勤快。”

“我就是想夸夸大隊長工作負責，沒讀過多少書，沒啥文化，想不出啥好聽的詞，就只會打這個比方。”

“沒想到這臭娘們就把我的話曲解成這個鬼樣子，我真是冤枉，我可沒說大隊長在公社有相好的，這話明顯不可信，誰信誰就是傻子。”

傻子眾人面面相覷，解釋就解釋，干啥罵人傻子？

“嘿，你罵誰是傻子？人家說得就跟真的一樣憑啥不信？”其中一個信了這話的漢子瞪眼。

“啊？真還有傻子相信？”

孫毛豆一副十分吃驚地樣子，隨后跑過去跟大隊長站一塊兒，指指對方又指指自己。

“看看啊，大伙都看看，我跟大隊長兩個誰俊？”

陸國安不知道他想干嘛，斜他一眼，抬手還想給他一個腦瓜蹦，被他低頭躲開。

“隊長叔，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安撫好大隊長，他又催促著大伙。

“哎，你們倒是說說啊，我跟大隊長到底誰俊？”

“那還用說，肯定是你俊啊。”

也有人道，“也就是毛豆仗著年輕，臉上沒褶子才比大隊長俊，大隊長年輕的時候可不比毛豆差。”

孫毛豆嬉皮笑臉，“你們也說了那是隊長叔年輕的時候，現(xiàn)在肯定比不上我對吧？”

“這還用說嗎，你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咱們現(xiàn)在要說的是大隊長在公社有沒有相好的事，你可別想轉移話題。”

“就是，別扯遠了！”

孫毛豆道，“我哪是轉移話題，我要說的也是這事。”

“你們想啊，大隊長每次去公社都是我開拖拉機送的，我和大隊長一起，人家女同志要是找個相好咋可能找大隊長不找我，你們也說了我可比大隊長年輕俊多了。”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人家就喜歡年紀大有經(jīng)驗的。”

“就是，你就一個毛頭小子，誰喜歡找你這樣的相好，哈哈哈。”

“誒，你們說毛豆會不會跟大隊長一樣，其實在公社同樣也有個相好吧？”

“那可說不好，說不定還真是這樣。”

有人直接問，“毛豆，你是不是真跟大隊長一樣在公社也有相好啊？”

孫毛豆氣死，一個都還沒澄清又搭了一個進去。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都說了那天就是打個比方，大隊長根本就沒有啥相好的，誰再瞎逼逼老子就揍死誰。”

“嘿，你咋罵人呢？你是誰老子，毛都沒長齊當誰老子？”

孫毛豆火氣徹底上來，擼袖子準備干仗。

“當你老子咋地？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

“行了。”王紅梅一把攔住了他，“毛豆，你給我安靜點。”

孫毛豆本就覺得對不起大隊長，自然要給王紅梅面子。

白了一眼他想打的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雙手抱臂不再吭聲。

王紅梅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我說了，我相信我男人不可能在外有相好，誰要是再污蔑他，我就告去派出所。”

大伙一聽有可能鬧去派出所便不再出聲，隨便玩笑幾句可以，可不能真鬧進派出所。

林曉芳卻沒那么多顧慮，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只壞她一個人的名聲，必須拉個墊背的。

她說，“你們是兩口子，肯定要幫他說話，還有孫毛豆，我早說了他和大隊長關系好，當初說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幫忙圓回去。”

陸遠道，“合著別人說什么你都覺得不對，既然你認定大隊長搞了破鞋，那就直接報公安，讓公安來調(diào)查一番。他們?nèi)ス缯翌I導每次應該都有記錄，查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陸國安眼一亮，“對，我可以接受調(diào)查，我和毛豆每次去公社都是直接去找的馮書記，辦事處都有記錄。”

孫毛豆一拍手，“對對，我們每次幾點到那里，見了什么人都有記錄，一查便知。”

林曉芳見陸國安和孫毛豆是一點都不怕查，原本的堅信開始動搖。

難道孫毛豆那天的話還真是打個比方？大隊長真沒相好么相好，是自己想多了？

那自己今天鬧的這出算什么？

不行，還是那句話，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沒相好沒搞破鞋，但也得把對她耍流氓的事情坐實了。

“好，就算大隊長去公社不是搞破鞋，但她今天對我可是耍流氓了，之前很多人都撞見了。”

“啥？”

人群再次嘩然。

王紅梅氣得也再次動了手，二話不說過去就將人摁倒在地，跨腿一屁股騎在了對方的身上，對著那最高聳的地方狂扇巴掌。

“讓你冤枉老娘男人，讓你冤枉，老娘就讓你看看到底什么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