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川端康成曾在《溫泉旅館》中如此描述——
「豐盈圓潤而又朦朧的身體,在昏暗的騰騰熱氣中,黑發(fā)的色澤又映出一幅人間的圖景——簡直是水靈靈的,高貴而又悲傷。這是多么艷麗的人間圖景啊?!?/p>
文豪細膩筆觸下的風姿,現(xiàn)在慷慨地展現(xiàn)在真澄的眼前。
他匆匆在更衣室套上棉麻材質(zhì)的浴衣后,便一頭沖進「女湯」之中。好在今天沒有其他客人在。
不對,如果有其他客人,自己也不必貿(mào)然闖進「女湯」了。
“瀨野?羽川?你們還好嗎?”
真澄朝著氤氳蒸氣的彼方喊了兩聲,無人回應(yīng)。
只有溫泉水流汩汩的嘆息。
硫磺氣息,混著潮濕的草木香在鼻腔深處翻涌。
溫泉內(nèi)濕熱黏稠的空氣讓他有點飄飄然,為了冷卻頭腦,無奈之下,真澄只好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后稍微屏住呼吸,向浴池中央走去。
夏蟲啁啾渾然一體,月光宛如降霧似的飄落下來,同真澄一起,靠近浴池蒸騰的水汽之間那兩道裊裊的倩影。
踏入池中,水從溫泉邊緣漫了出來,浴衣的下擺被濡濕。夜幕下,零散的星光映在熱騰騰的水面上,氤氳著暖白色的霧氣。
視線之中,麻美靠在巖石上,渾身上下只裹了一條浴巾。
秀麗的臉頰泛著櫻花色,睫毛因沾著水滴而微微顫抖。
她身上的浴巾很短,像是尺寸不合的面包包裝紙,只裹住了雪白**的一小部分,嬌嫩欲滴的肌膚微微泛紅,叫人覺得誘人可口。
這幅刺激的光景一直盯著看對心臟不太好,真澄不由得別過視線——羽川那家伙呢?
一張毛巾漂到他的腳邊,旁邊傳來“咕嘟咕嘟”冒水泡的聲音。
真澄垂下眼簾,繼而見到羽川海月以面對池底的滑稽姿勢,在水面浮沉,就像是一只笨拙的水母。
頭上卷著頭發(fā)的毛巾掉了下來,露出濡濕的柔亮亞麻色長發(fā),因為吸飽了水分,宛如海藻般,緊貼著她的臉頰和肩膀。
肌膚泛著珊瑚色,隨著呼吸忽明忽暗,像是某種海洋生物發(fā)出的求救信號。
水母,果然不會游泳啊。
好在她身上的浴巾還沒有松開,真澄擔心她就這樣溺死,趕緊把她從溫泉中撈了起來。
“喂,羽川,振作點?!?/p>
他托起少女纖細修長的手臂,讓海月靠在他的肩膀上,將她攙扶起來。
沾了水后,浴巾變得很重,從她身上滑下來不少,真澄見狀將手指伸進布料與肌膚之間的空隙,趕緊往上提了提。
浸泡過溫泉水的肌膚柔軟,滑膩,指尖傳來驚鴻一瞥般的觸感,讓真澄回想起小時候,在海邊撈到的那只滑溜溜的水母。
不過越是徒勞地往上拉扯,布料就越是報復(fù)性地往下滑。
那被浴巾包裹下的雪白**,似乎有一種柔軟,蓬勃,而又飽滿的力度,正在試圖撐開布料的約束。
要是撐開了還得了。
溫泉的熱度讓汗液從額際噴薄而出,真澄看了一眼麻美,先行攙著海月走到更衣室。
“你先在這待會兒?!?/p>
他對海月叮囑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聽得到。
雪白的肌膚顫顫巍巍擠進視線,真澄咽了咽口水,從兩端向上提起浴巾,將其緊緊勒住,渾圓的邊界在力的作用邊緣稍稍溢出。
“唔~”
海月總算有了反應(yīng),音節(jié)里裹著潮濕的水汽,從唇齒間泄出一聲低淺的嚶嚀,害真澄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你別發(fā)出這種聲音啊,搞得我像在做壞事一樣。”
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再回到「女湯」,瀨野還泡在溫泉里呢。
麻美比海月重一點,將她從蕩漾的水面里攙扶起來費了點功夫,衣料兜住嬌軀最綿軟的部分,在浴巾的束縛下,呈現(xiàn)出圓潤又下墜的感覺。
“瀨野?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瀨野?”
攙著她走了幾步,有氣無力的聲音才慢悠悠地響起,輕軟得像是雛燕的羽毛。
“誒,這不是真澄君嘛……”
與此同時,她的香味和氣息毫無空隙地撲面而來,溫熱的吐息如羽紗搖曳般,輕拂真澄的面頰。
“太好了,原來你還有意識,能自己走嗎?”
“不行……白天滑雪太累了……沒力氣了……”
這個人在說什么?
“你清醒一點,現(xiàn)在還是夏天,哪來的雪?”真澄頭疼道。
“你才是,在說什么啊,真澄君……”麻美迷迷糊糊地說道:“這里不是新潟嗎?”
醉酒和泡暈頭的雙重影響,似乎在她身上發(fā)生了奇妙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真是的,明明是雪國,怎么這么熱——”
麻美神色呆愣,緊接著手指像一尾游魚一樣,滑入布料與肌膚的空隙。
“等一下!笨蛋——”
真澄焦急地喊出聲,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握住了她的手掌。
若隱若現(xiàn)的溝壑與褶皺拉扯,呼之欲出的肉感倒映在他的瞳眸里。
“不要啦……好熱!快放開手,真澄君……”
麻美用迥異于平時的軟綿綿的語氣嬌嗔道,聲音似乎軟得可以滴出水來。
真澄頓時頭疼的不得了,早知道她會變成這副樣子,還不如跟羽川那家伙一樣,像只水母保持安靜。
明明浴池離更衣室只短短幾步路程,他卻感覺自己像是從清州城出發(fā)的織田信長,身穿沉重的具足,一路長途奔襲到桶狹間作戰(zhàn),疲憊的不行。
中途幾次制止麻美想要掙下浴巾的小動作,真澄總算抵達了桶狹間……不對!更衣室。
與溫泉相比略微冷卻下來的空氣,讓麻美的腦袋似乎理智了一些。
“誒?小海月也在啊,看來這里不是新潟呢?!?/p>
軟綿綿的水母少女,羽川海月面無表情地坐在更衣室的軟椅上,似睡未睡。
從浴巾下擺延伸出的腿部線條筆直修長,可愛的足趾微微蜷緊。
真澄將麻美放在更衣室的軟椅上后,終于松了口氣。
接下來怎么辦才好呢,是回旅館去叫神代和久遠,把她們兩個帶回去?還是……
“真澄君……”
浴衣的衣角被扯了扯。
真澄垂下眼簾,更衣室柔和的光線在那道深邃的溝壑間流溢。
“干嘛……”
“你有信心幫我穿好浴衣嗎?”
麻美迷離地抬起螓首。
“……自己穿?!?/p>
“誒?可是我沒力氣了?!?/p>
那雙咖啡色的美眸眨了眨,水光瀲滟地瞇縫起來,泛著潮紅的眼尾微微上挑,帶有一點狡黠和撒嬌的意味。
看來酒還沒醒。
真澄嘆了口氣,走到旁邊擺著裝衣服的塑料筐的架子:“哪個是你的筐?”
“紫色的……”
紫色?
真澄困惑地蹙眉,塑料筐的顏色不全是綠色的嗎?
他走近唯二裝著衣服的塑料筐,明艷的紫色布料映入眼簾。
原來是這個紫色……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真澄把塑料筐整個搬了起來,放到麻美面前。
“嗯,這個紫色的筐是我的?!彼p輕頷首,旋即張開唇瓣說道:
“真澄君,給我穿上!”
上揚的句尾帶上了女王般頤指氣使的語氣。
麻美說著張開雙臂,大幅度的動作讓真澄不禁捏了把汗,擔心浴巾會突然滑落。
看樣子泡暈頭的癥狀應(yīng)該已經(jīng)緩解了,僅剩下醉酒的纏人狀態(tài)。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回旅館把神代叫過來?!?/p>
真澄按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臟,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誒——別走嘛?!?/p>
櫻花色的臉頰不滿地鼓起,麻美倏地從軟椅上站起身,不過她明顯還沒恢復(fù)獨自走路的力氣,白嫩的裸足撐著走了一步,下一刻身子便柔弱無骨一般,向前傾倒。
“危險——”
在吶喊聲脫口而出前,真澄的腳步已經(jīng)先行邁出。
雙手接觸到麻美修長的腰線,并非是布料的觸感,而是貼肉的溫暖。
似乎有一張白色的布料,如同兵庫縣姬路城的白鷺展翅一般,從眼前飄掠而過。
盡管她的腰已經(jīng)足夠纖細,但在前傾的姿勢下,還是在下緣處擠出淺淺一圈漣漪,雙手握住腰肢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是微腴的肉感。
真澄旋即被這份壓迫力和重量完全壓倒了,“咣當”一聲后仰著倒在地上,嬌腴飽滿的身體將他細細包裹起來。
“呃……好痛!”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睜開眼,面前是麻美近在咫尺的睡顏。
等等?就這么睡著了?
“喂!瀨野,快起來!”
“羽川,快把她拉起來!你聽到了嗎?”
呆愣在一旁的少女像水母一樣,不對外界刺激做出任何反應(yīng)。
真澄頓時陷入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窘境。
“有人在嗎——”
他剛喊了一聲,旋即意識到這可是在女更衣室,說到一半立刻闔上嘴巴。
如果這種情況下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
躺在地上,似乎感受得到微微的震顫感,隱隱有腳步聲傳來。
不會吧?偏偏在這種時候……
“麻美姐?”
冷不防地,從更衣室的門口傳來神代凜音的聲音。
“你們已經(jīng)泡了一個小時了,真的沒問題嗎?”
“喀拉”一聲,更衣室的木門被拉開。
呼吸凝滯的聲音,在安靜的更衣室相當明顯,鏗鏘有力地在地板上彈跳,真澄認命似地闔上眼。
下一刻,一句冷凜如冰的話語,像是雪國新潟冬季的冷空氣一般席卷而來,帶著豪雪的深重寒意。
“你們,在做什么——”
各位書友除夕快樂,感謝 17th的黑貓,讀者20220929123308836215229的打賞,感謝大家的訂閱,月票,推薦票和評論
過年家里只有我一個男性在,比較忙,先碼一章3000字,大家除夕快樂,我爭取盡快碼出第二章,不然就放在大年初一一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