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方科技大學的校園論壇,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徹底沸騰了。
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經管系的一堂《宏觀經濟學》大課。
這堂課的教授,是業內有名的“老學究”孫教授,以治學嚴謹、提問刁鉆著稱。課上,他講到凱恩斯主義的流動性陷阱時,順口提出了一個連學術界都頗有爭議的延伸問題,本意是活躍一下課堂氣氛,并沒指望有誰能答上來。
階梯教室里,幾百名學生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孫教授,學生認為,這個問題或許可以從貨幣的社會屬性與價值錨定的歷史沿革角度來探討。凱恩斯先生的理論根植于金本位崩潰后的信用貨幣時代,但若將時間線拉長,從最早的貝幣、銅錢,到宋代的交子、會子,貨幣的形態與信用的本質一直在變。所謂陷阱,或許并非利率的陷阱,而是單一信用體系下的認知陷阱……”
開口的,正是黃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晨光透過玻璃,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她沒有起身,只是安然坐著,侃侃而談。她并未引用什么高深的現代經濟學理論,而是用她那個時代最樸素的商業邏輯和歷史見聞,結合這半個月從書本上看到的新知識,信手拈來,深入淺出。
她的話,就像一縷清風,吹散了教室里沉悶的空氣。那種跨越時空的獨特視角,那種將復雜問題簡單化的通透智慧,讓那位見多識廣的孫教授都愣住了,扶著眼鏡,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最后竟撫掌贊嘆:“好!好啊!這位同學,思路清奇,見解獨到!你叫什么名字?”
“學生黃蓉。”
“黃蓉……”孫教授念叨著這個名字,眼中滿是欣賞,“好名字!以后我的課,你免考了,直接滿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安靜坐在窗邊的女孩身上。當他們看清她的容貌時,整個階梯教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美。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
如果說之前校花榜上的那些女孩是精致的工藝品,那眼前這個黃蓉,就是未經雕琢的天然璞玉,是鐘天地之靈秀的絕世珍寶。她的美,帶著一種古典的韻味和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靈氣,足以讓任何華麗的辭藻都顯得黯然失色。
智慧與美貌,這兩樣人類最頂級的稀缺資源,竟然如此完美地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
下課鈴響了足足一分鐘,教室里的學生們才如夢初醒。男生們像是被按下了啟動鍵,一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交頭接耳,恨不得立刻沖上去要聯系方式。女生們則神色各異,有驚艷,有羨慕,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嫉妒。
而此刻,李渝正站在教室的后門,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的心情,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復雜到了極點。
一方面,他心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驕傲。看,這就是我的蓉兒,無論在哪個時代,她都是最耀眼的那顆星。那份與有榮焉的自豪感,讓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但另一方面,當他看到那些男生們投向黃蓉的、毫不掩飾的灼熱目光時,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和酸澀感,就像失控的野草,在他心里瘋狂蔓延。
他的。
蓉兒是他的。
這個念頭,如此強烈,如此霸道,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渝子!我的親哥!你快看論壇!”王浩像一頭興奮的野豬,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把手機懟到李渝面前,“爆了!徹底爆了!《震驚!經管系驚現天仙下凡,一言折服孫老怪!》《新晉校花榜首,‘古典女神’黃蓉資料全曝光!》……我靠,這幫孫子的動作也太快了!”
李渝掃了一眼,只見論壇上關于黃蓉的帖子,已經刷了屏。她的照片,不知被誰偷拍了十幾張,每一張都美得驚心動魄。下面的跟帖,更是五花八門。
“啊啊啊!我宣布,從今天起,黃蓉就是我唯一的女神!”
“兄弟們,我剛打聽到,女神住在云頂天宮!這特么是哪位神仙下凡歷劫啊?”
“樓上的死心吧,我看到女神身邊一直跟著個男的,長得還挺帥,好像是她跟班。”
“跟班?我看著像司機兼保鏢,典型的富家千金配置。”
“我怎么感覺像小白臉呢?”
“管他是什么,擋我者死!我已經組建了‘黃蓉女神后援會’,有兄弟一起嗎?”
看著這些評論,李渝的臉,黑得像鍋底。
跟班?司機?小白臉?
他堂堂桃花島未來傳人,黃蓉的開山大弟子,兼任“渝哥”,竟然被這幫凡夫俗子貶低得一無是處?
“這幫檸檬精。”李渝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誰說不是呢。”王浩義憤填膺,“不過渝子,這下你的壓力可大了。我聽說,學生會主席陳子軒,已經放出話來了,說要追你家蓉姐。”
“陳子軒?”李渝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據說家境優渥,長得人模狗樣,還是校籃球隊的隊長,號稱“北大吳彥祖”。
正說著,教室里的人群忽然一陣騷動,自動分開了一條路。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名牌休閑裝的男生,捧著一大束嬌艷的藍色妖姬,面帶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走到了黃蓉面前。
正是陳子軒。
“黃蓉同學,你好,我是學生會的陳子軒。”他的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孫教授的課,我也常來旁聽,你剛才的見解,讓我受益匪-淺。今晚在君悅酒店,有一個關于古典文學的沙龍,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能邀請你一同參加?”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一片驚呼。
當眾,用這種近乎表白的方式,邀請一個剛認識的女孩。這份自信和張揚,讓不少女生都露出了癡迷的表情。
黃蓉抬起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那束在她看來俗不可耐的花,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她不喜這種浮夸的做派,更不喜對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她正要開口拒絕,一個身影已經擋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