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崇明的好心情只持續(xù)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這天有個重要會議,剛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皺起眉頭。
衣服散發(fā)著一股……騷味,仔細(xì)一看,上面還有一片明顯的污漬。
姜云卿小心翼翼地從沙發(fā)后面探出小腦袋,認(rèn)錯的聲音軟綿綿的:
“陸叔叔,對不起。卿卿不小心尿尿在你衣服上了……”
姜云卿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肚子漲漲。
可是陸家的馬桶太高,她的小短腿實(shí)在爬不上去。
她當(dāng)時太尿急了,就……
姜云卿說完,小心地觀察陸崇明的神色。
陸崇明深吸一口氣,臉色微妙地抽了抽。
他是不是也該雇個女傭人了。
自從幾年前他喝醉了酒,有個女傭人爬床被他扔下樓以后,他就解聘了陸家所有的女傭人。
男傭人也要嚴(yán)格審查。
這就導(dǎo)致,陸家上下全是一根筋通到底的鋼鐵直男,徒手開榴蓮沒問題,但帶孩子這種事沒一個會的。
連孩子要用馬桶需要腳凳都想不到。
他額角抽了抽:“不怪你。”
把外套扔給阿杰:“扔了。”
阿杰目瞪口呆地接過老板的衣服。
要不是深知陸總潔身自好、這么多年都離異性幾米遠(yuǎn),他真要以為陸總和已故的姜夫人有什么了。
姜家小姑娘該不是陸總親生的吧!
不然怎么這么寵!
這可是在潔癖的陸總最喜歡的外套上撒尿了啊啊!!
一件外套20多萬的設(shè)計(jì)師手工定制全球孤品啊!!!
阿杰想起之前和一個合作伙伴簽合同時,對方不小心打了個噴嚏,鼻涕灑在了陸總的合同上。
陸總當(dāng)時臉就黑了,扔下合同直接揚(yáng)長而去。
這次居然……
那是不是,以后如果他阿杰做錯了什么,只要說是姜小姐做的,老板就會原諒了啊?
阿杰開始想屁吃。
“愣著干什么,給我另外拿一件,趕緊出發(fā)。”陸崇明冷聲道。
“好的好的。”阿杰渾身一緊,趕緊收拾了思緒。
今天有個重要的競標(biāo)會,本市的市長和媒體都會來,不能遲到。
大廈門口,陸崇明剛邁下車。
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忽然走過來,神色嚴(yán)肅:
“陸先生,有人舉報你涉嫌吸毒販毒,請配合調(diào)查。”
陸崇明臉色驟冷,低沉道:
“荒唐。”
警察也覺得荒唐,這可是玉城首富陸家的掌門人,據(jù)說20歲就從哈佛畢業(yè),25歲接手整個陸家,如今光是納稅都超過一個縣的gdp了。
怎么可能讓毒品毀了自己的人生啊。
可是作為警察,收到了舉報,還是要公事公辦。
“抱歉了,陸先生,請給我們你的外套,我們要進(jìn)行檢查。”
陸崇明脫下外套,遞給對方。
檢查完后,警察一臉茫然:
“沒有異常,抱歉,可能有人惡意誣陷你,我們會追查清楚。”
陸崇明冷笑,眼底透著陰寒:
“無妨,我自會查清楚。”
警察離開后,陸崇明冷聲吩咐阿杰:
“調(diào)監(jiān)控,查是誰碰過我的衣服。”
這一定是個很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會穿哪件外套過來參加這次重要的競標(biāo)會。
如果不是卿卿臨時尿在了他的外套上,導(dǎo)致他臨時更換。
這一次還真會中招!
當(dāng)著媒體的面,被查出攜帶毒品……以后就算打官司澄清了,招標(biāo)陸氏也別想了。
未來幾年陸氏恐怕都抬不起頭,造成的影響不堪設(shè)想。
陸崇明心想著,眸中閃過冷然的戾氣。
半小時后,監(jiān)控畫面里,一個傭人鬼鬼祟祟地將白色粉末塞進(jìn)衣服口袋。
阿杰震驚道:“陸總,這人是新來的……”
陸崇明目光陰冷:“給我把人帶過來。”
那個傭人很快被拎進(jìn)辦公室,瑟瑟發(fā)抖地跪倒在地:
“陸總,饒命啊,我是被逼的……”
陸崇明居高臨下,臉色寒如冰霜:
“是誰?”
傭人哆嗦著不敢說話。
陸崇明冷淡開口:
“不想說?很好,把他送去殺豬廠,我陸家最不缺的,就是讓人開口的方法。”
傭人想到那些傳聞,嚇得臉色慘白:
“陸總,我說我說!是北城的姜總派人指使的……他也想要那塊地,怕競拍不過您陸氏……”
陸崇明眼神一沉,嘴角卻浮現(xiàn)一抹嘲諷的笑意:
“姜震東。”他起身,似乎想起什么,回頭,“把他處理掉。”
傭人驚恐地求饒:“陸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陸崇明沒有轉(zhuǎn)身,冷淡地吩咐:
“哪只手做的,切了,找個由頭扔進(jìn)監(jiān)獄,二十年。”
“是!陸總!”
陸總回到家,車子剛停到門前,又讓司機(jī)拐了頭,他要先去換身衣服洗個澡。
阿杰在空氣中嗅了嗅:“老板,沒有血腥味啊,我確認(rèn)了沒有血點(diǎn)子濺到您身上。”
陸崇明不耐煩:“換一身,小孩子鼻子靈。”
阿杰恍然大悟,還以為老板的潔癖又嚴(yán)重了,原來是怕卿卿小姐聞到。
等折騰這一趟,已經(jīng)下午了。
看到陸崇明回來,卿卿雙眼一下子亮了,她拍著小手:
“陸叔叔換新衣服,卿卿也換新衣服。”
原來,陸爺爺給姜云卿也買了嶄新的小睡衣。說陸家好久沒有小孩了,非要拉著她去逛商場,給她買小衣服小裙子。
卿卿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新衣服,正在專心地和扣子作戰(zhàn),直到陸崇明回來。
陸崇明嗯了一聲,沒什么表示,但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奶娃穿著新衣服的樣子,心頭的冷意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
姜云卿感覺到了什么,仰起小臉乖巧地問:
“陸叔叔,今天不開心嗎?”
陸崇明挑了挑眉,輕聲道:
“很開心。”
姜云卿歪頭,不解地問:
“陸叔叔是不是遇到好事啦?”
陸崇明唇角微揚(yáng),點(diǎn)點(diǎn)頭:
“算是吧,多虧了你。”
姜云卿一臉茫然:“卿卿做了什么呀?”
陸崇明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然道:
“尿得很好。”
小奶娃瞬間小臉通紅:
“就算是陸叔叔,也不許笑話卿卿!”
陸崇明嘴角含笑,語氣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寵溺:
“不笑你,夸你呢。”
小統(tǒng)子在姜云卿腦海中激動地尖叫:
【宿主太棒了!你尿濕了陸崇明的外套,救了他免于牢獄之災(zāi)呢!你又有功德了啊!】
姜云卿愣愣,真的嗎?
她、她還以為自己做壞事了,今天一天都很忐忑呢。
居然……這也是功德嗎?
姜云卿高興地上前,小短手捏著陸崇明的衣角:
“陸叔叔,那以后卿卿天天尿在你衣服上,好不好呀?”
陸崇明:……
阿杰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與此同時,姜氏集團(tuán)里卻是一片愁云慘淡。
姜總一大早出門被花園的自動澆水管澆了一身水,出門鞋底脫膠,車還拋錨了。
好不容易趕到會場,項(xiàng)目競標(biāo)早就結(jié)束。
這次競標(biāo)本來就姜家和陸家最有希望。
陸家家大業(yè)大,而姜家深耕這塊地所在的區(qū)域,上上下下為了打通關(guān)系都花了幾百萬了。
居然功虧一簣!
“混賬!”姜總氣得砸桌子。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姜總,有眼無珠,趕走了真寶,引狼入室啊。”
姜總皺眉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長褂的俊朗男子站在門口,笑瞇瞇地望著他。
這是……何家那個剛回國的小兒子,據(jù)說不喜公事,只喜歡一些虛無縹緲的玄學(xué)。
姜震東實(shí)在沒有好臉色給他:“和你們何家有關(guān)系?”
何知州搖頭嘆息:
“姜總,你家那個寶貝女兒才是真福星,你把她趕走,災(zāi)星就來了。”
姜震東一愣,臉色微變。
何知州不是剛從國外回來么,怎么就知道了。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能通曉這些?
“我是來替我爸送請柬的,下個禮拜的何氏周年慶,還請姜總攜夫人蒞臨。”
何知州意味深長地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姜震東臉色陰沉,腦海中不自禁地浮現(xiàn)出一張奶白奶白的小臉。
那可是他自己的女兒啊,是他最愛的女人臨死前留給他的女兒。
他怎么可能不愛呢,可是……
他心底涌出一絲愧疚,忍不住打開手機(jī)。
剛打開,就看到陸崇明助理阿杰的最新朋友圈:
【老板拐回家的小福星!】
照片里,陸崇明冷峻的臉上,竟然帶著溫柔的笑意。
而他懷里穿著一身干凈新衣服、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分明就是姜云卿!
姜震東盯著照片看了半晌,臉色扭曲:
“陸崇明你個混蛋!居然敢搶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