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宴會廳的楊劍，接連與奉連市委常委們，連續喝了幾杯。

楚大山定下的調子，眾人自然火力全開，紛紛對準部委領導與隨行人員，場面熱鬧非凡。

但是，沒人敢上前亂敬年紀較大的廖部長，甚至就連陸懷遠與楚大山都沒有勸酒。

正當酒宴即將落下**之際，廖部長起身說道：“我留在這里，他們都放不開。我先回房休息，你們繼續。”

話音未落，秘書長馬玉龍小跑到廖部長的身旁，躬身攙扶道：“領導，我送您回去。”

這時，陳楓也跑到廖部長的身旁：“領導，我陪您回房休息。”

“不用，你代表我，留在這里吧。”說著，廖部長輕拍陳楓的手背，這話何嘗不是在講給陸懷遠與楚大山等人聽呢。

“既然廖部長發話，那陳楓同志就留在這里吧。”陸懷遠微笑著開口，當場接納陳楓成為奉天省內的一員。

此話一出，廖部長看向陸懷遠，微笑著點了點頭。

見此情景，楚大山說道：“麻煩玉龍同志送廖部長回房休息。咱們借著大喜的日子，繼續！”

說罷，楚大山向陳楓招手：“來！咱倆喝一杯！”

聞言，陳楓激動地上前：“是！楚省長！”

于是乎，馬玉龍攙扶廖部長回房，陸懷遠與楚大山繼續奉陪部委的領導，晚宴再次迎來了**。

........

“走！咱倆一起敬老板一杯。”微醺的黃井泉，非要拉上楊劍去敬酒。

“不喝了，我還得留著清醒的頭腦用來照顧老板呢。”楊劍果斷拒絕。

“也對！你是專職秘書，可我無所謂。今晚定要借著喜訊，一醉方休！”說罷，心情大好地黃井泉，借著舅舅陳楓的喜訊，走到陸懷遠的面前。

楊劍懶得多瞧，一家歡樂一家愁，黃井泉與陳楓有多高興，副主任賀峰就有多失落。

但是，楊劍也不會主動安慰賀峰，這就是**裸地現實，賀峰只能接受與自愈。

之后，好多人都過來敬酒，楊劍以專職秘書的身份與職責紛紛婉拒。

直到火候差不多的時候，楊劍這才走到陸懷遠的身旁，躬身問句：“老板累了嗎？”

聞言，陸懷遠微微搖頭：“大喜的日子，你也多喝幾杯。”

“是！”說罷，楊劍識趣地告退，既然陸懷遠想喝，那便隨他去吧，反正自己不喝了，出門抽根煙去。

恰巧與返回的秘書長馬玉龍碰個正著，便微笑著打聲招呼：“領導好！領導辛苦了！”

“服侍完陸書記，來我房間一趟。”說著，馬玉龍與楊劍擦身而過，晚上再開導心事重重的楊劍。

可楊劍卻誤以為，秘書長又會像調研奉州市那樣，在房間內召開市委常委會了呢。

這時，從盛京市趕來的專職司機張明學，突然出現在楊劍的面前：“大哥！我想死你了！”

“你咋來了？”楊劍有點懵逼，還以為看花眼了呢。

“秘書長命令我把考斯特開過來！瞧給我累的！”說著，張明學奪過楊劍嘴里的香煙，毫無嫌棄地抽了起來。

“吃了嗎？”楊劍關心道。

“沒呢，我得先去秘書長那里點個卯啊！”

“我幫你點卯，你先去吃飯，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有你累得了。”

“行！那我先去吃飯了，一會兒還得檢查保養一遍車輛呢。”張明學也不客氣，抽完就走，專職司機也不輕松啊。

楊劍目送張明學離開，然后就回到宴會廳，替張明學點卯同時，順便敬杯酒唄。

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左右才結束，好多人都喝多了，例如黃井泉、顧紫汐、賀峰等人。

楊劍把陸懷遠送回套房，服侍完陸懷遠，即將午夜十二點。

思來想去，楊劍還是敲響了馬玉龍的房門。

秘書孔慶明打開房門，把楊劍迎了進來：“客人剛走，老板正要泡腳。”

“我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楊劍支走孔慶明，直奔衛生間而去，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給父親洗腳。

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此。

端著熱水盆，蹲在馬玉龍的膝下，慢慢地褪掉父親的鞋襪。

而坐在沙發上的馬玉龍，何嘗不是第一次享受來自兒子的服侍呢？

頓時就泛出了淚花......只有水流聲在房間里回蕩......

“爸，我還以為你要交待后事了呢。”楊劍率先打破這溫馨的氛圍，不忍馬玉龍觸景生情。

聞言，馬玉龍伸出右手，輕撫楊劍的頭頂，一遍又一遍.....遲遲都沒有說話。

“爸，我知道您在擔心我。但是，兒子長大了，您就放心的回去吧。”

“您為奉天付出了這么多年，也該回報一下家鄉了。”

“更何況，何人不想衣錦還鄉呢？”

楊劍也是最近才知道，馬玉龍與董翠都是吉省人，卻一直在為奉天省的發展而嘔心瀝血。

如今歲數大了，難免會泛出落葉歸根的想法。

聞言，馬玉龍把雙手輕搭在膝蓋上，緩慢地挺直腰板，目光憧憬道：“只待寒冬平靜了，來春衣錦又還鄉。”

“我曾數次夢過衣錦還鄉時的場景.....如今臨近了，又不舍了....”

“有啥可不舍的？離了您，省委大院照樣運轉。”楊劍笑道。

“臭小子！你就這么急著攆走老子？”馬玉龍笑罵道。

“我想脫離您的庇佑，我想嘗試自己走一走。”楊劍輕聲回道。

“下定決心了？”馬玉龍正色問道。

楊劍點頭：“嗯。”

“什么時候下定的決心？”馬玉龍關心道。

楊劍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默不作聲地擦干馬玉龍的雙腳。

.......

幾分鐘后，楊劍端坐在馬玉龍的正對面，如實地說出最近的感悟。

“剛進省委大院的時候，我沒時間思考，也沒資格思考。”

“直到陸書記指派我接管奉撫市的救援行動....”

“我才嘗到權力的味道.....”

“我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