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輩,你見識過這破陣法么?”
姜陽不放心,默默在心底問道。
白棠磕飽了糖一直縮在劍中犯懶,此時聞言回道:
“未曾,不過這以打亂天干從而擾動陰陽之法,細究起來倒也行得通,估計就算破不了陣也傷不得你。”
方法聽著不難,由秦定櫻主持,只需諸修配合即可,就算有害,危機分攤開來也小了很多。
十二天干位眾人都是知曉的,也不用人分,各自領了位便圍著整座大殿站開去。
姜陽與商清徵分別領了壬癸位,屬于末位,在大殿的背面。
領位的時候,秦定櫻身旁的秦定依忽的轉過頭,旋即眼神凝滯,目光死死落在姜陽面上。
這猶如實質的目光自然引起了姜陽的注意,顯然對面的秦定依也將他給認了出來。
不知是破陣關鍵還是什么其他原因,秦定依居然未當場發作,纖手按在黑裙上抓緊,就這么目送著姜陽離去了。
‘恐怕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姜陽心中暗忖。
這妖女可給姜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其性情不定,思維異于常人,難免會有什么驚人之舉。
不過姜陽也是不怕的,他現如今與先前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語:
‘能殺她一回就能殺第二回,身在福地之中這次看她還能跑到哪里去。’
正想著,因在場的修士遠不止十二人,男女修比例也不均等,故而待到落位之時,已經沒有姜陽的位置了。
作為多余的人,姜陽與商清徵應該和壬癸位上的修士共居一個位置,添一份力才是。
“此地多余,走吧。”
可姜陽不愿與陌生修士近身,于是就拉著商清徵打算找同門所在之處落位。
商清徵自是毫無異議,應了一聲便跟在姜陽身后。
正走到轉角無人處時,姜陽忽的腳步停滯,往四角處的獬豸石像看了一眼。
這石像宮殿的每個角都有,之前眾人叫門的地方是南邊正門,此地便算作偏門,但仍有靈陣守護。
只見那獬豸石像的背后鉆出了個小腦袋,朝著姜陽招手。
“姜兄,快過來!”
姜陽一看居然是邰沛兒,猶豫了一下便帶著商清徵走過去道:
“邰姑娘,你居然在此?”
旋即望了下周圍,還好四下無人,想著臨行前真人關照,于是交代道:
“正好,趕上了便是機緣,待會你就說是我雨湘山弟子,待陣破了便與我們一起行動吧。”
“莫要說漏了嘴,不然其余兩宗的弟子可不會相讓。”
姜陽不知她是怎么混進來的,但當務之急是先交代她注意事項,畢竟有自家真人叮囑,能照拂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邰沛兒聞言卻輕笑道:
“我是機緣巧合尋到此處的,按說這里應是我先來才對。”
話雖如此,她仍是對姜陽的一番話感動不已,無論如何姜陽見她的第一反應是釋放善意,令其十分受用。
‘不愧是劍仙的品性,太可靠啦!’
內心歡呼一聲,邰沛兒面上正色道:
“這鈞廣殿我早就盯上了,姜兄來的正好,卻不必陪著他們笨拙破陣,我自有辦法入內。”
姜陽聞言一怔,反應過來忙問道:
“不破陣,你知道那仙諭?”
邰沛兒下巴一抬笑道:
“那是自然。”
姜陽見她信誓旦旦心中一喜,至于呼喚同門的想法只在他腦海中轉了一圈便放棄了。
非是他自私,而是同門全在位上,呼喚之后位上缺了人,破陣法運轉不了,連帶著發現這入口,估摸著要打的不可開交,還不如干脆不言。
這邊邰沛兒看向了姜陽身后的商清徵施禮道:
“見過商道友。”
商清徵得體回禮:
“邰道友多禮了,不必見外。”
邰沛兒轉身敲了敲獬豸石像同時心中一嘆,她早在此處等了半晌了,總算是把姜陽給等到了,美中不足的是他身旁還帶著個商清徵。
‘罷了,多一人便多一人吧,不過...鄭國戰場之時姜陽代替曦雨峰出戰,莫非就是為的此女?’
邰沛兒心思流轉之間,獬豸像中煙霧繚繞化出一神將來,口中仍呼:
“崇德業隆,鈞天攝炁。小神見過上仙,煩請口誦仙諭!”
原先的她肯定是不知仙諭為何的,只是后來出了福地后,有人根據流出的典籍考究,結合前后傳承,得出了清嶼山上承自玄都仙府。
根據仙府的記載又推斷出了正確答案,其后在鄭國諸宗流傳,只是那時候福地已然被吃干抹凈,全然沒了用處,推論出個答案無非是滿足自身好奇罷了。
世事難料,如今倒是用上了,邰沛兒站定對著神將輕聲道:
“混洞真常!”
話音落畢,那神將居然真的讓開了長戟,喝道:
“無誤!”
長戟轉動,背后的靈陣霎時間洞開了一道口子,剛好供三人入內。
姜陽看著嘖嘖稱奇,便問道:
“還真是四字,你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邰沛兒一心只想著帶姜陽入內,還真沒考慮過這一點,愣了下才含糊道:
“呃...先前在一處典籍中看到的,覺得有意思便記下來了,沒想到應在此處了。”
姜陽聽后點點頭,跟著邰沛兒走入陣中。
福地中保留的書簡不少,他都得知了不少隱秘,有此記載也并非不可能,只能道一聲好運氣罷了。
心中想著,三人穿過如水光波動的陣璧,進到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