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么陸崇明!我要報警了!”姜震東終于把那口雞蛋黃咽了下去,趕來。
就看到陸崇明在欺負(fù)秦心柔。
從玩偶,到小桌子,小柜子……
秦心柔坐在一地狼藉里,嚎得嗓子都干了。
才五歲的孩子啊,陸崇明怎么下得去手?!
“五歲怎么了,五歲往你頭上拉屎你接受?”陸崇明淡淡道。
居然還想當(dāng)著他面欺負(fù)卿卿,不要命了?
姜震東:??
不是,這和頭上拉屎有什么關(guān)系?!!
“陸崇明你給我——”
“姜總,這是我們陸總給您的裝修費50萬。”
阿杰打斷了姜震東的質(zhì)問。
一看,還真的給他轉(zhuǎn)賬了50萬!
商場上爭了這么多年,姜家還是第一次從陸家手里拿到錢,姜震東一時間都有點愣了。
就在這時,陸崇明又問:“你的衣帽間在哪?”
姜震東還在愣著,下意識指了指自己的衣帽間。
就見陸崇明從阿杰那里拿過一包煙,一把點燃了。
往他滿是定制西裝的昂貴衣櫥里一扔。
扔完還有點嫌棄地擦了擦手,不喜歡手上沾染的煙味。
姜震東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現(xiàn)在著火冒煙的是他的衣櫥。
“”陸崇明!——”
“姜總,這是我們陸總給您的置裝費50萬。”阿杰說。
又是一筆50萬到賬。
姜震東這回徹底愣住了。
不是,陸崇明是不是有病!
他燒他衣櫥干嘛!
他嫉妒他穿得比他陸崇明好看嗎!!!
卻見陸崇明輕慢地挑了挑眉:“你不是嫌衣服臟么,燒成灰就不臟了。”
原來,陸崇明進(jìn)入姜家的這一路,聽到了姜家下人的八卦——
姜總?cè)绾卧诎肼肪兔Σ坏萝嚕呀魄鋪G在車上。
就因為姜云卿打了個噴嚏,他就把人當(dāng)災(zāi)星?
呵,只燒他衣櫥,是看在姜云卿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姜震東看著陸崇明抱著姜云卿揚長而去的背影。
這和在他頭上付費拉屎有什么區(qū)別?!!
雖然付了100萬,但還拉了兩泡屎!!!
姜震東氣得渾身發(fā)抖,腦子都熱了。
“姜總!姜總!”這時姜家的助理過來,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剛剛陸家搶走了姜家的一個停車場的小生意,一年100萬的小生意,以前陸家從來不在乎這點的,這也搶,這不純粹惡心人么!”
姜震東兩眼翻白,往后倒去。
這和在他頭上拉屎,連拉兩泡,還讓他自己付費有什么區(qū)別!!
陸崇明,他姜震東今天開始和他不共戴天!!!
——
“姜震東這么對你,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回姜家?”車?yán)铮懗缑鲉柷淝洹?/p>
他的親生父親是個拋下他和他媽媽的混蛋,所以他從不奢望過父愛。
但或許姜云卿不一樣。
可是,哪怕知道姜云卿還是個孩子,陸崇明也不希望她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把自己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注定會失望。
哪怕今天姜云卿要跟他哭鬧,他也要把現(xiàn)實告訴她。
卻沒想到,小人兒抿了抿嘴,說:
“媽媽還不知道卿卿走了,卿卿想給媽媽留個記號,這樣媽媽回來就知道去哪里找卿卿了。”
陸崇明難得愣住了。
姜云卿的生母在三年多前就死了。
可是她還不知道,還在等媽媽回家。
或許每一次在姜家被欺負(fù)的時候,孩子心里想的都是等媽媽回來就好了。
對上小孩子明亮的眼睛,陸崇明有一瞬間想到曾經(jīng)的那個自己。
當(dāng)他被親生母親逼著上陸家,一定要他讓陸笙認(rèn)下這個兒子時。
那時的他在陸家是丟人的私生子,和傭人住一個房。
每次哥哥們撕掉他的作業(yè)本、在他被窩里撒尿的時候,他想的都是等媽媽來了就好了。
但他媽媽再也沒有來過。
她的尸體已經(jīng)在橋洞底下爛透了。
從她想要讓陸崇明認(rèn)祖歸宗那一刻起,她這個外室的結(jié)局其實就已經(jīng)注定。
只是她自己太愚蠢,還不知道,還做著母憑子貴的美夢。
陸崇明想到了那些不太愉快的往事,頭疼病又犯了。
他捏緊了拳,手指深深沒入手掌,指節(jié)用力得發(fā)白。
卻感覺胳膊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居然是卿卿睡著了,下意識地靠近他。
小人兒睡得熟,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但完全沒有大人的濁氣。
連氣息都是奶香奶香的。
陸崇明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曾經(jīng)短暫養(yǎng)過的小野貓。
小野貓會在睡覺時下意識地貼向他,因為他是讓它感覺安全的來源。
雖然他最后沒能做這個安全的來源,那只小野貓被分尸,帶著血的冷硬尸體就放在他的床底下……
陸崇明想到這里,頭上的筋又一鼓一鼓地疼。
他想殺人,想把陸家人一個個分尸,斬盡殺絕!
他們不配活著!
但這時,身邊小奶娃的柔軟、溫暖的氣息傳來,一點點緩解著他的頭疼。
陸崇明渾身的戾氣就這么一點點溫柔了下來。
至少現(xiàn)在,他可以保護(hù)好身邊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