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
周邊人員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被吸引過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亞裔神父身上。
指揮官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微微鞠躬,口中稱呼著“普金神父”,整個人的態度和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對于這些一線部隊的官兵戰地神父可是大人物。
戰地神父這種職業雖然沒有具體的軍職,但是在俄軍部隊里絕對屬于高級配置,一般每個神父配屬的都是師一級別的作戰單位,很多人聽過但是根本沒見過。
普通神父的待遇就基本等同于中校級別的軍官,而且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特權階級出身,就算是在葉卡捷琳堡卡茲曼遇見對方也得恭恭敬敬的。
當然,懷疑也是有的。
這位卡茲曼中校看了看秦浩身上破破爛爛的士兵服裝,眼中的疑惑一閃即逝。
“普金神父,恕我冒犯,您的衣服……”
意料之中,戰地神父可是有專門服裝的,秦浩知道自己這身打扮非常容易讓人懷疑。好在他早有準備
他把那封仿制好的介紹信遞給對方。
“一切都是主的考驗”
“請你看一下這個。”
名叫卡茲曼的中校疑惑的接過信件,拿在手中展開,隨后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很精彩。
啪!!!
“神父!格里高利·卡茲馬諾維奇·卡茲曼向您致敬!”
軍靴后跟相撞后,矮胖的卡茲曼中校再次立正敬禮,由于身材的原因,顯得有些滑稽。
和之前不同,這次除了驚訝之外,他語氣中隱隱還透出了敬畏。
因為那是第一集團軍總長保羅·馮·倫寧坎普將軍的親筆信。
在信中他稱呼眼前的男子為自己【親密的朋友】,在遠東共同戰斗過的【密切伙伴】,并以自己的名義向皇帝推薦這位【來自神秘東方的真正苦修者】【下一個圣徒】
一名帝國上將把這么多溢美之詞放到一個人身上,那這個人絕對是非同小可。
看了看對方身上破破爛爛的步兵軍裝,卡茲曼中校有了自己的猜測。
眼前的家伙絕對不止是普通神父那么簡單。
眾所周知,教士和情報活動一直都是不分家的,利用傳教收集當地的情報也一直是各個老牌帝國常用的手段。
作為一個消息靈通的小貴族,倫寧坎普上將以前在華國北方活躍的經歷他一直是知道的,那么眼前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這位大人在當地給自己找的眼線——或者說高級間諜也行。
既然是間諜,那么穿上普通士兵的衣服混進戰場,肯定有重要的目標
只要令這位“普金神父”滿意,那么自己甚至有機會入將軍的法眼,那么未來可就……
想到這里卡茲曼中校幾乎興奮的要搓手。
“神父,請先去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這邊戰斗一結束,我就馬上過去見您。”
“感謝您的慷慨。”秦浩裝模作樣的也畫了個十字,隨后板起面孔說“另外,我現在需要一個隨從。”
“當然,我馬上讓勤務兵來……”
“不不不,這樣太失禮了。”秦浩貌似推脫的擺了擺手,隨后指向一旁老兵油子的方向“就他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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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
馬克沁重機槍特有的聲音還在遠處回蕩,德語的口號忽近忽遠,當后方俄制M1902型野戰炮轟鳴加入“合唱”后,戰場上的喧鬧又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
轟!!!!
一枚野戰炮炮彈砸在俄軍陣地前,飛濺的碎石子砸在簡易工事的木板上,發動“咚~咚~咚~”的聲音。
在木板后面的秦浩并沒有顯得很慌張,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身處這個戰場,知道德軍此時的攻擊不過是牽制性的佯攻。
而這種小口徑的野戰炮殺傷力是波及不到現在的地方的。
他在指揮所享受優待。
說是指揮所,但實際上,這里只是一處戰壕挖的深一點,四面裝上木板后,頂部加了個薄蓋子的簡易工事。
當然,這里已經是這個千人級別的部隊最安全的地方了,秦浩靠在這里傾聽著外面的聲音。
不久之后槍聲開始變得稀疏,喊殺聲越來越遠,最后只剩下被炸斷的木頭燃燒時的噼啪聲。
對面的德軍暫時撤退了。
有軍靴敲擊地面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秦浩轉過身去,發現卡茲曼中校端著一個鋁制的飯盒就站在身后。
“普金神父,辛苦了,請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我已經讓廚房去準備豐盛一些的食物了。”
秦浩接過飯盒,發現里面是夾了熏培根的白面包,這些都是前線士兵想都不敢想的食物,但是在此時卻只是填填肚子的前菜。
“不必這樣中校先生,我并不在意這些,苦修能讓我能更清楚的傾聽天國的聲音。”秦浩抬手劃了個十字,這個動作他已經越來越熟練了。
“贊美您的節儉和矜持。”指揮官微微鞠躬,不動聲色的獻上了一記吹捧。
隨后他才說“請問您來這里的目的?另外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我能為您,為一個真正的修士做一些什么嗎?”
虔誠的信徒?真正的修士?你哪只眼睛看見的?
想起他在戰場上懦弱的表現,秦浩在心中對這個勢利小人翻了翻白眼,隨后端起了架子信口雌黃。
“卡茲曼先生,我本來是計劃前往第二集團指揮部去見薩姆索諾夫將軍的,來的時候衛隊被打散了,這才偶然的出現在這,想來這也是神的旨意吧。”
他還認識薩姆索諾夫將軍?!
等等,中校這時候產生了些疑惑,他斟酌著語氣低聲問“神父,我并不是懷疑您的誠信,可是我聽說倫寧坎普將軍和薩姆索諾夫將軍之間的有些小誤會……”
事實上,中校的說法太克制了,這兩位將軍的關系可不是有點小誤會那么簡單,應該用勢如水火來形容才對。
兩個人當年就在華國北方雙方在火車站見面的時候,曾經互扇過耳光,在莫斯科的時候甚至在沙皇面前相互指責對方是德國人的間諜。
此時秦浩貌似無奈的笑了笑“有什么辦法呢,他們兩個相互之間不希望見面,我只能辛苦一下,在中間充當這個信使了。”
他此時談起兩位將軍的神態就像,是說起兩個相互鬧別扭的密友。
中校聽到這里,眼中追逐權利的光芒更加熾熱。
但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男人已經在考慮掉如何把他架空后,徹底的拋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