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神通?”
姜陽只讀了幾本功法,對于此間隱秘仍然是一知半解。
他只知紫府是抬舉仙基成就的神通,卻不知神通之間也有分別。
畢行簡好歹是修行數十年的筑基修士,扶疏峰上的嫡系,接觸過的前輩紫府也多,故而對于這其中隱秘都有所了解。
他笑著為姜陽解釋道:
“一條道軌之中通常有五種道參,其各自代表了這一道統的不同意象,并非是同屬一類,而是包羅萬象的,成就神通之后就產生了分別?!?/p>
“有以法術成神通的術神通,有以法軀成神通的身神通,而后就是這最神秘也最玄妙的,以命數成神通的命神通?!?/p>
畢行簡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隨后讓姜陽自己慢慢消化。
經自家四師兄這么一介紹,姜陽也有所領悟,逐漸回過味來,覺察出這幾本功法之中的細微差別。
有些功法筑就的仙基,其神妙多種多樣,非常類似于法術,有些甚至需掐訣施展,類似自家師兄的碧髓生。
而另一類的仙基筑成之后,其妙用描述往往很是晦澀,姜陽當時看的半懂不懂的,想來就是體現了成就神通之后的分別。
“這以命數而成的神通又有何神妙?”
對于此等隱秘姜陽自然也十分好奇。
“這...三言兩語卻很難說得清?!?/p>
“命神通波云詭譎,其玄妙各異,有些可以監察心聲,聽語望氣,還有些可以卜算策定,推動局勢?!?/p>
畢行簡躊躇了下,還是撿了自己知曉的說了:
“更有甚者能夠勾動情緒,惑人心神,十分可怕,你我這等小修,往往被神通一勾便不能自已了?!?/p>
“啊?那你我之流面對此等紫府豈有命在?”
太作弊了,姜陽只聽著描述都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寒顫。
當有人能看透你心底的各種想法,道破你的陰暗心思,神不知鬼不覺的往你腦海中塞入他的想法,這該有多么恐怖。
畢行簡聽后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道:
“那不然呢,否則神通之貴重怎會這樣令人趨之若鶩?!?/p>
“不過師弟也不必擔心,你我有師尊長輩護持,通常你只要不作死去冒犯真人,沒人會這么閑同你計較的,且安心吧?!?/p>
下修面對修成了命神通的真人,甚至心底連惡意都不能有,簡直可以算作身無寸縷,被從里到外瞧了個通透。
“那可有能夠隔絕這種窺探的辦法?”
姜陽心中的不適之感仍然沒有褪去,下意識的就想尋找解決辦法。
“神通只有神通能夠抗衡,待你同樣成就紫府之身,同階之內這命神通便不好用了?!?/p>
畢行簡聞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
‘這說了等于白說....’
姜陽聞言嘴角抽搐了下。
畢行簡常年生活在山上不諳世事,顯然不能理解姜陽的煩惱,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
“寬心吧,整個鄭國才有多少紫府真人,哪里這般輕松都讓你遇上,再說了命神通沒有一二命數豈是能輕易成就的?”
在他看來自身有師尊庇護,有宗門靠背,平日只在山上修持自身,不去摻和紫府之事,哪里會有真人一級的人物來尋他的麻煩。
命神通修煉的難度足以令天下九成的修士望而卻步,雨湘山的幾位真人也并不是都有命神通在身的,外頭的紫府就更別提了。
“好吧...”
這種事畢竟還是稀少,姜陽稍稍放下心來。
不怪姜陽反應激烈,他諸多隱秘在身,下意識的就排斥這種能夠窺探內心的能力。
想了想,他又在心底詢問白棠:
“白前輩,這命神通果真這么神異,沒有什么反制之法么?”
白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以一種慢騰騰的聲音道:
“沒錯,就是這么玄妙,甚至猶有過之?!?/p>
“但神通卻是由人掌控的,并不是時時發動,通常只有情緒劇烈波動又或者忽然對其生出惡意,這才會引得神通自行運轉,其他時候都是無礙的?!?/p>
“況且命神通能力各異,只有少部分道統才有窺探人心之妙,大部分的命神通不過是感應命數,推衍局勢之能罷了?!?/p>
白棠明顯就對命神通了解的精細多了,這慵懶之音沙沙的,于心底震得姜陽酥酥麻麻,令他安定了不少。
說完之后,白棠察覺到了姜陽異常,忍不住問道:
“怎么?你看起來好像很在意這一點?!?/p>
姜陽一愣,隨后反應極快回道:
“那是自然,我這不是擔心有人會發現白前輩你嘛?!?/p>
“哼哼。”
白棠哼唧唧的,嘴上不說但內心對于少年的重視還是很受用的,傲然道:
“不妨事,只要我不愿,沒人發現的了我。”
“噢...”
姜陽捏著玉簡不語,實則在心底跟白棠說著小話,畢行簡也看不出來,只以為他在做抉擇。
‘等等?!?/p>
姜陽陡然反應過來,白前輩這么擅于隱匿,說不定她有辦法才對,想到此他連忙開口問道:
“白前輩,對這方面你可有什么隔絕心聲之法?”
“沒有,就算有也不能隔絕?!?/p>
白棠回答的很干脆,讓姜陽很是失望,其注意力根本沒放在后半句,只是下意識問道:
“為何?”
“笨!”
白棠聽后恨不得出來對著姜陽的腦袋瓜狠狠一個爆栗,說道:
“你不過一練氣小修,但紫府卻都探不出你的心思,豈不是明著告訴他你有問題,到時候沒麻煩倒惹來麻煩了。”
“呃...說的也是。”
姜陽反應過來尷尬道。
“不過,隔絕之法沒有,只是遮掩一二卻不難辦到?!?/p>
此時白棠卻口風一轉道。
姜陽聽得眼睛一亮,忙連聲問道:
“什么辦法,什么辦法?”
“是何辦法...呵,說兩句好聽的來聽聽,說了就告訴你。”
白棠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來。
面對白棠姜陽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張口就來對著她緩聲道:
“白前輩白前輩,求求啦,你就幫幫我吧?!?/p>
要不說還是逗小孩有意思呢,白棠可從未聽過姜陽捏著嗓子說話,頗覺有趣。
她瞇著眼聽著,很是受用道:
“嗯...尚可,再多說兩句,愛聽。”