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不難理解,說起來也簡單的很。
三人的那一派占據人數優勢,自然是想趕緊清場,入殿尋寶。
兩人的這一頭又不甘心退卻,正巧見姜陽這個外人過來,于是出言招攬,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先維持住眼前的平衡。
姜陽聽后按劍不動,想的卻和在座所有人都不同,他心底暗忖道:
‘都稀松的很,看起來并未有太厲害的角色....’
盡管場間五人沒有一個低于練氣后期的,但只觀一身氣息,姜陽并未感到有半分威脅。
熱情邀約他不動心,污言碎語亦未入耳,就這么僵持著。
見姜陽不說話,方才那碧袍漢子卻是按捺不住了,以眼神示意同伴盯住對面兩人,隨后他持起雙鉤獰笑道:
“道友自行離去便可安然無恙,可不要自誤!”
隨后雙鉤亮起,冒出森森之氣,卷出滾滾煞光直逼姜陽面門。
“嗡~”
游離的煞光蒸騰,散發著一股腥氣卻引而不發。
這漢子看似莽撞實則心細,手中法器雷聲大雨點小,只想著把姜陽嚇退便作罷。
一方面是為了節省法力,另一方面也是怕真的把姜陽逼到對面去。
可對面兩人同樣不是傻子,見狀連忙騰空而起,滿面喜色大喝道:
“此獠兇惡,道友我來助你!”
這正是再好不過的借口,說著便將法力灌注到法器之中激射而出,角度刁鉆直擊那漢子后心。
“好膽!”
驟然的偷襲引的對面修士色變,連忙祭出法器招架。
念動之間,場面亂做一團,混戰一觸即發。
“鏘!”
此時一聲劍鳴響徹,鋒銳的劍氣眨眼間充斥場間,引得在場修士面上生寒,如芒在背。
姜陽持劍斜指,熾白色的光自劍脊到劍尖一寸寸緩緩亮起,雖沒有半分動作卻令周遭齊齊失聲。
銹蝕的劍刃上仿佛被鍍了一層光,將少年襯的猶如謫仙臨塵,只聽他目光灼灼,輕聲笑道:
“既是有德者居之,就請諸位無德之人退卻吧。”
他竟自稱有德之人,那到底是誰無德呢?
“什么?!”“好狂徒!”
一言既出同時得罪了五個人,在場的修士先是愣神,隨后便齊聲喝罵道。
雙鉤漢子此時也維持不住惡相,抽搐著臉頰咬牙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哪里來的癲公,兄弟們不需理會,上!”
不止是他,就連對面打算插手的那一派人也錯愕不已,而后失笑道:
“哈...道友果然風趣,真當自己是什么上宗的嫡傳天驕不成?”
話音未落,另一邊三名修士已經第一時間朝著姜陽圍了過去,顯然剛剛的言語對他們刺激不輕。
展開陣型之后三人便不再言語,以雙鉤、斧鉞、長刀默契配合,有底氣敢放話手底下肯定是有些本事在的。
能進福地之人,各家至少都是有紫府傳承,誰又真的會懼怕誰。
面對包圍,姜陽絲毫不懼,長劍扭轉劍氣揮灑而出,端的輕松寫意。
“錚!”
一聲輕鳴,緊接著耳畔便有雷霆轟然炸響。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腦袋嗡嗡,隨后才恍若如夢初醒,驚覺轉身只見領頭的雙鉤男子已經如斷線風箏一般墜落在地面。
鋒銳的劍芒一閃即逝,甚至沒人能看清楚,人已經倒在地上。
“大哥!”
另外兩人驚叫一聲,邊提防邊倒退著來到他身邊扶住其上半身。
碧袍漢子胸口殷紅,額頭汗珠如豆滑落,正趴在地上咳血不止,方才只是一劍就將他穿了個透心涼。
內府被劍氣攪的一團爛糟,氣海中的法力都隱隱開始失散,方才兇狠的目光瞬間化為驚怖,抬頭正對上少年平淡如水的眸子。
原本就透心涼的心更涼了,語氣霎時間軟了下來,駭道:
“我....小修...不爭了,不爭了!這機緣便讓予道友!”
隨后避過姜陽眼神,連忙對著另外兩人低聲喝道:
“快走!”
三人左右攙扶駕風而起,竟連傷勢也顧不得了,迅速逃之夭夭,在半空中留下一串血珠,混著臟器的碎片掉落。
這三人逃離,姜陽也不欲追擊,當即轉頭看向了另外兩人。
這兩人白衣罩體,不知何時面色也同衣袍一番泛白,足足愣了三息之久,對上了姜陽的目光這才回神,磕巴道:
“道...道友德行兼備...請....請,我等無德之人就不多叨擾了。”
其后趕緊低頭作揖,小碎步瘋狂后退,見姜陽未曾理會,這才駕起法風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這兩批人姜陽誰也沒有理會,一方面是他不是弒殺之人,同時兩邊也都很識相,沒讓他多費功夫。
另一方面也是這宮殿在前,貿貿然追擊怕是要做他人嫁衣,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再次落入廣場站定,前后不過一炷香時間,這殿前修士便走的走逃的逃,只剩姜陽一人抬頭瞻仰這宮殿。
‘守虛宮...’
宮殿堂皇,門匾金字卻晦暗,顯然已經度過了不知多少時光。
十二根金柱撐起穹頂,柱身陰刻各種異獸圖,每鱗每爪皆嵌夜明珠,晝隱夜明,如星河倒懸。
兩側列青銅仙鶴銜芝燈,鶴目為血紅色的寶石點綴,翅羽鏤空處能看到有煙灰殘余,想來曾經同做香爐使用。
姜陽以手敲了敲眼前透亮的光幕,入手輕柔卻堅韌,想取寶沒有這么容易,還需破一破陣方可。
陣道神秘,傳承高妙,姜陽對其了解不多,只知道好的陣法師對道統生克需極為熟稔才行。
誰都有遇到陣法阻擋的時候,不通陣法的修士如過江之鯽,大家除了一籌莫展干瞪眼之外,卻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力出奇跡。
姜陽自然是樂意效仿先輩,于是放下手拿起腰間銹劍,灌注法力之后開始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