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上民,還是塵民?
“我就是那個幸存者。”白月天走到隊伍前面,眼神透著好奇。
無論是塵民還是上民,他都可以接受,但誰不希望自己的基因好呢?
他有些期待。
傳教士們分立兩側。
他們高昂著頭顱,看也不看白月天一眼,神態無比傲慢。
“別訓練了,快去看看,白月天的基因檢測結果出來了。”
“希望他是上民,那么優秀的戰斗基因,不去晨曦大廳就太可惜了。”
“要是塵民,以后是不是就見不到他了?”
“快把馬克隊長找來!”
獵荒者們從四面八方走過來。
汗水中的荷爾蒙彌散著,彪悍的氣息撲面而來,傳教士們不自覺地低下腦袋。
什么情況?
不就是宣布基因檢測結果嗎,這群獵荒者怎么都過來了?
傳教士們不禁感到緊張。
嗒嗒嗒嗒嗒——
這時,清脆的高跟鞋聲從傳教士們身后傳來。
傳教士們神色一振。
一個戴著頭盔的女人走出來。
她身材高挑,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旗袍,旗袍的開叉很高,每走一步都讓她豐腴的臀部輕輕晃顫。
她出現后,傳教士們的下巴又昂了起來,腰桿也更直了。
獵荒者們偷看一眼又飛快挪開目光,一副想看又不太敢看的樣子,氣勢突然就矮了一頭。
這個女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白月天抿嘴。
荷光者應該是一個宗教身份,類似修女和樞機主教。
不過,作為一位高階宗教信徒,打扮得如此招搖真的沒問題嗎?
“真不愧是來自地面的幸存者。”荷光者左手叉腰,右手舉起一塊虛擬屏幕。
白月天蹙眉。
荷光者佩戴的頭盔遮住了上半張臉,他只能看到荷光者的嘴唇。
他幾乎能想象到頭盔下面那雙戲謔的眸子。
荷光者看著手里的虛擬屏幕,輕聲道:“你的暗影值過高。”
“按照燈塔律法,初犯罰三鞭,立刻行刑。”
啪!啪!
話音落地,兩名傳教士甩出鋼鞭,不懷好意地走向白月天。
白月天愣住了。
這是要……
這時,他身后傳來憤慨的聲音。
“荷光者大人,他剛上燈塔,對燈塔律法毫無了解,不知者無罪啊!”墨城開口,為白月天求情。
白月天詼諧幽默,能對上墨城的腦回路,兩人的關系處得不錯。
艾麗卡走到白月天身旁,更加義憤填膺:“沒錯,白月天是地面幸存者!”
“他還沒有受過燈塔的教育,怎么能用燈塔的律法管他呢?”
其他獵荒者露出擔憂的神情。
白月天在擂臺上的表現完全征服了他們,而且白月天還跟馬克這些精英獵荒者關系甚篤。
四舍五入就是自己人啊!
白月天感受著劍拔弩張的氛圍,心想暗影值過高是什么意思?
沒人跟我說這個啊!
這時,上前行刑的兩名傳教士遲疑了,他們停下腳步,扭頭望向荷光者。
荷光者不為所動:“行刑!”
兩名傳教士心中一定,抬手就朝白月天揮鞭。
“你們......”
艾麗卡氣不過,想上前阻止,卻被白月天推了回去。
白月天面不改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點小場面,還用不著別人幫忙。
他側了一下身子,躲開兩名傳教士的攻擊,然后雙手下劈,分別擊中兩名傳教士的手腕。
動作干凈,沒有任何冗余。
“啊!”
“哎呦!”
兩名傳教士捂著手腕哀嚎。
鋼鞭從他們手中脫落,與地板發出刺耳的碰撞聲,滾到荷光者腳下。
形勢驟變!
剎那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白月天打了光影教會的傳教士!
“初來乍到,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白月天面色如常,連呼吸都沒有變化,仿佛無事發生。
兩名傳教士退回荷光者身旁。
他們不停揉著手腕,臉上寫滿了痛苦,定睛一瞧,他們的手腕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已經腫了起來!
兩人瞪著白月天,眼神十分惡毒,無需開口,就知道肚子里沒憋什么好屁。
墨城緩緩上前,走到白月天身旁,艾麗卡也不甘落后。
三人與以荷光者為首的傳教士們隔空對峙,氣氛越來越凝重。
半晌,荷光者打破了沉默。
她凝視著白月天的臉,嘴角微勾:“不僅違抗執法,還襲擊執法者,這下你的罪過大了。”
“還有你們獵荒者,站在犯人身邊,是要袒護犯人嗎?”荷光者輕描淡寫地拋出一頂帽子。
“你……”艾麗卡氣急。
“荷光者大人在說什么?”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沉穩的聲音。
馬克走進軍械整備庫,雙手插兜,神態自如。
冉冰跟在他身邊。
“馬克隊長來了!”
“他們說白月天的暗影值過高!”
“暗影值跟情緒波動有關,白月天是地面幸存者,情緒波動大很正常啊!”
“您快說幾句話吧!”
馬克一露面,所有獵荒者都仿佛有了主心骨。
“馬克,你終于來了!”
墨城松了口氣。
說實話,直面荷光者,他的心理壓力真不小。
馬克微微頷首。
他看了看地上的鋼鞭,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走上前,拍了拍白月天的肩膀,隨后開口:“荷光者大人,白月天才來到燈塔。”
“光影教會沒有派人向他普及律法知識,他連暗影值是什么都不知道。”
白月天笑了一下。
他明白,這場鬧劇應該結束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跟燈塔的執法機關正面沖突,畢竟他勢單力薄。
好在新朋友們都愿意幫他。
“您現在處罰他,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馬克慢條斯理地說:“不如先派人給他上課,讓他知道燈塔律法是什么。”
“下次他再犯,您處罰他,我絕不攔著,您覺得怎么樣呢?”
獵荒者們聚集在馬克身邊,對荷光者等人虎視眈眈。
“所以馬克隊長的意思是,如果這次我要罰他,你打算攔著?”荷光者輕聲說道。
馬克毫不動搖:“如果您非要罰他,不如讓會首大人請示城主,由城主來決定他該不該罰。”
“就是就是!”艾麗卡露出得意的表情。
“這是我們獵荒者的地盤,你們想罰白月天,除非讓城主下令,我們只聽城主的!”
馬克面不改色。
他站在白月天身旁,俯視著荷光者,眼里一絲退意也沒有。
傳教士們面面相覷。
他們不明白,獵荒者怎么會拿出這么大的決心死保一個地面幸存者?
他們本來要殺獵荒者的威風,現在卻被架住了,進退兩難。
獵荒者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想在馬克眼皮子底下強行執法,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可也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勞煩會首大人請示城主,況且城主看在馬克的面子上,也未必會下這個命令。
荷光者勾起嘴角。
她輕啟紅唇:“為了一個塵民鬧到城主那里,馬克隊長覺得值得嗎?”
這句話仿佛重磅炸彈,在所有獵荒者耳旁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