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沫雪忙捂住了耳朵。
這母女幾人也太喜歡尖叫了。
之前那個叫小芳的一嗓子差點沒把她的魂送走,現在這母女倆還一起驚叫。
簡直了!
陸遠擦著頭發從廚房出來,他是弄了一桶水在后院沖洗的。
其實早就洗好了澡,只是聽見溫沫雪在維護他,心下一暖,鬼使神差地就停下了想聽更多。
現在見也說得差不多了,便走了出來。
看見他提著一個暖水壺,拿著一個碗,碗里裝的居然是一塊香皂。
還有那擦頭發的毛巾也是嶄新的。
估計洗澡和洗頭沒少用香皂,所過之處,一陣香風飄過。
張玉萍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大哥,你怎么有這么多好東西?”陸小芹脫口問道。
不怪他們三人大驚小怪,在農村,就沒幾戶人家用暖水壺和香皂的。
洗衣服大多是一把草木灰撒盆里,揉搓一陣后,用河水清洗。
再用洗衣棒捶打一番后,清洗干凈就好了。
洗澡有塊肥皂也是很奢侈的事了。
哪里像陸遠這樣,居然把自己洗得這么噴香。
陸小芹羨慕極了。
可張玉萍是心疼那塊香皂。
這么金貴的東西怎么就讓陸遠這敗家玩意兒用了呢。
陸遠瞥了一眼母女倆的神色,得意道,“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媳婦給我的。”
說完還昂著頭看向陸國慶,炫耀之色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
就差明說:你看我媳婦多好,哪像你媳婦,什么都不給你。
陸國慶突然感覺牙疼,輕輕嘶了一聲。
陸遠繼續,“這香皂和毛巾都是我媳婦專門給我準備的。”
“不僅如此,我說要蓋新房,我媳婦還給了我一袋子東西,我讓堂叔拿去公社找前進哥幫忙換磚瓦,到時候我們就搬出去住磚瓦房。嘿嘿嘿。”
說著還朝溫沫雪挑挑眉。后者將頭轉向一邊,那嘚瑟的傻樣,沒眼看。
不過莫名有點爽是怎么回事?
三人愕然,他們居然準備蓋磚瓦房。
張玉萍手握成拳,指甲都掐進了肉里。
嫉妒得要命。
這白眼狼怎么就這么好命?
這溫知青更是個傻的,居然愿意拿東西出來給這么一個名聲不好的混混蓋磚瓦房。
真沒看出來,這姓溫的知青家底這么豐厚。
還以為又是個累贅,早知道就不分家了。
不,早知道就將這人介紹給自家侄子了。
“大哥,所以你之前扛的蛇皮袋子里不是從家里偷拿的東西,而是溫知青給你的東西?”陸小芹恍然問道。
“那當然,我除了小時候餓極了從家里找過吃食,其他什么時候偷拿過東西?都是你娘故意陷害我的。”
“怎么會?”陸小芹不可思議。
張玉萍更是下意識辯駁,“阿遠,我怎么可能陷害你?”
“怎么不可能,就跟這次一樣。”
說到這次,張玉萍確實沒理。
最開始她確實以為陸遠偷拿了家里的東西,后來陸遠進屋后,她就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沒丟什么。
心里猜測是陸遠背著他們藏了什么東西。
并沒有澄清什么,還繼續污蔑他。想以此讓他將東西交出來,吃個啞巴虧。
千算萬算沒算到東西居然是這個剛進門的知青媳婦給的。
等等,是什么好東西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送出去?
不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物件吧?
難道這個溫知青不是什么雙職工的子女,而是資本家的小姐?
如果是資本家的小姐,有那見不得人的物件完全說得過去。
看她長得這么細皮嫩肉,想到她幾個月前剛下鄉那會兒,什么都不會,整天病病歪歪的樣子,一副勾人的狐媚樣。
那樣子還真像是資本家嬌養出來的小姐。
思及此,張玉萍的心怦怦直跳,興奮的。
她旁敲側擊,“阿遠,小溫給了你什么好東西,讓你大半夜地迫不及待地就去找你堂叔?”
陸遠哪里聽不出來她這是在挖坑,掰著手指頭細數。
“也沒啥,就是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寄過來的一些糧食、糖果、罐頭、麥乳精、毛巾枕巾還有布料啥的。”
隨著他的話,張玉萍和陸小芹的眼睛都瞪成了銅鈴。陸國慶也聽得心驚。
這么多好東西居然都拿出去換磚瓦了?
躲在屋里聽墻角的陸小芳酸得沒邊了。也顧不得之前看到繼父光膀子的難為情,直接推門走了出來。
陸小軍本來回屋都要重新睡著了,但聽見糖果罐頭麥乳精,瞬間清醒。
噠噠噠地又跑了出來。
“我要吃糖果、罐頭,還有麥乳精。”
陸遠白他一眼,“想屁吃吧。”
小屁孩哪里經得住這些稀罕玩意兒的誘惑,開始拉著張玉萍鬧。
“娘,我要吃糖,你讓他們把東西拿出來。”
張玉萍其實對陸遠的話半信半疑,不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
她更傾向于那些東西是些見不得光的老物件。
不過也不妨礙她開口要東西。
“你看這孩子,長這么大也沒吃過這些精貴玩意兒。小溫啊,怎么說你也是小軍大嫂,孩子想吃,你就給孩子一點成不?”
溫沫雪目瞪口呆,這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你也說了我是大嫂,又不是他娘,他想吃關我什么事?”
陸遠也道,“就是。而且我剛才也說了,這些東西都拿去換磚瓦了。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給。”
“再說我媳婦平時都攢著沒舍得吃的東西,憑啥給你們?”
陸小軍不管那么多,一聽沒有就開始哭鬧。
“我要吃,我就要吃。”
陸國慶一晚上本來就鬧得心煩,聽見哭聲就更頭疼了。
“住口。”他大聲呵斥道。
陸小軍還是第一次被自家老爹這樣吼,一時驚住了,哭聲沒了,打起了哭嗝。
張玉萍忙給孩子拍背。她哀怨地看向陸國慶。
“你吼孩子做什么?小軍有什么錯,他只是個孩子,想吃口糖果不是很正常。”
說著又嘆口氣,“說到底還是我們做父母的沒用,孩子想吃顆糖果都弄不到。”
這話讓陸國慶瞬間愧疚。
是啊,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大男人沒本事,不過他不會承認。
“行了,大晚上的吃啥吃。”
大手一揮,“既然阿遠沒拿家里的東西,都趕緊去休息。”
說完黑著臉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